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6 幸福,我愛你歌歌

軒轅長傾簡直將夏侯雲歌當成一級保護動物,不但日日有十個宮女跟著伺候,還派來十個太監任從差遣。

軒轅長傾提議隱退,一些官場上的政務需要交接,會繁忙幾日,便住在瓊華殿,沒有回攝政王府。

夏侯雲歌住在瓊華殿,也熟悉,住著也沒有什麽不習慣。唯一不習慣的就是,身邊被一群人簇擁著,當成重點保護對象的維護。

連舉手投足都有專人伺候,就差吃飯沒有喂到嘴裏了。

夏侯雲歌十分無法接受軒轅長傾這樣的安排,可看到軒轅長傾那樣熱情又懇切的樣子,實在不好意思拂了他的美意,便隻能咬牙忍受著被一群人伺候。

被人伺候著也好,可最要命的是,想要出門走一圈,幾個太監竟然連抬椅都搬來了。

“王爺吩咐了,王妃要出門,千萬別累著,要我們抬著娘娘去。”

“被你們抬著走,那還叫散步麽!”夏侯雲歌想讓他們幾個退下,可他們幾個硬是攔著門口不退讓。

夏侯雲歌索性轉身回屋,想要出去散步的好心情,全被覆滅了。

臨近下午的時候,東朔來匯報,說是褔嬤嬤被人送回來了。

夏侯雲歌忽地站起來,歡喜地就要出門去見褔嬤嬤,東朔攔住夏侯雲歌。

“王妃,褔嬤嬤的雙腿已被鯊魚嚴重損傷,隻怕日後不能再行走了。當日被派去尋找褔嬤嬤的人,等褔嬤嬤的傷勢穩定後,才回到京城。王妃現在身體不便,還是等王爺出宮時,王妃再回王府探望褔嬤嬤吧。王爺已交代宮裏最好的禦醫,看看能否醫治好嬤嬤的雙腿,王妃敬請放心,王爺說他會處理好一切,隻是讓屬下來告知褔嬤嬤已歸來的訊息。”

夏侯雲歌聽著東朔的匯報,喜憂參半。褔嬤嬤能回來是萬幸,還以為她再也回不來了。能撿回一條命,也算喜事。可心裏終究不太舒服,沒想到就這樣殘了。

夏侯雲歌無聊地坐在窗前,看著外麵蔥翠的綠樹,還有點綴在花圃中的五彩花團。

宮女們在一旁,不是搖著團扇,就是遞著水果。

夏侯雲歌到底不是那富貴享福的人,被這樣無微不至地伺候,總是渾身不舒服。

不經意間,看到蒼翠的綠影之後,好像站著一個人,定睛看去,正是在書房和軒轅長傾商議政務出來的謝文遠,站在樹後看向她的窗口。

謝文遠發現夏侯雲歌的目光,沒有躲避,反而對夏侯雲歌輕輕一笑。

這樣一個如鬆如竹的男子,笑容清俊如藍天白雲般讓人身心爽朗。

謝文遠款步向這邊走來,夏侯雲歌便也起身出門。

宮女們想要阻攔,被夏侯雲歌一記陰冷駭人的目光,嚇得紛紛低下頭,不敢跟隨。

夏侯雲歌隻身走出房間,那清風送爽的感覺,渾身都清涼。

謝文遠對夏侯雲歌俯身行禮,道了一句,“王妃萬福。”

夏侯雲歌輕輕頷首,“曾經謝大人有助於我,我還未曾謝過謝大人。”

“王妃所致何時?謝某不知。”

夏侯雲歌一怔,轉而笑了。

既然謝文遠有意忘記以前幫她掩藏蹤跡的事,她也沒必要舊事重提。

“相守不易。”謝文遠略顯沉重地對夏侯雲歌說。

夏侯雲歌有一瞬沒反應過來,接著明白了謝文遠的意思,是怕他幫她隱藏蹤跡的事,造成軒轅長傾的誤會。

是啊,任誰都不會相信,隻是初初相識的關係,謝文遠就會幫她欺瞞了東朔。而欺瞞東朔,也就是欺瞞了軒轅長傾,欺瞞了對他有提拔重用之恩的恩人。

夏侯雲歌忽然就有些好奇了,為何謝文遠當時會幫自己,她略有打探的目光望著謝文遠,等著謝文遠給一個準確的答案。

謝文遠輕輕勾唇淺笑,沒有給夏侯雲歌一個明確的答案,而是說了一句,“攝政王為了王妃,寧可拋舍天下隱退朝堂,連皇上有意禪位,也拒絕了。王妃此生能得王爺愛護,總算有了好的歸屬。”

謝文遠的話說的很客氣,也很恭維。

可夏侯雲歌就是覺得,這樣的話,不該從謝文遠的口中說出來,還是帶著一種心安祝福的味道。

他們之間,並非熟悉的關係,隻是有過幾麵之緣。不是她不懂得放開心去接近別人,而是正常人之間,都會覺得陌生,為何一個陌生人會對她說這樣的話?

夏侯雲歌轉念想了想,許是自己多心了,見謝文遠笑得平淡又清淺,更加覺得自己多心了。

“謝大人,為了以前的事,我還是應該謝謝你的幫助。”夏侯雲歌總覺得,不道謝心裏不舒服。

有些東西,總要算得幹淨了,才不會心中有慚愧。

“並非隻是幫王妃,也是幫我自己,王妃何須道謝。若不介意,王妃還是忘記那件事吧。王爺待王妃疼愛有加,見王妃不在房裏,已經尋來了。”

謝文遠望著夏侯雲歌的身後,抱拳作揖行禮。

夏侯雲歌猛然回頭,就看到軒轅長傾焦急尋找的目光,略帶責備地說,“分了那麽多的宮女,沒一個會做事的!連你去了哪裏都不知道!”

“是我想出來走走,也怨不得她們。整日跟著我,讓我連點自由都沒有,這哪裏是保護伺候我,簡直就是找了一群跟屁蟲。”夏侯雲歌笑著與軒轅長傾雙手交握。

軒轅長傾還是難言怒意地嗔道,“你現在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總要萬無一失,我才放心。讓她們跟著你,也是擔心你萬一有什麽需要,或者不適,一群人也忙得開。你覺得人多,我還覺得人少,正準備再分配給你幾個腿腳快些的,萬一有事,好能盡快通知我。”

“我哪裏就那麽嬌貴了!懷著小福兒的時候,到處東奔西走,還不是順利生下了小福兒。”想想那段時間,真是艱辛到吃了黃蓮一般的苦。

在四個月之前,基本上日日都纏著繃帶,將小福兒困在腹中,以免被人發現。

好在小福兒健健康康,也是上天眷顧。

“所以我才要更好的彌補你。以前,都是我的錯。”軒轅長傾忽然聲音沉悶下來,用力擁抱住夏侯雲歌。

謝文遠退避一步,低著頭,臉上的神色看不清晰。

軒轅長傾見謝文遠在,稍稍放開夏侯雲歌一些,問道,“你們在聊什麽?”

夏侯雲歌也不知如何作答,她和謝文遠似乎也沒聊什麽。

“下官正好經過,見到王妃在這邊,便上前拜禮。”謝文遠的回答,刻意避開了一些不想提及的話題。

夏侯雲歌看到謝文遠的眼角餘光悄悄看了自己一眼,也明白謝文遠避嫌的苦心,想來曾經謝文遠幫忙自己藏在謝府的事,是不能對軒轅長傾說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謝文遠行禮告退,望著謝文遠離去的背影,耳邊傳來軒轅長傾的聲音。

“宮裏的事,都交代差不多了,我們這便回王府去,自此再無政務纏身,尋個風景雅致的地方,就此住下來。”

夏侯雲歌隨著軒轅長傾轉身,目光不經意又看了一眼遠去的謝文遠。

此次可軒轅長傾離開皇城,歸期將遙遙無期,而心裏對謝文遠的一些不輕不重的疑團,隻怕也沒有機會打開了。

回攝政王府的馬車,走的非常非常慢,座椅上還被軒轅長傾刻意放了鵝毛軟墊子。

夏侯雲歌真想告訴他,我真的沒有那麽嬌貴。

可見到軒轅長傾這般寵溺地愛惜自己,還有腹中的孩子,就喜津津地全數接受,任由被人寵得好像上天的感覺,填充滿她的身體心口。

就連下車走門口的門檻,軒轅長傾也連連疾呼,“小心點,小心點!”

也不知夏侯雲歌哪一腳邁的不對,沒合軒轅長傾的意,他索性直接將她抱起來,直接過了門檻。

“好吧,你現在可以放我下來了。”夏侯雲歌可不喜歡好不容易有自己走路舒展筋骨的機會,又被他抱著。

軒轅長傾站定腳步,想了想,道,“還是抱著你吧。我實在不忍心看著你帶著孩子,那麽累。我不能代替你承擔將來的痛苦和現在的疲憊,隻能盡我所能,照顧你。”

夏侯雲歌心裏都甜甜的,好像浸泡在蜜罐之中。

“你什麽時候,這麽會說好聽的話了。”她窩在他的懷裏,恨不得將他抱得嵌入自己的身體裏。

“我這是真心話,可不是說好話哄你開心。以前你懷著小福兒,是我給了你那麽的磨難和痛苦。如今我們成為真真正正的夫妻,我虧欠你的,會以十倍百倍的方式補償你。”

說著,軒轅長傾的聲音柔情低沉下來,薄薄的唇瓣輕輕熨貼在夏侯雲歌的眼角處。

“歌歌,若可以,我們都要生生世世在一起,我愛你,真的發自心底的愛你。”

他信誓旦旦的口氣,莫名就讓夏侯雲歌滿目淚光了。

所謂的苦盡甘來,應該說的就是現在吧。

“長傾,我也愛你,發自心底的愛你。”

倆人額頭抵著額頭,望著彼此近在咫尺的麵容,都噗哧笑了。緊緊擁抱在一起,身後跟著的下人都識趣地退避開,將一個完全屬於他們的二人世界,完全留給他們。

日光漸漸西沉,曖昧的暈紅光芒,將他們的身影拉長,有風吹過,花瓣漫天飛舞而去,到處花香怡人,充斥著甜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