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 傷害,她給的傷害

軒轅長傾如遭雷擊,驚詫萬分地望著夏侯雲歌,不敢相信,這樣傷人的話,是從夏侯雲歌的口中說出來。

“你說什麽?”他想自己一定是出現幻聽了,否則怎會有那樣讓人心神劇痛的話語傳入耳畔。

“我說,”夏侯雲歌紅了眼眶,‘唇’邊漾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從來都沒喜歡過你。”

軒轅長傾的身影猛然向後一晃,臉‘色’瞬時變得蒼白的無力,“你說……什麽?”

他覺得自己還是沒有聽清楚,固執地以為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一定是他聽錯了!

歌歌怎麽會對他說這種話!

雖然從她的口中,他從沒聽過喜歡之類的承諾,但他一直都堅信,她是喜歡他的。

可為何,她今日要當著這麽多人,對他說從未喜歡過他?

魏荊出現在軒轅長傾身側,抬手扶住軒轅長傾無力的身體。他沒對軒轅長傾說話,卻成了軒轅長傾此刻唯一的支撐。

夏侯雲歌看到魏荊對她微微含笑的樣子,想來應該很滿意了吧。

“長傾,你應該知道,我一直喜歡的人都是祁梓墨,都隻是他。”夏侯雲歌繼續將軒轅長傾的所有希望陷入深深的黑淵。

祁梓墨禁錮夏侯雲歌的手,莫名地鬆弛了幾分,亦是一種不敢相信地目光深深望著懷裏的夏侯雲歌。

“你說你,一直喜歡的都是我?”祁梓墨的聲音竟然有些虛浮,好似心裏的‘激’動情緒就要滿溢出來。

“是啊,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呢,你很喜歡聽這樣的話對不對?我當著軒轅長傾的麵,表‘露’我最真實的心跡,你是不是也很滿意?”夏侯雲歌‘唇’邊的笑意漸漸變冷,淚水模糊的雙眼,看到的隻有軒轅長傾受傷的表情。

“你不會是想耍滑頭吧?”祁梓墨的聲音忽然沉冷下來,壓鬱的聲音在夏侯雲歌的耳邊輕輕浮‘**’。

“我都決心跟著你了,還能耍什麽滑頭。你應該相信我說的是實話,心底最真實的實話。”夏侯雲歌無力地靠在祁梓墨的懷裏,用這樣的舉動,將軒轅長傾的心傷害到最深最深的程度。

而她的心又能好到哪裏,也如軒轅長傾一樣,痛得滴血。

“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軒轅長傾的聲音裏都帶滿了疼痛,“原來都是假的,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

軒轅長傾怒吼起來,瘋狂的聲音,嚇得林中飛鳥撲撲四散。

“你一直都騙我——”

夏侯雲歌渾身猛然一顫,眼裏的淚水更加飽和,搖搖‘欲’墜下來。

“對……我一直都在騙你!你現在清楚了吧。”她的聲音都在顫抖,隻能用力大聲喊,才不將心裏的不忍泄漏出來。

“為什麽要騙我——”軒轅長傾憤怒的一雙眼睛都紅了,一把將魏荊推開,周身縈繞著熊熊翻湧的怒焰。

“因為我一直都喜歡祁梓墨,這個理由還不充分!”夏侯雲歌也大聲喊,眼中的淚水終於衝出眼眶。

“你說謊話!他那般對你,你還喜歡他!你腦子壞掉了嗎!”軒轅長傾憤恨地指著躲藏在夏侯雲歌身後的祁梓墨,他想不通,憑借夏侯雲歌的睿智,不會看不出來,祁梓墨在用她的身體做自己的擋箭牌。

還是說,夏侯雲歌就是那般作踐自己,寧可死,也要護住祁梓墨!

“你對我又好到哪裏?一丘之貉,你不該質問我!”

她的話,又好似一把刀子‘插’入軒轅長傾的心口處。

“一丘之貉!”軒轅長傾張了張眸子,自嘲地笑起來。

“我對祁梓墨的感情,猶如你對柳依依,根本拋舍不下!不管如何努力,都會有著千絲萬縷的牽連。我對阿墨,”

夏侯雲歌的聲音僵住,深深望著軒轅長傾,慢慢地說下去。

“我對阿墨的感情,非他莫屬。”

“非他莫屬!”軒轅長傾隻覺得心口的疼痛更加艱巨,好像一把長長地刀子從中穿透而過。

“若他死了,我也絕不苟活於世!若他走了,我誓必追隨而去,若他……”

夏侯雲歌的聲音再次僵住,一字字口氣咬重無比清晰地對軒轅長傾說,“如果有一天,阿墨看破紅塵,隱退天下,褪去華服兩袖清風,青衫披身斬斷紅塵,出家為僧。”

夏侯雲歌的聲音緩緩停下,深深地望著軒轅長傾,語調裏多了‘女’子才有的脈脈柔情。

“我也必定在他的附近,建造一座庵堂,出家為尼,陪伴他清茶禪院,不惟人間快事!”

多麽感人肺腑的誓言,不知震撼了多少人的心靈。

就連梅雲都吃驚地望著夏侯雲歌,祁梓墨更是震撼得心中漸漸有了愧意。

可夏侯雲歌依舊目光深濃眷戀地望著軒轅長傾,好像在期盼一個轉機,一個可以讓軒轅長傾心裏好受的轉機。

然而,夏侯雲歌失望了。

“好好!好一個清茶禪院,不為人間快事!”軒轅長傾嗤笑著,聲音湛涼如水。

“長傾,這是雲歌的選擇。”魏荊出聲勸慰道。

“她的選擇?”軒轅長傾無力抬手,最後又垂落下去,“她的選擇,便是回到祁梓墨的身邊?”

軒轅長傾望著夏侯雲歌,沒有從她的眼睛裏得到什麽明確的答案。

軒轅長傾苦笑一聲,“我又如何忍心不成全你們。”

夏侯雲歌有些吃驚,她都這般傷他,他居然還有意放過他們!

就連祁梓墨都吃驚了。

“王爺,放虎歸山後患無窮。”東朔趕緊出聲製止。

然而軒轅長傾心意已決,再也聽不進去別人的奉勸,無力又不耐煩地揮揮手。

祁梓墨抓緊機會,趕緊挾持夏侯雲歌迅速後退。

梅雲也趕緊跟上去,在濕濘的雜草中踉蹌前行。

“這一次放過你們,下一次。”軒轅長傾再沒有去看夏侯雲歌一眼,聲音慢慢地僵住,最後提起一口氣,‘陰’涼如冰地說,“我絕不手下留情。”

軒轅長傾話語的最後一抹餘音在清風中慢慢化散,夏侯雲歌再聽不見屬於他的聲音,心口一陣緊緊的疼。

她有努力去想過他們之間的回憶,可唯一能想到,提醒軒轅長傾的話,便隻有方才的那一席話。

他們之間的承諾本來就少,而原先倆人的一席戲言,原來軒轅長傾忘記了。

她是在表決對他的決心,暗示她對他的心意,為何他沒聽明白?

為何還要放過他們?

她已表示寧願死,寧願他不將她的‘性’命在意,借此將祁梓墨鏟除,為何他還是放過了他們?

錯失這次良機,隻怕再抓祁梓墨難上加難。

人生大抵如此,一旦錯過,隻怕此生都沒有機會挽回。

而她和軒轅長傾,難道也注定錯過?

夏侯雲歌心痛不可自抑,也不知被祁梓墨帶去了哪裏,猶如失魂落魄的行屍走‘肉’,任由祁梓墨的拉扯,跟著祁梓墨一路而去。

祁梓墨對這一帶的地形,早就了如指掌,輕車熟路就找到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藏匿了起來。

太陽漸漸偏西,日光昏暗下來。

祁梓墨將夏侯雲歌放在一塊大石上,一把抓住梅雲的手,緊緊將梅雲抱入懷中。

“小雲,小雲……”祁梓墨深深眷戀地呼喚梅雲的名字,緊致的擁抱是多年來深濃懷念的宣泄。

梅雲有些不適地掙紮了下,便軟下力氣,伏在他的‘胸’膛內,目光卻看向祁梓墨身後臉‘色’蒼白的夏侯雲歌。

“梓墨。”梅雲‘唇’角動了動,不知想說什麽。

“怎麽了?小雲。”祁梓墨溫柔的聲音好像能擠出水來。他寬厚的手掌輕輕撫‘摸’梅雲的臉頰,撫‘摸’過梅雲額前的碎發,驚訝發現梅雲額頭的傷疤。

“怎麽回事!”

“你不知?”梅雲心痛地低下頭,眼裏盡染悲傷,“這是夏侯七夕的傑作,她說我……”

梅雲扶住額頭,眼裏有淚水縈繞。

“她居然膽敢傷你!”祁梓墨周身都燃起怒意。

“她是公主,自是有本事傷我。”梅雲別開臉,“我已經毀了容貌,再不完好。”

“你在我心裏一直都是當初的樣子!”祁梓墨一把抱住梅雲,“九年了小雲,沒想到此生還能再見到你!九年了!我日日夜夜無時無刻不是想你。”

梅雲的目光又落在看也不看他們一眼的夏侯雲歌身上,眼底漸漸浮現些許悲憫,“梓墨,我們之間……已經不是過去的樣子了。”

“你怕什麽!我不想放手,誰也又能奈我何!你是我的妻子。”祁梓墨鄭重地宣示。

“那麽她呢?”梅雲指向夏侯雲歌,“她也是你的妻子吧!”

祁梓墨的目光落在夏侯雲歌的身上,淡淡的眼神裏有著濃鬱的掙紮。

在聽了方才夏侯雲歌當著軒轅長傾麵說的那些話,他的心‘亂’了。

“我們三個在一起,不好嗎?”祁梓墨艱難地開口,終還是不忍心放棄任何一個。

梅雲笑了,“我就說了你變了,你還堅持說沒有。”

“我對你的感情依舊!”祁梓墨拔高聲音強調。

“可在你的心裏,卻已經一分為二,不再獨獨屬於我一人!”梅雲嗤笑著,清美的容顏上,都是揮不散的哀傷。

“梓墨,我梅雲不是出身世家的大家閨秀,但也知道,感情專一。我寧可不要喜歡的富貴榮華,也不做那共‘侍’一夫的事。”梅雲柔弱的聲音,都是堅韌毫不退讓。

“小雲。你是在讓我選擇?”祁梓墨溫柔地望著梅雲,“你知道,我一直最愛的人隻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