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2 發作,強迫她吃藥

夏侯雲歌沒有去問祁梓墨的下場,許是不敢問,也會害怕心裏會難受。

不問便不知道,不知道心裏也會不那麽難受。

但軒轅長傾還是將祁梓墨的結局,娓娓道來。

祁梓墨未能救出梅雲,反而窮途末路,卻誓死不降,與魏安拚死逃出包圍,一路乘船南下。

軒轅長傾帶人追擊,放火箭點燃了祁梓墨乘坐的小船,小船損毀,沉入海底。

祁梓墨和魏安便齊齊跳海,下落不明。

軒轅長傾派人在附近海域打撈一天一夜,也沒有找到祁梓墨和魏安的屍體,隻發現一條碩大的鯨魚,附近都是濃稠血色,不難猜出,祁梓墨和魏安已淪為魚腹美食。

軒轅長傾仍不放心,又在附近打撈一天,依舊沒有發現祁梓墨和魏安的蹤跡,這才信了他們已葬身魚腹的事實。

大獲全勝,班師回朝,而祁梓墨的隊伍徹底潰不成軍,全數投降。

那個曾經叱吒萬裏江山數載的人物,也終是淒慘收場。

軒轅長傾說完這些的時候,始終盯著夏侯雲歌的眼睛,就好像想從她的眼睛中看到什麽紕漏似的。

但除了低落,便隻有低落。

軒轅長傾居然沒有惱,反而抱緊夏侯雲歌,溫柔的聲音傳入耳畔。

“想哭的話,我的肩膀借給你。”

夏侯雲歌的雙眼幹爽一片,哪裏有半分淚意。“為什麽要哭。”

“為了那段逝去的感情,迎接嶄新的一段未來。”

“我已在嶄新的未來之中,過去早已拋舍,即便會有不忍和感傷,也隻是人心為肉的脆弱罷了。”

夏侯雲歌在他的懷裏抬起頭,一雙明澈的雙眸,閃亮動人。“你說,我為什麽還要哭呢?”

“我以為,你會哭。”至少會落淚。他的聲音很沉,手指輕輕從她的臉頰上撫摸而過。

夏侯雲歌抿嘴淺笑,低頭間,已將心底的難過一抹而過。“其實,我遠比你想象中的更加會拋舍過去。”

軒轅長傾唇角彎起來,收緊雙臂,將她抱得喘息困難,“得到你這樣的答案,我很開心。至少我覺得,在你心裏,已經不會再有旁人。”

就好像一個鬱結在心裏的硬疙瘩終於打開,軒轅長傾總是無法撫平唇角的笑紋。

在他心裏的硬疙瘩打開了,在夏侯雲歌心裏的硬疙瘩,還一直存在。

“皇上說,魏荊回來,就為依依和魏荊舉辦婚事,你有什麽意見?”夏侯雲歌略帶試探地問,也一眼不在地盯著軒轅長傾深黑的眸子,想要在其中看到更多隱藏的情緒。

但她隻看到他的些微晃動,隨後便是一片笑意。

“隻要依依同意,我沒意見。”

夏侯雲歌心頭一沉,“若依依不同意呢?”

她的話,輕易就將軒轅長傾問住了。

夏侯雲歌莞爾一笑,“若她不同意,反而說想要嫁給你,難道你也要聽她的?”

軒轅長傾的臉色微沉,“依依不會這樣說。”

“我每次這麽說她,你是不是都很生氣?”夏侯雲歌的聲音裏,多了失落的味道。

“我當她是我很重要的人。”軒轅長傾看著夏侯雲歌的眼睛,很認真地說。

“那我呢?”

“自然是我最重要的人!”

“很重要和最重要之間,可有差別?”

“當然有!”

“什麽差別!”夏侯雲歌拔高了陰涼,“你所說的差別,莫不是,放不下這個,也放不下那個?!”

“你怎麽能這麽說!”軒轅長傾有些惱了。

“不然怎麽說?看著你們曖昧不清的樣子,難道要我什麽話都不能說,一句怨言也不能有?就當全沒看見,你又不樂意,表示不滿,你又不高興,你想我怎麽樣?”夏侯雲歌也惱了。

“我不喜歡聽到你說她一些不好聽的話!”

“那什麽話好聽?我這個人就是這樣,不會虛偽偽善!心裏有什麽就說什麽,你又不是一天兩天認識我!”

就這樣很輕易的,本來還相擁緊密的兩個人,忽然就吵了起來。

“你不虛偽,是我虛偽!滿意了吧!”軒轅長傾慪氣地說,整張臉都沒了溫情的模樣。

夏侯雲歌笑起來,一把推開他的懷抱,“我也看不出來了,什麽山盟海誓,什麽至死不渝,在遇見柳依依後,你就左右不明!”

“我看你越說越離譜!我隻是不希望,你和依依之間有隔閡!我希望你們和睦相處!因為你們都是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人!”軒轅長傾大聲吼著,不知多少人,聽見他們的爭吵。

“我們何時不和睦了?是你以為我要對她怎樣?還是在你心裏,我就是一個惡人,會對你心中純潔善良的柳依依造成危害?什麽重要的兩個人,既然重要,隻能有一個,怎麽會是兩個!”夏侯雲歌用力將軒轅長傾推搡出去。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她用力,直接將他推出門外。

“你簡直是無理取鬧!”

“我就是無理取鬧!厭煩了,就抓緊走!別在這裏礙眼!”夏侯雲歌徹底怒了,直接將房門摔上,阻住軒轅長傾的一張臉。

門外的軒轅長傾愣了半晌,最後慪氣地喝道。

“好!不再礙你的眼!”

話音一落,他便負氣離去。

夏侯雲歌抓緊雙拳,死死咬住牙關。

心裏卻無法理解,為何軒轅長傾就不能選擇一個重要的在心裏?

在她發現祁梓墨和南楓一模一樣後,也掙紮猶豫,可最後還是硬下心腸選擇了軒轅長傾。拋舍下祁梓墨,便也是徹底拋下了那個曾經對她最好,連性命都不顧及的南楓。

這樣的割舍她都做到了,為何軒轅長傾做不到?

柳依依,柳依依!

柳依依做的事,他又知道多少?

不許她說一句半句柳依依的不是,那麽柳依依做的事,難道就不用追究了?

身體忽然又開始不舒服起來,緊緊依靠在門邊,整個人就癱軟了下去。

小桃擔心夏侯雲歌,便推門進來,當看到夏侯雲歌癱倒在地上,渾身抽搐的樣子,嚇得魂差點都散了。

“娘娘!”小桃拔高聲音尖叫起來,撲到夏侯雲歌身邊,試圖將她抱起來,卻已嚇得渾身顫抖,怎麽都抱不動。

“娘娘!娘娘!您這是怎麽了!”

小桃嚇得哭了起來,“來人呐!來人呐!快點來人呐!”

一幫人都跑了進來,趕緊攙扶夏侯雲歌到**。

“娘娘莫不是又犯了瘋症?”不知是誰說了這麽一句,小桃直接上去,就給了那個婢女一巴掌。

“再出言辱沒王妃,就將你的嘴巴子打爛!”

那婢女嚇得捂住臉蛋跪在地上,也不敢哭,隻一個勁地搖頭,“再不敢說了!”

小桃怒瞪一圈在場眾人,喝道,“王妃就是王妃,誰再敢以為王妃隻是府中擺設,不將王妃當成府裏的女主人,而是錯當別人為女主,就是跟王妃過不去!休怪我小桃不客氣!”

一眾人紛紛低下頭,齊呼,“奴婢等定當王妃馬首是瞻。”

小桃嗬斥一聲,“還不快去請王爺和大夫過來!”

一幫人這才趕緊往外跑,去請軒轅長傾的請軒轅長傾,請大夫的請大夫。

夏侯雲歌渾身抽搐的難受,但難得意識還很清晰。一次次地熬過去,症狀已好轉很多。隻要再堅持下去,就可以成功了。

軒轅長傾並未走遠,聽到這邊鬧哄哄,便疾步趕了回來。

見夏侯雲歌渾身抽筋似的癱在**,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趕緊奔到床前,一把緊緊抱住夏侯雲歌。

“歌歌!歌歌!”他大聲呼喚,整張臉都嚇得雪白。

“歌歌!你又不舒服了?我這就命人去依依那裏拿藥!”他趕緊指揮人去柳依依那裏。

夏侯雲歌想要阻止,唇齒哆嗦的根本說不出話來。

“歌歌!你別急!別怕!沒事的,沒事的。”他更緊抱住她不住抽搐的身體,好像那每一下都抽打在他的心頭,恨不得這樣的折磨落在他身上。

夏侯雲歌抓緊掌心的皮肉,迫使自己全部的神經都繃緊,不許順從那千萬螞蟻啃噬的難受將她的意識折服。

沒一會,孱弱無力的柳依依,在錦畫的攙扶下,虛弱地出現在夏侯雲歌麵前。

“依依!快開方子!”軒轅長傾焦急催促,也顧不上責備柳依依托病前來。

柳依依秀美輕蹙,一臉柔弱的無辜表情,任誰見了都是純良的聖女,不染丁點塵汙。

“長傾,王妃的身子,我也不能保證可以根除。但我這裏……”柳依依虛弱地咳嗽兩聲,“有特地配置的藥丸,王妃,王妃服下,就會舒服了。”

柳依依虛弱地從懷裏取出一個小藥瓶,將那藥瓶遞給軒轅長傾。

軒轅長傾想都沒想,直接從藥瓶裏倒出黑色的小藥丸,就要塞入夏侯雲歌的口中。

夏侯雲歌不住搖頭,努力避開遞過來的藥丸。

“歌歌,聽話,吃了就好了!生了病,就該吃藥。”軒轅長傾焦急地催促。

“不!”夏侯雲歌努力發出細弱的聲音,大聲拒絕。

“歌歌!依依帶病前來,也是擔心你!特地送上藥丸,你為何不吃!”軒轅長傾無法理解,為何夏侯雲歌要這般抵觸柳依依,連柳依依的好心都不接受。

“長傾,王妃……”柳依依悲傷地紅了眼角,“可能覺得我要害她,才會不服用我的藥。”

“依依,你多想了,王妃不會這麽認為。”軒轅長傾強硬掰開夏侯雲歌的口,硬是將那黑色的藥丸塞入夏侯雲歌的口中。

“不吃藥,怎麽會好!依依的性子,我再了解不過,她從不會害人!歌歌!聽話!咽下去。”軒轅長傾忍住心疼,掐住夏侯雲歌的脖頸,就迫使她將藥丸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