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 發現,那些罌粟果

夏侯雲歌的目光從銅鏡中的玉簪子,落在身後的小桃身上。

“所以,我也變了,也會讓你感到陌生。你就不會再多問我幾句?真的坦然接受現在的我了?”

夏侯雲歌的問話讓小桃驚亂起來,急急道,“娘娘說過,從北越攻入南耀皇城的那一天,娘娘變得陌生的開始,娘娘對小桃說過,不該問的不要問,隻要跟著您就好。小桃謹記於心,也為娘娘待小桃如琴聲妹子般感動不已。”

說著,小桃的聲音就有些哽咽了,“說句真心話,娘娘待小桃比親生姐姐待我還要好。”

夏侯雲歌拿了帕子,擦了擦小桃的眼角,“魏安的話,有魏安的道理。隻要你在我身邊,你承認我是誰,誰都不能懷疑我,你懂麽?”

小桃鄭重點頭,“小桃懂得,娘娘就是前朝南耀的長公主,誰都不能說娘娘不是。”

即便小桃也滿腹疑問,但也都吞咽下去,埋葬起來。幾次出生入死,眼前的人,就是她的姐姐,再不是旁人!她會用自己的全部相還,絕不辜負。

“跟魏安之間的交易,你要守口如瓶,不能對任何人說。以免節外生枝。”

小桃重重點頭,“娘娘放心。”

夏侯雲歌起身,去看了一眼小福兒,這才緩步向關押軒轅梓婷的院子走去。

至於龍髓為何會在軒轅梓婷身上,夏侯雲歌不得而知。

想來魏荊得到龍玉,遲遲沒有動向,正是因為龍玉失了龍髓,無法產生效用。

軒轅梓婷為了要她人頭,先是和魏安勾結,見魏安失手未歸,而她又在王府失蹤,才將主意打在小福兒的身上。

如今軒轅梓婷被關押,裏裏外外都是侍衛,魏安無法接近。就是魏荊接近了軒轅梓婷,軒轅梓婷硬是不將龍髓交出來,抑或一怒之下毀掉,魏安也得不償失。

最後,這個難題落在夏侯雲歌身上,隻能她來將龍髓找到。

魏安為了巫族解除壽命之咒,於她而言也是好事。

她體內有巫族人的血統,小福兒也有。

柳依依魏荊,梅雲,這些人都將逃不過三十歲大壽的禁錮。

還有軒轅長傾體內的魂噬,隻怕龍髓也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奉命看守軒轅梓婷的首領,正是蔣玉龍。

他見夏侯雲歌隻身前來,俯身行禮,被夏侯雲歌伸手攔住。

“從榮華姐那邊論起,我應該喚你一聲姐夫。”

“屬下怎敢當!”蔣玉龍受寵若驚,俊氣的容顏上出現一些犯難,“王爺吩咐過,任何人不得靠近梓婷公主。”

夏侯雲歌笑了笑,“我就是進去看看她,跟她說兩句話。王爺就是知道了,也不會怪罪下來。”

“王妃娘娘,屬下很為難。”

夏侯雲歌看了一眼兩側的守衛,聲音淩厲下來,“我的話你都不聽,看來你也不當我是王妃了!”

蔣玉龍見夏侯雲歌動怒,渾身一僵,便側身放行。

夏侯雲歌從蔣玉龍身邊走過,低聲說,“謝過。”

“王妃小心。”他低聲回道。

走入軒轅梓婷房門緊關的房間,軒轅梓婷蓬頭垢麵地坐在床頭,紅霞正端著一碗羹湯苦勸軒轅梓婷吃一些。

聽見開門聲,紅霞歡喜地說道,“一定是王爺來放公主出去了!奴婢這就去看看!”

當紅霞掀開珠簾出來,看到來人是夏侯雲歌,臉上的笑容漸漸散盡。

“怎麽是王妃!”紅霞還翹腳向夏侯雲歌的身後看了一眼,最後滿麵失望。

“我來找梓婷公主說幾句話,你先出去。”

紅霞回頭看向軒轅梓婷,猶豫不決。

“你家公主身懷絕技,我還能傷到她不成!”夏侯雲歌低喝一聲。

紅霞見軒轅梓婷渾渾噩噩沒有反應,最後還是小心地退出去,將房門掩緊。

夏侯雲歌踱步到軒轅梓婷麵前,端起一側放置的暖熱羹湯,遞給軒轅梓婷,“吃一些吧,你若餓死了,還怎麽報仇!”

軒轅梓婷渙散的精神漸漸聚攏,緩緩抬頭看向夏侯雲歌,空洞的目光逐漸匯聚光芒,隨後便是狠辣銳利的光彩。

“你怎麽來了!”軒轅梓婷狠聲道。

“來看看你,順道要點東西!”

軒轅梓婷霍地站起來,咬牙切齒地說。“你來送死的對不對?”

“沒有人會主動送死!梓婷公主,我不明白,到底是誰慫恿你說,是我殺了你的母後。”夏侯雲歌將手中的羹湯放下,不畏不懼地望著軒轅梓婷嗔恨的目光。

“事實就是如此!不需要任何人對我說!夏侯雲歌,你為何要殺了我母後,她都已經成為一個廢人了!你為何還要殺了她,不給她活下去的機會!”軒轅梓婷力竭地喊著,整張姣好的容顏猙獰地貼近夏侯雲歌。

夏侯雲歌也不躲,就望著軒轅梓婷的眼睛,慢慢說,“我說了,不是我殺的,就不是我殺的!我動手殺的人,從不矢口否認!”

“就是你殺的!就是你殺的!”軒轅梓婷跺腳大喊,聲音喊得沙啞,眼中噙滿了淚水。

“我看你是苦苦找不到殺了你母後的凶手,又愧疚你母後薨逝時你不在身邊盡孝,故意將我當成你的敵人,想讓你自己的心裏好受一些!”

“不是!不是!根本不是這樣!就是你殺了我母後!我要為我母後報仇!”軒轅梓婷掙紮著就來抓夏侯雲歌,被夏侯雲歌一個閃身躲開。

多日未曾進食,軒轅梓婷早已雙腳無力虛浮,直接摔倒在地上,爬也爬不起來,隻能瞪著夏侯雲歌眼中噙淚,憤怒又怨恨。

“你別發瘋了!”夏侯雲歌蹲下身體,握住軒轅梓婷消瘦的肩膀,“你將龍髓給我,我會讓長傾放你出去,再幫你找到殺害你母後的真正凶手。”

“龍髓?你也是為了龍髓!”軒轅梓婷大笑起來,“你撲空了,龍髓已經被柳依依拿走了!你落後了一步,你終究隻能落後一步!我王兄原本屬於柳依依!是你橫插一腳!上官麟越原本屬於我,是你橫插一腳!你怎麽這麽喜歡攪局!非要讓我們原本好好的,都攪的不得安寧!”

夏侯雲歌心口重重一沉,所有的氣焰都被軒轅梓婷的話刺激得萎頓下來。

“是你的,奪不走。一旦被奪走了,就說明從未屬於你。怨不得旁人!”夏侯雲歌生硬著聲音說。

她會堅定自己的念頭,不再被外麵的言語左右。

想要握住屬於自己的東西,誓必就要有人失去才能得到。

這是自然定律,她沒有錯!

夏侯雲歌起身,脊背筆直地站立著,睨著地上的軒轅梓婷,冷聲說,“你最好不要作踐你自己,你是公主,拿出點高貴的樣子!別像個瘋婦人,讓我看不起。想要報仇,先你自己活著才有希望。”

丟下這句話,再不看軒轅梓婷一眼,直接出了房門。

身後傳來軒轅梓婷嗚咽的哭聲,很小很小,輕易就被門外的夏風吹散。

龍髓已被柳依依拿走,而柳依依卻已失蹤。

軒轅景宏那邊還沒有消息,也不知有沒有線索。

最近百裏非塵也沒出現,難道柳依依的失蹤和百裏非塵有關聯?

夏侯雲歌不得不這樣懷疑。

離開軒轅梓婷的院子,便去了柳依依的院子。

錦畫正在院子裏翻弄柳依依在院子裏晾曬的藥材,見夏侯雲歌進來,錦畫飛了一記白眼。

夏侯雲歌本就心情煩亂,被錦畫這一記白眼瞬時點燃了怒焰,“你瞪我做什麽!”

錦畫努努嘴,又瞥了夏侯雲歌一眼,見她滿身怒火,錦畫沒說話,轉身進屋。

“依依姐這裏不歡迎你,你還是識趣一些。”錦畫在屋裏,見夏侯雲歌進門,冷冷道。

“我是王府裏的王妃,當家主母,整個王府都是我當家,哪裏我不能去!”夏侯雲歌霸氣十足的一句話,當即噎得錦畫無話可說。

錦畫掙紮了一下,還是強硬道,“這裏是依依姐的房間!自然依依姐說了算!你進來想要找什麽!”

錦畫見夏侯雲歌四下翻找,趕緊上來阻攔。

“錦畫,別讓我懷疑,挾持小福兒你也有份參加!”夏侯雲歌冷目瞪了錦畫一眼,繼續四下翻找。

“你胡說什麽!不要亂給我安罪名!長傾哥哥寵著你,不是讓你無法無天的!”錦畫一手叉腰。

“我就是無法無天慣了!你也知道長傾寵我,別得罪我,免得我到他麵前說些不利於你的話。”夏侯雲歌一把推開錦畫,繼續在柳依依的抽屜裏尋找。

沒有找到所謂的龍髓,卻在一個隱秘的抽屜裏,找到一個盒子,上麵還上了鎖。沒有鑰匙打不開,夏侯雲歌便找來一把剪刀,生硬撬開。

“你把依依姐的東西放下!沒經過依依姐的同意,你就隨便翻別人的東西!有沒有點道德!”錦畫趕緊來搶盒子,被夏侯雲歌避開。

“你一口一個依依姐,叫好親切。忘了你曾經險些害死柳依依了!最好閉緊嘴巴,別亂說話!王府現在收容你,也是可憐你無家可歸!少參與這些事,安分守己一些!”

錦畫瞬時紅了眼眶,委屈無比地望著夏侯雲歌,“你說什麽?可憐我?”

夏侯雲歌再不理會錦畫,終於撬開盒子上的鎖頭,打開盒子,裏麵不是龍髓,卻是一些花朵形狀的果實。

夏侯雲歌一眼就認出來那是什麽東西——罌粟果。

而是罌粟果的一旁,還有幾顆藥丸,還有一個小瓷瓶,在瓷瓶內裝著的也是那種黑色的藥丸。

放在鼻端下輕輕嗅,夏侯雲歌瞬時臉色雪白。

這不正是祁梓墨吃的黑色藥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