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 當年,無奈的妥協

夏侯雲歌在昏昏欲睡中清醒過來,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福嬤嬤那張風韻猶存略顯老態的一張臉。

幾日不見,福嬤嬤似乎又蒼老了很多。

夏侯雲歌皺了皺眉心,想要提起精神,腦子一片昏沉。她最近的精神狀態很不好,總是懨懨的想睡覺,整個人都渾渾噩噩,好像靈魂都被某種重物壓著,怎麽都提不起來。

“小主子,您醒了。”福嬤嬤笑彎一雙眼睛,趕緊攙扶夏侯雲歌坐起來。

夏侯雲歌扶著頭,努力回想如何從王府別院逃出來的記憶,卻怎麽也想不清楚了。隻知道,好像做夢一樣,印象不堪清晰,昏昏沉沉就從那個禁錮自己的牢籠,逃到這裏來了。

“為了讓小主子順利隨老奴出來,老奴給小主子用了迷藥。沒想到,藥量很足的迷藥,對小主子的作用不是很成功,小主子竟然還有意識。”福嬤嬤有點歉意地說。

夏侯雲歌揉了揉昏漲的太陽穴,最近變得木訥的腦子總算有點清晰了。想來迷藥對自己不起那麽強烈的效用,是魏荊配置的秘藥,還算起了些作用。

“你抓我出來做什麽?”夏侯雲歌無力地問她。

“本來還想將小郡主從王府別院一起救出來,沒想到小郡主被攝政王保護的實在嚴密,我們的人,根本無法救出小郡主。”福嬤嬤低下頭,很是慚愧。

夏侯雲歌卻當即就變了臉色,“我說過,不管暗部想做什麽,或者想利用我做什麽,都與我的孩子沒有任何關係,別想打我孩子的主意!”

“小主子,話不能這麽說。您到底是南耀的長公主,小郡主也是南耀夏後氏的皇室遺嗣,老奴想擁護小主子為女帝,那小郡主就是您的皇儲繼承人。”

“不要說了!現在還是想想你自己如何自保吧!”夏侯雲歌抬眸看了一眼四周,這裏是一片樹林,不遠處有波濤翻湧的浪聲。

想來這裏是海邊的一片樹林。

而那些暗部的人,根本沒有在夏侯雲歌視線所及的範圍出現,周圍隻有她和福嬤嬤兩個人。但夏侯雲歌知道,暗部的人都被福嬤嬤安插在附近埋伏,保護她們的安危,隻怕也是埋伏陷阱,引軒轅長傾上鉤。

“福嬤嬤,我很想知道,你真的對南耀就那麽忠心?”夏侯雲歌眯著眼睛盯著福嬤嬤。

“老奴對先皇後和先皇的忠心日月可鑒!”福嬤嬤當即就跪在地上,信誓旦旦地說。

夏侯雲歌當即就惱怒了,“既然那麽忠心兩個已亡故之人,為何不跟隨他們一起去地府算了!我不是你對亡故之人表忠心的傀儡!”

“小主子……”福嬤嬤的眼底隱隱浮現一層淚光,“小主子,您怎麽能這麽說?老奴是完全忠心於您的啊。”

“你不聽我的話,何必說忠心於我。”夏侯雲歌輕輕抬起福嬤嬤的手,扶摸過福嬤嬤虎口上的硬繭,那應該是常年握劍所致。

“老奴隻是想引導小主子,別走彎路。”

“我是人,獨立的個體,我有我自己的思想。不按照你的想法,便是走了彎路。你想匡複你忠心的國度,可我隻想守護我現在擁有的平靜,你可明白?”

“老奴不明白,為何小主子就是不肯匡複南耀?!小主子當真被軒轅氏的攝政王的美色迷惑了心智不成!”福嬤嬤厲聲質問,隻會讓夏侯雲歌更加厭煩。

“我想要的,你不懂,就不要再將你的想法強加在我的身上。你喚我一聲小主子,並不當我是你的主人,那麽就不要再喚我小主子,我與你也不是主仆的關係!至於你的暗部,也不要再騷擾我的生活!”她無法去和福嬤嬤解釋,她不想成為原先那個夏侯雲歌的替身,去完成屬於那個夏侯雲歌的使命。

那樣會很累,她做不到,也不想去做!

她現在隻想守護住小福兒,不想已經很混亂的國勢,再變得更加混亂不堪。

唇亡齒寒,福嬤嬤現在說的冠冕堂皇,將她的女兒視為前朝南耀的皇室。若軒轅長傾真的倒台,隻怕福嬤嬤會第一個站出來,鏟除軒轅長傾的女兒,說那是軒轅氏的子嗣。

到那時候,就是斬草要除根。

她不會讓自己的女兒,落入那樣兩難的處境。

“小主子!”福嬤嬤的身體完全跪在地上,心痛又不忍地望著夏侯雲歌。

“福嬤嬤你對前朝的忠心,我很感動,但你也別用你原先的想法,來麵對現在的我。我不是完美的人,做不到你們處處都滿意。做不到順從我,也請你尊重我。”

說完,夏侯雲歌艱難起身,身體卻是完全無力,隻能攙扶住一側的樹幹,才能站穩。

福嬤嬤擔憂地趕緊衝起來,扶住夏侯雲歌,艱難地開口,“小主子,先皇後曾留下遺言,要求整個暗部必須以小主子為尊。若小主子,實在不想匡複前朝,老奴也會帶領整個暗部跟隨小主子,任由小主子差遣。”

這已是福嬤嬤最大的讓步了,已是多次和夏侯雲歌接觸後,被夏侯雲歌一再拒絕不要匡複前朝後,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

夏侯雲歌自然樂意見得福嬤嬤這般的退步,唇角不自覺地多了一絲淺淺的笑意,接著她又忍住,帶著幾分鄭重地對福嬤嬤說。

“如果你真的想通了,那麽我讓你現在帶人去救祁梓墨,你可願意?”

福嬤嬤完全沒想到夏侯雲歌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驚訝不已地望著夏侯雲歌,“小主子,您的心裏,到底怎麽想的?不想鏟除軒轅長傾,卻又想幫祁梓墨。”

“若你不能完全遵從我的吩咐,就不要說對我唯命是從,整個暗部都忠心於我。”夏侯雲歌的臉色沉了下來。

她沒辦法跟福嬤嬤解釋,她不忍心祁梓墨死,並不代表就是敵對軒轅長傾。這些的彎彎繞繞,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更何況,她體內的毒,還必須祁梓墨的解藥。

更別說,祁梓墨和南楓有著一模一樣的臉。

福嬤嬤卻忽然眼前一亮,“小主子還是想將局勢攪亂,趁機有所作為是不是?現在祁梓墨和軒轅長傾兩相對抗難舍難分。雖然祁梓墨的百萬水師很是善於水戰,祁梓墨卻急於攻破陸地,深入敵營,最後腹背受敵,情況很是不妙。若將祁梓墨救出來,這場戰爭,就不會那麽早結束,我們也能求得一席生存之地。”

夏侯雲歌也隨便福嬤嬤自己去臆想,努力舒緩幾口氣,讓心口憋悶的感覺緩和一些。

“如此險峻的情勢,救出祁梓墨,你有幾分勝券?”夏侯雲歌問。

福嬤嬤認真想了想,隻放出三根手指。

竟然隻有三成的把握。

福嬤嬤將祁梓墨受困的地形在地上畫了一遍,原來祁梓墨現在身處一個山坳之中。

而山坳的周圍自然都是軒轅長傾的兵將,將祁梓墨圍困其中。而祁梓墨為了突破重圍,已經將兵力都聚集向一邊攻擊,撕破了包圍的一個口子,潛逃入山林之中。

軒轅長傾不會那麽輕易放過祁梓墨。這一場戰爭,軒轅長傾一定耗費了很多心力布局,而唯一能引祁梓墨明知道是陷阱還心甘情願落入其中的唯一誘餌,就是梅雲!

“福嬤嬤,我問你,你和梅雲到底是什麽關係?”夏侯雲歌盯著福嬤嬤的臉,不願錯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的情緒變化。

果然,清楚看到了福嬤嬤臉上的異色,即便她努力掩飾也遮蓋不去。

“說實話!”夏侯雲歌繃緊的聲音,終於讓福嬤嬤緩緩開了口。

“梅雲,其實也是巫族人。”

夏侯雲歌承認,她確實被這個勁爆的消息震懾住了。心口砰砰跳了一下,努力壓製,才漸漸歸於平靜。

“沒想到,她竟然也是巫族人!”夏侯雲歌眯起眼睛,盯著福嬤嬤,“你們之間,又有什麽秘密?”

福嬤嬤避開夏侯雲歌眼睛,為難的樣子,顯然不想說。

“我不希望你有事情再瞞著我。我已經不是你們認為原先那個懦弱的夏侯雲歌,你說實話,全部都告訴我,也隻有我知道了所有的秘密,才能保全我自己。”

福嬤嬤忽然又跪在地上,仰頭卑微地望著夏侯雲歌,頗有幾分聲淚俱下的意思。

“小主子,先皇後為了您的將來,可是煞費苦心,您知道了全部,可不能怨恨先皇後啊!先皇後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您啊!”

“到底怎麽回事!你快說就好。畢竟已經是過去的瑣事,我不會追究什麽。更不會怨恨母後,那可是……我的親生母親。”夏侯雲歌歎口氣,親自將福嬤嬤攙扶起來。

福嬤嬤擦了擦眼角,這才娓娓道來,“當年,巫族中有人從巫族聖地逃了出來,在民間娶了一個女子,生了一個女兒,正是梅雲。先皇後找到梅雲的時候,她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卻不想流落青樓,成為雅妓。先皇後見梅雲長的清雅淡秀,便想著日後為己所用,所以……”

“所以什麽?”夏侯雲歌聽得出來,當年之事,肯定沒有那麽簡單。

“所以……”福嬤嬤略顯畏懼地看了一眼夏侯雲歌,這才說下去,“小主子真的不記得當年的事了?您和梅雲,很談得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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