325 亂語,何時中的毒

錦畫悄悄跟著柳依依去了廚房,柳依依正在配置藥材,她忽然跳出來,拍了柳依依肩膀一把,嚇了柳依依一跳。

“依依姐!”

“錦畫,你還跟個孩子似的。我得抓緊配藥,王妃還在等著。”

“依依姐,攝政王妃真的瘋了嗎?她怎麽會忽然變成這個樣子?是不是早就瘋了?我早就見她性格古怪孤僻,隻怕腦子早就有病了。”

“錦畫,有些話不要說,萬一被長傾聽到,他會不高興的。”柳依依無奈搖搖頭。

錦畫跟著要幫忙,見柳依依的藥材包裏,有一個圓圓的好像果實的東西,有著花朵一樣的形狀,便拿起來,放在鼻子下嗅,還有有一股奇異的香味。錦畫很是好奇,就問柳依依。

“依依姐,這是什麽?”

“不過是藥草,說了你也不知道。不要在這裏添亂了,煙霧濃重,熏著你。”柳依依奪下錦畫手中的藥,直接放入砂爐藥罐之中。

錦畫撇撇嘴,見柳依依忙著生火,自己在這裏也實在沒什麽能幫忙的,就隻好出去了。

她站在門外,見到了君清揚,正探頭探腦地往裏看。她幾步走過去,用力打了下君清揚的頭,痛得君清揚捂住腦袋,怒衝衝地瞪她。

“二姐!你打我做什麽!”

“你在這裏鬼鬼祟祟的做什麽?!”

“我……我也沒做什麽。”君清揚不好意思地抓抓頭,“就是想來問問依依姐,攝政王妃的情況怎麽樣了,到底得了什麽病。”

“攝政王妃怎麽樣,跟你沒有一文錢關係,你少在這裏添亂!”錦畫氣得叫了起來。

君清揚吐吐舌頭,灰溜溜地轉身要逃。

錦畫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勁,忙喚住他,“清揚,我問你,你對攝政王妃這麽關心做什麽?你和她又不認識,少發你的善良心。”

君清揚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說話也語無倫次起來,“我……我……我能做什麽?她是長傾哥哥的妃子,我隻是覺得,覺得我們在這裏很是叨擾……二姐,你問這個做什麽?!我們和攝政王妃又不是陌生人,她是長傾哥哥的妃子,也是我們的嫂子。對了,二姐,我……我還有書沒看完,長傾哥哥說,說……晚些時候還要考我,我先走了。”

“喂!你給我回來!”錦畫的呼喊,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君清揚越跑越遠的背影。

錦畫有些迷糊,雖然現在聽到夏侯雲歌是長傾哥哥的妃子,已經不那麽抵觸了,自己也在心裏接受了這個事實,卻是想不通君清揚的反應怎會這般過激?完全不像往日裏熟悉的那個鬼靈精怪的弟弟。

柳依依熬好藥,親自送去大殿。

夏侯雲歌還抱著榮華不放手,在那裏自顧自的說著胡言亂語。

軒轅長傾一臉的擔憂心疼,卻不能靠近夏侯雲歌一分,她根本不許他靠近,否則就會異常激動,好像最大的危險人物在靠近她似的。

榮華溫柔撫摸夏侯雲歌的長發,柔聲安慰她的反常。夏侯雲歌如一隻乖順的貓咪,在榮華的懷裏,變得異常的溫順。

“榮華姐當你是親妹子,你別怕,榮華姐在這裏。”

軒轅長傾見柳依依進來,終於鬆了一口氣。趕緊去接過柳依依手裏的藥,蹲在夏侯雲歌身邊,柔聲說。

“喝藥了,喝了藥,就好了。”

夏侯雲歌忽然抱住榮華,不住搖頭,“我不要喝藥,我不要喝藥!你休想,休想害我!休想害我的孩子!”

軒轅長傾濃眉擰起,不明白為何夏侯雲歌的思緒,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一個好好的人,怎麽會情緒混亂?

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軒轅長傾無奈柔和了眉目,輕聲說,“歌歌,我怎麽會害你?聽話,喝了這碗藥,我們就好了。”

“你休想騙我!我不會喝藥的!你想害我和我肚子中的孩子!我不會再相信你,我不會再相信你!你給我讓開,讓開!離我遠一點!”夏侯雲歌不住推搡軒轅長傾,聲音喊的力竭,眼圈通紅,似乎就要恨毒地落下淚來。

軒轅長傾心口揪痛,隻能咬緊牙關將心口所有的疼痛生生忍下。他伸手,速度極快,就點住了夏侯雲歌的穴道。一手掰開夏侯雲歌緊閉的口,任由她的目光瞪得好像刀子,還是將一碗藥都灌了下去。

“王爺,別傷著王妃,”榮華擔心的低呼一聲,轉念想到王又怎麽會傷害王妃,有些尷尬的咧咧嘴,抱緊懷裏一動不能動的夏侯雲歌,“王妃這個樣子實在讓人擔心,不如找個名醫來看看。凡是正常人,都不會精神錯亂到這種程度。”

“歌歌……”軒轅長傾心疼地從榮華懷裏接過夏侯雲歌,緊緊在懷裏用力抱住。

“你一定會好起來,一定會。”他鄭重在她耳邊柔聲低語。抬眸看向站在一側的柳依依,那一身勝雪的白,總是給他一種莫名的心安感。

“長傾,找個名醫來看看也好。”柳依依心疼地看了一眼在軒轅長傾懷裏虛弱的夏侯雲歌,聲音低柔帶著微微的哽咽。

軒轅長傾的眼裏浮現一抹迷茫,雖然柳依依的醫術不敢說很出名,卻也未必落後於名醫。柳依依都看不出來的病症,又要找什麽樣的名醫來診斷?更何況……

柳依依見軒轅長傾為難,當即便看出軒轅長傾的擔心,低聲說,“長傾,師父是最好的名醫,不如再等等師父。”

軒轅長傾垂下眼簾,柳依依蹲下身體,用雪白的帕子將夏侯雲歌唇角的藥漬擦拭幹淨,輕柔的聲音,道出了軒轅長傾心裏的為難。

“長傾,王妃現在這個樣子,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我知道,你為了現在的局麵,做出了很多努力。你不想再出狀況,破壞現在難得的平靜局麵。不如再等等,師父就快回來了。”

夏侯雲歌漸漸安靜下來,渾身疲累的,癱在軒轅長傾懷裏。

軒轅長傾打橫抱起夏侯雲歌,大步往外走。

榮華擦了擦眼角,跟著起身,在走到柳依依身邊時,輕輕俯身行禮,對柳依依說,“貞德郡主和魏荊公子,就要成親了,還總師父師父的喚著,多不合適。”

柳依依羞紅了臉,也欠身回禮,羞赧地低著頭跟著軒轅長傾率先一步走了。

眾人還簇擁在殿外,見軒轅長傾抱著夏侯雲歌出門,紛紛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出趕緊讓出路來,軒轅長傾大步走下台階。

最終,還是有幾個不怕死的,忽然跪在地上,直言道,“啟稟攝政王,攝政王妃情況如此不妙,攝政王何不找個禦醫前來看看?情況到底如何,公布我等臣下,我等也能心安。”

“她是我的王妃!你等心安什麽!”軒轅長傾緩緩回頭,冷眸一掃那跪地的大臣,嚇得那大臣渾身一顫,趕緊低下頭,但還是硬著頭皮說。

“攝政王乃我大越國高高在上的王者,身為攝政王妃不能有清醒清晰的理智,如何幫攝政王打理好王府中的事物,讓攝政王無後顧之憂,全心全意處理國務,輔助皇上!如今攝政王妃神智失常,隻怕會是攝政王的負累,況且攝政王妃長得妖媚惑主,攝政王為此妖女幾次觸犯國法,而此妖女更是祁梓墨的前皇後,還讓祁梓墨多次借用她為借口來攻防我國……”

“夠了!國家大事,別拿個弱質女流來做你等開脫無力輔國的借口!真正的王者,不需要自己的女人解決後顧之憂,更不需要女人來助力!她是我的王妃!我的女人!不需要你等外臣來攙言!”

軒轅景宏站在高高的台階上,看著底下眾臣為難軒轅長傾,很是不悅,他慵懶開口道。

“攝正王妃身體不適,你等都退下吧,別擾了攝政王妃休息。”

眾朝臣紛紛跪地叩拜,高呼萬歲。有了皇上金口玉言,眾人也就不再說什麽,紛紛低著身子退避兩邊,待軒轅長傾走過,他們也就散去了。

隻是壓在他們心中的重石,依舊沒有移開。他們本就不讚成夏侯雲歌作為攝政王妃。原先軒轅長傾利用夏侯雲歌可以收攏前朝南耀國的舊勢力,在此同時,也向天下萬民彰顯了新建立的越國對南耀前朝皇室心懷仁善,以此穩固民心,讓民心歸攏。

現在越國已經基本穩定統一,夏侯雲歌也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了。更何況,祁梓墨不止一次以夏侯雲歌為借口,對於越國,夏侯雲歌的存在早晚會是一個危險。

何況現在外麵不少流言蜚語,皆說夏侯雲歌得了怪病,精神紊亂時常喊打喊殺,甚至拿刀子逼迫過攝政王。至於流言真假,眾人不得而知,不過外頭都這麽說,今日又親眼所見,可見所言非虛,流言也不是空穴來風。

現在軒轅長傾被夏侯雲歌迷惑的神魂顛倒,聽不進去忠言,他們不會就此善罷甘休,還會再聯名上諫。

軒轅長傾抱著夏侯雲歌回了房間,將她小心放在**,蓋好被子。坐在床頭,深深望著那已經疲倦沉睡的人。她的臉色好蒼白,無處不透著虛弱,就好像失去了鮮豔光澤的枯萎花朵……

他的心,一陣陣收緊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