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 休書,發誓再不會

軒轅長傾緊張地抓緊夏侯雲歌的肩膀,“歌歌,這是怎麽了?”

“還不是被你氣的!”夏侯雲歌依舊沒好口氣,揮起拳頭就打在他的肩膀上。

“我真的知道錯了,不該不相信你,是我的錯,是我不知珍惜,是我誤會你!我發誓,以後再不與你置氣爭吵,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也再不會因為依依跟你鬧分歧,再不因為任何一個女人跟你吵架!我發誓!我軒轅長傾絕對說到做到,若我做不到,就天打雷劈……”

夏侯雲歌趕緊捂住他的嘴,被他一連串的認錯,逗得忍不住笑起來,又趕緊憋回去,嘟著嘴哼道。

“你現在說這些,意思代表你真的知道錯了嗎?”

“當然!已經發誓了!”軒轅長傾一把捉住她的手,在唇上深深烙下一吻。

李琴笑著抱著小福兒退下,不打擾他們倆人冰釋前嫌的親昵。

小桃在不遠處也捂住嘴偷偷一笑,不經意見到錦畫站在紫荊苑的門口,便趕緊走過去,拉著錦畫去一旁,生怕錦畫打擾到軒轅長傾和夏侯雲歌。

“孺人前來,可是有事。”小桃低聲問錦畫。

“我來問問長傾哥哥,可找到依依姐了。”錦畫嘟著嘴,心裏有些不滿意軒轅長傾隻顧著夏侯雲歌,竟然不顧柳依依了。

“王爺自己回來的,貞德郡主沒有跟回來,可能是已經走了。”小桃道。

“難道長傾哥哥,真的不管依依姐了?就讓依依姐流落在外去?”錦畫說著,一跺腳,聲音裏都是不情願。

“這是王爺的事了,孺人還是不要多加幹涉。貞德郡主那麽大的人了,也有自己的選擇。外麵要實在呆不下去,會回來的。”

“你這是什麽話!誰不知道,你向著你們家王妃,早就巴不得依依姐趕緊離開王府,好讓王府裏頭你們一頭獨大。”錦畫一手叉腰,指著小桃的鼻子就嗬斥起來。

“孺人,這話就不對了!我們王妃大度又大方,可從來沒說過容不下誰的話,你們總是胡亂猜測王妃意思,背地裏說三道四的,以為王妃全都不知道嗎?王妃隻是不想與你們一般見識,身正不怕影子斜,隨便你們怎麽說,王爺就是相信王妃,對我們家王妃好。旁人妒忌紅了眼睛,也隻能有幹跺腳的份!”小桃也不退步,一席話說得錦畫臉紅脖子粗。

“你個小小婢女,也敢這般與我說話!當真不把我放在眼裏了!”錦畫氣得就要揮手打向小桃。

小桃哪裏是會些武功錦畫的對手,那一巴掌眼看就要躲避不過去,本能閉上眼睛,等待打在臉頰上的刺痛,可等了半天,巴掌也沒落下來。

小桃緩緩睜開眼睛,驚訝發現,竟然是沈承安一把拽住了錦畫的手。

錦畫氣得雙眸張得老大,“連你個小小將軍也敢阻攔我!”

“錦畫孺人,王府裏可是不能隨便打人的!何況還是王妃身邊的婢女,孺人就不怕王妃怪罪下來!”沈承安稍微用力甩開錦畫的手,向前一步將小桃護在身後。

錦畫氣的大喘氣,“好啊,你們,聯起手來欺負我!”

“屬下可不敢欺負孺人。屬下隻是好心提醒孺人,免得孺人犯錯,惹得王爺不高興。”沈承安依舊口氣客氣,之中帶著幾分不畏。

錦畫磨著牙,知道自己討不到什麽便宜,可又不服氣就這樣算了,指著沈承安的鼻子,大聲喝道。

“身為外臣將軍,竟然跟王妃身邊的婢女拉拉扯扯,曖昧不清,你可知道有違宮規?”

“這裏不是宮裏。”沈承安回的依舊不卑不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攝政王的身邊,也有規矩,不許腹中婢女下人,跟外臣私相授受,這個規矩早就有了,難道你們想破規距嗎?即便有攝政王妃和攝政王護著你們,那也是要有規矩的!那麽多雙眼睛看著你們,就不相信攝政王和攝政王妃袒護得了你們!”

“錦畫孺人!”小桃低喝一聲,“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就不要再興風作浪了!”

“你個賤婢!以為你是攝政王妃身邊的紅人,就無法無天,不分尊卑了!”錦畫氣得叫起來,揮舞拳頭就要上來還打錦畫。

沈承安到底是外臣,也不好強加阻撓,隻能趕緊護住小桃,任由錦畫的拳頭落在他的背上。

錦畫憋了一肚子氣,得了發泄的出口,揮舞的拳頭不管不顧。

“孺人!”東朔忽然喝了一聲,一把拽住錦畫的手,拽著錦畫後退幾大步。“不要鬧了,王爺知道了,會生氣。”

“你也不幫我了,東朔!”錦畫委屈地望著東朔,眼睛裏浮現晶瑩的淚珠。

“我是公道說話,與幫不幫你沒有關係!”東朔道。

錦畫用力甩著東朔的手,怎麽都甩不開,氣得跺腳喊道,“你們一個個的,都看我不順眼,就巴不得我像依依姐一樣離開攝政王府!”

“孺人多想了。”東朔木然著一張臉道。拽著錦畫就往外走,送錦畫回去。

錦畫不甘心,不住揮舞拳頭打著東朔,“你放開我!在王府裏這樣,叫我以後怎麽做人!”

“孺人,就不要吵鬧了,被大家聽到孺人吵吵鬧鬧,反而覺得孺人有失體麵。”東朔歎口氣,緩和了聲音。

“我早就沒有體麵了!自從君家倒了,我就是一個沒有背景,沒有家世的被你們看不起的人了!如今是寄居在攝政王府,用一個長傾哥哥孺人的空頭銜,住在這裏!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後說三道四了,說長傾哥哥早晚會休了我!”

“王爺從未提過。”東朔道。

東朔親自送錦畫回了房間,將房門虛掩上,掩蓋住錦畫的叫喊聲。

“長傾哥哥早就被夏侯雲歌勾走了魂魄了!連依依姐都不管了,我又算得了什麽!以前有依依姐在攝政王府,還能關照我,如今依依姐也走了,我就剩孤孤零零的一個人,感覺天都黑下來了!沒有任何意思了!”

“……不要那麽想。”東朔低著頭,隻能艱難地擠出這句話來安慰她。

“那我要怎麽想?以前你也是幫著我的,我們從小就認識,可以說是好朋友了,雖然你話少,人也木訥,隻聽從長傾哥哥的話,但我還是感謝你,悄悄幫了我不少。”錦畫感念地說著。“以前為了靠近長傾哥哥,我經常女扮男裝混入軍營中,要不是有你幫我隱瞞,我連長傾哥哥的營帳都靠近不了。上次我偷偷從攝政王府逃出去,也是你幫了我,這一次你也幫幫我吧!幫我找到依依姐,勸她回來,告訴她不要走,剩下我一個人在王府裏頭,感覺連個依靠都沒有了。”

“郡主她……已經走了,她不肯回來,王爺勸了很久。”東朔道。

錦畫默默地落下了眼淚,“依依姐是真的傷心了,才會一去不歸的。”抬頭望著柳依依曾經住過的房間方向,淚水更加洶湧,“連依依姐都走了,都走了。”

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的姐姐君錦雲,也想到了姑母,想到了父親,淚水就如決堤的洪水,怎麽都止不住。

東朔輕輕地遞上一條帕子,他沒有說話,隻是半低著頭,看著哭得聲音哽咽的錦畫。

東朔感覺到自己的心,在一點點的疼,一點點的加劇。

這種感覺,隻有在麵對這個任性又有一點點跋扈的錦畫時才會有,比如攝正王大婚時,錦畫替嫁過來,被君無忌刺了一劍,命懸一線,他那時的心痛,仍然清晰在記憶之中。

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麽?

他不懂。

他也一直隱藏的很好,很好。

“東朔!你說,依依姐,還會不會回來?我身邊,真的就隻剩下依依姐了。”錦畫抬起哭得紅腫的眼睛,深深的望著東朔,一時間讓東朔無言以對不知該說些什麽了。

東朔猶豫了很久,低聲說,“我可以在王府裏照顧你。”

“你?你隻是長傾哥哥身邊的暗衛,你能照顧我什麽?”錦畫不屑地哼了一聲。

東朔漲紅了臉不說話了,轉身就往外走,卻遇見了在紫荊苑做事的青蓮。

青蓮看了東朔一眼,直接進門,將一封信放在桌上,對錦畫行個禮,恭敬道,“這封信,是王爺讓奴婢交給孺人的,還望孺人親啟。”

錦畫心頭一喜,趕緊拿起桌上的信件,當看到信紙上,兩個龍飛鳳舞的純黑大字,她的心當時就碎成了無數的碎片。

“休書”!

休書!!!

錦畫站立不穩,搖搖晃晃地退了兩大步。

東朔趕緊一個飛身而起,一把接住了錦畫。

“長傾哥哥……給我休書……”錦畫顫抖的唇角,不知是哭是笑,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可真正來臨了,是那麽的不可接受。

青蓮又看了東朔一眼,道,“奴婢還要去給建蘭和惠蘭兩位夫人送信,就先告退了。”

“所有人都被休了嗎?王府裏頭,就剩下攝政王妃一個人了嗎?”錦畫趕緊追問離去的青蓮,可青蓮卻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她的問話。

錦畫顫抖地拿著手中的信,不知是該打開,還是將它撕毀,忽然她就笑了起來,轉身對身後的東朔說。

“這就是我的結果!我的結果!長傾哥哥終於休了我了!我以為我真的會很傷心的,就忽然又感覺很輕鬆,很輕鬆……”

說著,錦畫痛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