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 回京,黏人的長傾

柳依依伏在魏荊地肩膀,無助地痛哭起來。

她一句話都不說,任憑魏荊問什麽,都隻是一味地哭泣。

“依依,我知道,你心裏難過。”魏荊梗塞著聲音,將柳依依抱到**,柳依依還不肯放開手,依舊摟著魏荊,魏荊隻好做在床邊,抱著她。

許是哭的累了,柳依依的漸漸止住了眼淚,目光有些空茫地看著前方。

“依依,師父……”魏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可柳依依好像根本聽不見魏荊的聲音似的,沙啞著嗓子,低聲自言自語,“師父回來了,長傾回來了,皇上下旨,等師父回來,就要操辦我們的婚事了。”

魏荊眼角一抽,漸漸浮現痛心之色,“你是不願意嫁給我,才會尋短見?”

柳依依忽然抓緊魏荊的手臂,仰頭淚眼朦朧地望著魏荊,“師父,你說過的,我是帝後命,長傾是帝王命。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的!為何現實不是這個樣子?為什麽?是不是她不在了,一切就恢複正軌了!”

魏荊吃驚地望著柳依依,“依依!你清楚你現在在說什麽嗎?”

柳依依一把將魏荊推開,“這些話,不是師父告訴我的嗎?不是師父說,叫我靜心等待,屬於我的,師父都會幫我奪回來!可事實呢?我什麽都沒有!什麽都沒有了!”

“所以你就自盡!你是放棄了你自己,還是在威脅誰!”魏荊失控地吼著,試圖用這樣的方式,將柳依依喚醒。

“我好掙紮!我好累!我真的好累!”柳依依捂住耳朵,不住搖頭。

“這還是當初我認識的依依嗎?!”魏荊一把拽開她的手,強迫她望著自己,大聲說,“我知道你對長傾的感情,根深蒂固,無人能夠動搖!”

“師父既然知道,為何不幫我!”柳依依哭喊著質問。

魏荊一把將她抱入懷中,不是不幫,他幫了,可最後又改變了主意。現在壽命之咒解除了,他們巫族人再不會受到壽命的禁錮,他想……

“你的幸福,我想我來給。”他聲音沉重地說。

“你給?你拿什麽給?我想要的,我的心裏,滿滿都是長傾。明明告誡自己,一次次告誡自己要放手,要放棄,還是忍不住一次次加深對他的感情。我做不到啊師父!我做不到放手!”柳依依再次痛哭起來,根本一顆心就被生生撕裂,分成兩半。

“我知道。”魏荊心疼地抱住她,“可你不給自己一次選擇的機會,如何知道,是不是有更好的在等著你。”

“我知道,我已經沒有機會了!自從在青峰山上的斷崖,長傾救下我,跟著王妃一起跳下去時,我就知道,我這一生都沒有機會了。不,應該更早,在他們懷上屬於彼此的孩子時,我就已經敗得一敗塗地,再沒機會了。”柳依依心痛地說著,淚水濕了魏荊的肩膀,“可我真的好舍不得放手,好舍不得!”

“依依,我都明白。”

“師父,我曾經想過,隻要王妃不在了,長傾和我就會回到原先,回到從前,我會視小公主如親生,真的這樣想過。”柳依依的聲音裏,浮現一抹狠曆,隨即又淹沒在無盡的無助痛哭之中,“我好恨那樣的自己,為何會有這麽邪惡的想法!當王妃知道一切後,我還想著,破釜沉舟,還想著再努力一次。”

可在和夏侯雲歌交談後,夏侯雲歌那份對軒轅長傾信任的篤定,還有對她的宣戰毫不在乎的表情,讓她有了一瞬間的崩潰,感覺自己在她麵前就是輸掉的那麽徹底,那麽的卑微可悲。

“依依!”魏荊心疼又痛心,隨後歎息一聲,“誰都有做錯事的時候,所有人都會原諒你,你不該給自己太多的壓力。”

柳依依迷茫地望著自己一雙素白的手,淚眼婆娑,“我這一雙手,不知救過多少人,從沒想過,會用這雙手去害人。可我……師父,我真的好怕,真的好怕!我關在屋子裏不敢出門,感覺隻有黑暗才能遮蓋我心底的醜陋!”

魏荊捧著她的臉蛋,心疼拭去她眼角的淚珠,“依依,別怕,師父從此會一直陪伴在你身邊,再不離去。”

“我好怕長傾會恨我,厭惡我!我好怕,好怕所有人都罵我是惡人!我被折磨得要瘋掉了!”柳依依抱住自己的頭,不住搖頭。

“依依!相信師父!”魏荊隻能沉重給出這樣的承諾。

柳依依又哭了許久,才在魏荊的懷裏漸漸睡去。

魏荊一直守候在床邊,想著到底是他錯了,還是一開始就錯了。也在懷疑,是不是當初不該告訴柳依依命格星盤的事,才會給了柳依依希望,致使柳依依變得現在這般在苦海深淵苦苦掙紮。

“依依。”魏荊輕輕撫摸柳依依的臉頰,“忘掉長傾,跟我開始,就真的不好麽?”

柳依依閉緊的睫毛,微微顫抖一下,聽到魏荊離去的腳步聲,她緩緩睜開眼睛,眼角有一滴淚珠滑落,濕了枕頭。

“師父,若能重新開始固然好。可負出的感情,就猶如潑出去的水,怎麽可能收得回來。”

自從軒轅長傾服用了解藥,也再不日夜不休地忙碌公文了。任由書房內公文堆積如小山丘,就是日日懶床不願意起。

東朔已在門外催促了五次,皇上軒轅景宏決定明日回京,大家都該收拾東西,準備明日啟程。而軒轅長傾也該將虞城料理的事務,交接給新上任的官員。

可軒轅長傾就是不慌不急,摟著夏侯雲歌,在暖融融的被窩裏不願意起來。

夏侯雲歌被變得這般黏人的軒轅長傾,搞得哭笑不得。

“原先你當時間是金錢,現在你卻當時間如糞土,總是在荒廢。”夏侯雲歌道。

軒轅長傾換個舒服的姿勢,繼續摟著她,眼睛都懶得睜開一條縫隙,睡意朦朧地說,“我多陪陪你不好麽?”

“當然好,可是……”東朔在門外叫門很久了。

“陪你,怎麽會是荒廢時間。”他摟著她,一手在她光潔的肌膚上,不安分起來。

“太陽,太陽都升得老高了!來日方長,你也不要急於一時,這般……哎呀,你弄得我很不舒服。”夏侯雲歌不適地擰動身體,想要躲避,又忍不住想靠近,羞得臉頰緋紅。

軒轅長傾勾起唇角,“來日方長,那些瑣事,都沒你我溫存重要。”

“你就不怕疲勞過度,損了身子!”夏侯雲歌叫苦連天,她現在渾身骨頭都似散了架子,實在沒精力再跟他來一次顛龍倒鳳了。

“我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麽。”他壞笑著貼上來,嚇得夏侯雲歌趕緊雙手抵住他的胸膛。

“你這人很奇怪,原先總是忙的沒時間睡覺,現在倒是好了,惰性都暴露了!懶在溫柔鄉裏,樂不思蜀,不知多少人背後笑掉大牙了。”

已經連續好幾日了,他都睡在她房裏,且都是日曬三杆才起床。

“原先不想太靠近,怕萬一哪一天去離去了,你難以適應。現在全都不用顧及,再不用怕了。我們還有很久很久的未來,還要生很多孩子,一家人歡歡喜喜盡享天倫。”軒轅長傾深情款款地凝視懷裏的人兒,眼裏都是美好的憧憬。

夏侯雲歌忍不住笑了,又不免心中略帶悲色。窩在他的懷裏,緊緊抱住他的脖子,“真的太好了,感覺好像做夢。我們再沒有那麽多顧及了,終於可以幸幸福福地在一起。”

“我想好了,回到京城,就向皇上提出隱退,歸政權於皇上。我帶著你,小福兒,我們一起找個四季如春風景如畫的地方,過平平淡淡的日子。”

夏侯雲歌心頭一下一下抽緊,“你真的可以,可以放下一切?”

“現在天下已經大定,剩下瑣事,該由皇兄自行處理了。我應該將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你和小福兒身上,什麽天下,什麽黎民百姓,再不做我的負擔。”軒轅長傾深情吻上夏侯雲歌的唇,癡情地吸允啃噬,肢體緊緊交纏。

回京的路上,一群人浩浩****,百姓們敲鑼打鼓地慶賀,慶賀攝政王凱旋而歸,慶賀天下大定。

夏侯雲歌沉浸在這樣的歡喜中,忘卻了所有的煩惱和不快樂,隻有每次看到柳依依時,臉上的笑容才會凝固。

柳依依鮮少出現在軒轅長傾麵前,也沒有如宣戰那般要將軒轅長傾強奪回去,反而每次都刻意與他們避開見麵。

夏侯雲歌揣測不透柳依依的想法,好在魏荊用他的內裏,將夏侯雲歌體內的毒癮驅除,終於再不用手那毒癮發作的折磨。

夏侯雲歌悄悄問及過魏荊,關於他和柳依依的婚事,魏荊卻沉默了。

夏侯雲歌知道,想要一個人輕易放手沒那麽簡單,可若柳依依始終不想放手的話,又會做什麽?

一切都在一念之間,一腳天堂,一腳地獄,全看最後如何選擇。

軒轅長傾總是神采飛揚,笑容滿麵,好像脫胎換骨完全換了一個人似的。總是和夏侯雲歌同進同出,恩愛的好像誰也離不開誰的蜜人。

奔波了半月有餘的路途,終於抵達了皇城。

攝政王府的門口,點燃了炮竹,恭賀攝政王凱旋回府。

而抱著繈褓嬰孩,站在王府門口的貌美婦人,歡歡喜喜地恭迎上來,俯身行禮。

“青青喜迎王爺凱旋回來,喜迎王妃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