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 大風,相助的感激

那是軒轅長傾的聲音!

夏侯雲歌瞬時驅散所有的恐懼無力,從地上爬起來,恨不得後背能長出翅膀來飛到軒轅長傾的身邊去。

她歡喜的唇角上揚,笑得美好,就好像懷春的少女就要見到情郎般心焦切切。

可就當她踉蹌站起來,看到一旁昏迷的祁梓墨和百裏非塵,所有的歡喜都在唇角邊凝固,漸漸凋零成灰。

若她現在回到軒轅長傾的身邊,祁梓墨和百裏非塵隻有死路一條。

她真的可以狠下心,讓他們兩個就這樣白白送死?

“小主子?是軒轅長傾的人馬。”褔嬤嬤見夏侯雲歌猶豫,出聲提醒道。

“少主,少主!您醒醒啊!追兵來了,追兵來了!”芷兒搖著百裏非塵,嚇得哭著嗓子顫聲呼喚。

“你就不要吵了!”碧芙不耐煩地嗬斥一聲,嚇得芷兒趕緊忍住聲音,有些陌生地望著碧芙。

原先的碧芙姐,從不會這般與她說話,也不會陽奉陰違,明明去查看情況,卻引來了那個鬼魅一般的陰魂人物夏侯七夕。

“你快點給少主敷藥。”碧芙將藥瓶塞在芷兒手中,手裏提著劍警惕站在百裏非塵麵前,一副誰要膽敢傷害百裏非塵就要拚了命的樣子。

“小主子,腳步聲進了,我們……”褔嬤嬤低聲又詢問一聲。

“我知道了。”夏侯雲歌的臉色沉了下來,再不見方才歡喜的半點痕跡。“我們先藏起來。”

夏侯雲歌覺得不妙,即便藏起來地上還會有血跡。她便吹燃手中的火折子,直接將地上的幹柴燃了起來。

滿山大火,這邊也燃起了火,不但可以掩藏血跡,也可以瞞天過海。

眾人攙扶著便躲藏在一對雜草後麵的山洞之中,忍著濃煙嗆鼻,一聲不發,通過枝椏間的縫隙,密切觀察外麵動靜。

夏侯雲歌還是覺得此計未必就能引開軒轅長傾,便對褔嬤嬤使個眼神。

“你命幾個人,一路而去,將追兵引開。”

褔嬤嬤難得順從,趕緊組織幾個未受傷的人,夏侯雲歌趕緊又道。

“最好帶上一個受傷的。”若能留下血跡,軒轅長傾一定會警覺發現,一路追擊痕跡而去。

不消一刻,夏侯雲歌便在一片煙霧彌漫中看到了軒轅長傾的身影,他帶著人,正在附近嚴密搜查,那緊張又擔憂的樣子,如一根刺痛了夏侯雲歌的心,也溫暖了她的傷口。

他原來是這麽關心自己的。

原來,她在他心裏,還是有著重要的位置。即便很多人說,他隻是利用她,不是真心待她,但她還是願意相信,這一次,他們是真的都選擇了心的靠近,是真的彼此深愛。

當軒轅長傾在濃煙滾滾中,發現了一路而去的斑駁血痕,那緊張的好像一顆心都揪緊的神色,讓夏侯雲歌不經意紅了眼眶。

“趕緊往下追!務必保證王妃安全!”軒轅長傾向四周警惕地看了一眼,大聲喝令。

眾人趕緊一路而去。

軒轅長傾又看了四下一眼,捂住口鼻,努力眯著被煙火嗆得發疼的眼睛,沒有發現什麽異樣,便也趕緊隨著眾人往遠處追去。

夏侯雲歌鬆了一口氣,心口卻是劇烈的疼。

就這樣擦身而過,又怎會不讓她心痛!

這一刻,她才真的發現,她是那麽的想念他,那麽的想回到他的身邊去。

隻可惜,她還是狠心選擇了分離。

“等著我。我會回去的。”她深深望著軒轅長傾遠去的方向,低聲喃語。

火勢越燒越旺,大家趕緊離開這個隱秘的山洞,一路沿著小河往下而去。雖然不知這山上到底隱藏了多少埋伏,但暗衛給出的線報,到底讓前路多了幾分成功的保證。

尋了一個隱蔽的山坳,據暗衛的訊息,那裏剛剛被官兵搜查過,且追兵悖道而去,暫時會比較安全。

一路奔波,大家都疲憊至極。

祁梓墨卻漸漸有了知覺,想來迷醉又到了失去藥效的時候。

夏侯雲歌見手中的藥包損失不少,便讓褔嬤嬤找來繩子將祁梓墨五花大綁起來。

總不能因為一個祁梓墨,將迷醉全部損耗。萬一日後再有危險,或許迷醉還能派上用場。不過魏荊的黑珍珠秘藥,到底是有效果的,迷醉對她似乎根本不起效用。

祁梓墨一向高高在上慣了,豈能受得了被人這般捆綁地壓製在地上。正要咬牙切齒地吼些什麽,夏侯雲歌厭煩地對褔嬤嬤擺擺手。

“堵住他的嘴。”

褔嬤嬤惡狠狠地將一團絹帕塞入祁梓墨的口中,氣得祁梓墨一雙眼睛好像釘子一樣地盯著夏侯雲歌的脊背。

夏侯雲歌頓覺脊背發寒,沒有回頭去看祁梓墨一眼,問一旁攙扶百裏非塵的芷兒。

“他的情況如何?”

芷兒吸了吸鼻子,一雙眼睛紅腫如桃子,“一直昏迷不醒,想來失血過多。”

芷兒抬頭看了看林密樹林中照射進來的刺目陽光,“自從少主中了毒被夏侯七夕的毒藥喚醒後,就一直不喜歡陽光,這樣的環境,隻怕對少主極為不利。”

“他中毒?”夏侯雲歌仔細想了想,這才想起,上一次在皇城去刑場的路上,百裏非塵救下她之後,在與軒轅長傾的糾纏時,被魏荊的毒藥所傷。

夏侯雲歌看向虛弱昏迷的百裏非塵,那蒼白好像雪片的臉頰,讓夏侯雲歌心裏對百裏非塵的愧疚更深了兩分。

到底還是她對不起他了。

“小主子,不要想太多。人生在世,總要有失有得。”褔嬤嬤小聲安慰一句,輕輕拍了拍夏侯雲歌的肩膀。

難得覺得褔嬤嬤有一句貼心的話,夏侯雲歌點點頭,“我知道。”

知道是一回事,可心是否能放得開,就又是另外一回事。

若有機會,盡量彌補,或許心就能好受一些了吧。

“少主……其實很喜歡雲歌姐姐……”芷兒小聲抽噎著說。

“芷兒!閉嘴!”碧芙嗬斥一聲。

芷兒嚇得渾身一哆嗦,怯懦地看了碧芙一眼,閉緊嘴巴低下頭。

大家都原地休息,盡量等到天黑,再選擇路線走下去。至少天黑下來,不容易被人發現。

許是天公作美,方才還晴空萬裏的天空,忽然狂風驟起,烏雲密布下來。

在海邊,最容易刮台風,看情況,隻怕要有一場大風來襲。

果然,沒過多久,風勢越來越大,豆大的雨點也砸了下來,瓢潑大雨瞬時將整個世界包裹。

氣候雖然艱巨,不適合野外生存,卻可以在此同時阻隔住追兵。

況且如此大雨又可將他們留下的痕跡洗刷掉,偌大的連綿山脈,想要搜尋到他們的蹤跡,更是難上加難。

出去勘察路線的人回來,說前麵不遠有一個狹小的山洞。可以避風避雨,何況大風中電閃雷鳴,躲在樹下實在危險。

大家互相攙扶著,費力前行。

芷兒到底柔弱一些,幾次被大風卷得站立不穩,實在難以前行。

夏侯雲歌伸手拽住芷兒,迎著風大聲對她說,“你抓緊我,別放手。”

芷兒明顯有些受寵若驚,抓緊夏侯雲歌的手,就像個被保護的小妹妹,艱難地跟在夏侯雲歌身後,泛紅的雙眼裏滿是感激。

終於到了山洞,那裏實在狹小,隻有一個半人的寬度,好在山洞夠深。

大家便一字排開在山洞中躲雨,安靜中沒有一點聲音。

“雲歌姐,謝謝你。”芷兒很小聲地對夏侯雲歌說。

“不用。”夏侯雲歌疲憊地一手撐頭休息。身上的衣衫都濕透了,又不能生火取暖,好在是夏季,不感覺很冷。

就是山洞裏有些陰涼,也不知百裏非塵滿身的傷口能否熬得住。

碧芙始終抱緊百裏非塵在懷裏,也不說話,見雨水衝洗掉了百裏非塵身上的藥膏,便又拿出藥膏給百裏非塵塗抹。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碧芙暗鬆口氣,想來到了黑夜百裏非塵就會好起來。

褔嬤嬤卻擔憂起來,拿出繩子就要將百裏非塵捆綁起來。

碧芙怎麽肯讓褔嬤嬤這般對待百裏非塵,低聲斥道,“誰都別想傷害少主。”

“我不會同意這個危險隨時爆發!在我們的隊伍裏,就要遵照我們的意思!”褔嬤嬤強勢道。

碧芙怒目瞪著褔嬤嬤,道,“我帶著少主這就走。”

“你現在帶他出去,隻會讓他更危險!”夏侯雲歌瞥了碧芙一眼,“你的所作所為,現在我不與你追究。碧芙,你要清楚,現在我們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想你的少主安然無恙,就不要去和夏侯七夕聯手!否則,你首先傷的就是他!”

碧芙默然了,她也明白,現在的夏侯七夕,不是那麽好招惹的角色。

最後,碧芙還是接受了褔嬤嬤將百裏非塵捆綁起來。她守護在百裏非塵身邊,寸步不離,顯然對暗部的人還不放心,生怕有人趁機傷害百裏非塵。

褔嬤嬤讓眾人拿出儲備的幹糧充饑,祁梓墨被捆綁著,隻能讓人喂食,這樣的活計便落在芷兒身上。

祁梓墨被鬆開了口,還算安靜,沒有去吃芷兒喂到唇邊的幹糧,隻低聲對芷兒說了一句。

“芷兒,你應該知道,挾持我的下場。”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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