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拒婚,天下第一美

皇後低眉掩住心中酸澀,唇邊淡淡含笑,“皇上可是打算借此宮宴,頒布旨意?”

“皇後深得朕心呐。”軒轅景宏握住皇後的手,滿目欣慰。

皇後微紅臉頰,唇邊的笑意略顯悲涼。手不自覺撫向尚且平坦的小腹……今日是宣布她有孕的喜宴,即要變成夏侯七夕晉封的慶宴。

軒轅景宏旒冕上的流蘇熠熠搖曳,隱在其下神色愈加晦暗不明,笑道。

“襄國之姿,月貌花容可謂絕代之佳人,當真不愧越國第一美女的名號。”

夏侯七夕強抑製住心中狂喜,還是遮掩不住眸中跳躍的喜色。抓緊錦繡雲帕的手激動的顫抖,嬌柔淺笑,麵上努力保持端莊秀雅,謙虛恭謹地道了一聲。

“皇上,謬讚襄國了。襄國愧不敢當!”

“朕說你當得起,你便當得起,何須謙虛托辭。”軒轅景宏朗聲笑起來。

皇上一錘定音,自此夏侯七夕天下第一美女的稱號,便要傳遍大江南北。

眾位官員起身,高呼“皇上英明”。

夏侯七夕雙頰酡紅,跪地謝恩。

“朕說了,日後都是一家人,無需多禮。”

夏侯七夕再難掩飾住心中滔天歡喜,皇上的意思……莫非真的已打算將她賜婚給攝政王?

“皇上……皇上的意思是……”夏侯七夕甜美清脆的聲音,再也控製不住顫抖。

“妹妹芳菲嫵媚,端麗冠絕,難道還猜不出皇上的意思?”皇後娘娘輕抿唇角,又恢複端莊賢淑的寬厚笑容,一派雍容大方卻顯得冷豔疏離。暗地卻不免咽下喉中苦澀,心口微疼。

她自幼被家人精心**,音容笑貌皆不能有一分一毫錯差,琴棋書畫更要樣樣精湛,隻為取悅這高高的金色龍椅上至高無上的男人!她從小就學習胸懷廣闊,容人之量,女戒女德更是倒背如流。要容得下三千佳麗,更要做到幫自己的丈夫挑選美麗女子入宮,為皇家血脈開枝散葉。

身為帝王,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不是夏侯七夕,也會是別人。

隻是……

皇後側眸看向身側的男子,溫柔淺笑。她是丈夫,非要今日立妃嗎?

軒轅景宏似已察覺皇後的複雜心緒,溫厚一笑,握住皇後的一雙手,放在膝上輕輕撫摸。壓低聲音對皇後說,“你在想什麽?”

皇後一怔,不知如何作答,隻笑而不語。

軒轅景宏掩嘴輕咳一聲,揚聲道,“在我越國大軍攻破南耀之時,朕曾揚言,誰第一個攻破皇城入宮,那天下第一美人便歸誰所有。”

皇後心頭一顫,旋即麵上喜色飽滿。

夏侯七夕一個激靈,恍若從雲端跌落寒冷的冰窟。

皇上的意思是……她不住搖頭,不敢想象,怎麽會!她可是襄國公主,對越國功不可沒的襄國公主!

她和軒轅長傾的婚事早在越國傳的沸沸揚揚,況且他們兒時早就有婚約在身!她被南耀先皇選入宮中收為義女,封為公主,就是為了將來嫁給軒轅長傾!

“朕今日便當著滿朝文武賜下婚契,襄國公主夏侯七夕乃我大越第一美女,德才兼備,秀外慧中,嫻靜有禮,乃世間不可多人之佳人,堪配神武大將軍:上官麟越。”

夏侯七夕隻覺一記悶雷在鬧鍾炸響,如喪考妣,癱坐在地。

上官麟越……賜婚給上官麟越?那個莽夫?

軒轅景宏靠近皇後幾分,在皇後耳邊柔聲說道,“朕方才就有此意,皇後也猜準了,怎又懷疑朕,看上那夏侯七夕?”他一歎息,更緊握住皇後的一雙柔荑,“今日是宣布你有孕的大喜日子,我豈會選在今日立妃。錦雲,你放心,日後若非迫不得已,我再不立妃。”

皇後眼圈一紅,慌忙低下頭,唇邊盡是笑意,“皇上,豈能因為錦雲,而荒廢後宮。”

說話間,上官麟越從外麵歸席。不知殿內在他離去時發生何事,一幫大臣忙向他抱拳道賀。他一對虎目神采奕奕,正不明所以,軒轅景宏笑著問他一句。

“上官將軍,意下如何?”

皇上已下聖旨,還如此謙和詢問上官麟越意見,可算給足上官麟越麵子。若上官麟越不知好歹拒絕賜婚,當真有反逆之心了。

上官麟越濃眉一挑,身邊近衛已上前在耳邊說了經過。上官麟越臉色驟變,眼底浮上一層炙熱火焰。方才在筵席上獻歌,已表明反對賜婚之心,皇上還如此強人所難,非逼他不可!

“上官將軍?”皇後低喚一聲。

上官麟越起身單膝跪地,一身肌肉繃緊露出健美的線條,刀削斧鑿堅毅的臉上迸出危險的氣息。他一字一頓,字字清晰。

“謝陛下隆恩!”

“擇日不如撞日,五日後萬事大吉,正是攝政王與王妃大婚日子。不如雙喜臨門,上官將軍和襄國公主的婚事亦定在當日舉行。”軒轅景宏一錘定音,再沒轉圜餘地。他疲憊地扶了扶太陽穴,臉色已愈加蒼白,“不早了,眾位卿家也都散了吧。”

眾人起身謝恩,跌坐在地的夏侯七夕總算回神找回自己的聲音。

“不……”

她還滿懷希望,以為上官麟越會拒絕這樁婚事,不想竟然答應了下來!那她怎麽辦?自此就成為將軍夫人了?她不要!區區將軍夫人能成什麽氣候!要做就做攝政王的王妃,將來的皇後!

“我不嫁!是夏侯雲歌,是她是她!”夏侯七夕慌不擇言,狂聲大喊。

正要離去的軒轅景宏,緩緩在高處回頭,俯瞰向下麵猙獰了麵孔的夏侯七夕。

“什麽是她?你在說什麽!襄國公主。”皇後口氣微慍,帶著不怒自威的雍容氣勢。

“上官將軍要娶也該娶夏侯雲歌!是姐姐!而不是我!他們之間早有奸情。皇上仁厚寬和,何不成全一對有"qing ren"!”夏侯七夕跪著向前幾步,仰著頭眼巴巴地望著高位上的帝後。

“襄國公主!你是不是醉了!你可清楚你在說什麽!”皇後惱喝一聲,眼中滿是厭惡。

“來人,襄國公主醉了,送公主回公主府,準備五日後大婚。”軒轅景宏不耐揮揮手,當即有宮侍上前欲架起夏侯七夕,卻被夏侯七夕掙紮推開。

“他們有奸情!確實有奸情,襄國絕未胡言亂語。”夏侯七夕孤注一擲,指著上官麟越嘶聲大喊,聲音銳利尖細的刺耳。

“夏侯七夕,你胡說什麽!”上官麟越麵色鐵青,粗聲低吼。

上官麟越捏緊鐵拳,飛身而來,嚇得夏侯七夕忙爬向高高的龍紋玉階逃命,一邊大喊。

“皇上,皇後娘娘,給七夕做主呀……上官麟越剛剛打暈我姐姐,行那等苟且之事……已有宮女親口向我回報!七夕絕無半句虛言。”

“賤人!”上官麟越鐵拳飛來,勢不可擋,嚇得夏侯七夕尖聲大叫,淚流滿麵。

“啊……”

“好了!上官將軍禦駕之前也要動武傷人不成!”皇後惱喝一聲,總算適時製止住上官麟越的魯莽行徑。

夏侯七夕嚇得肝膽俱裂,慌忙顫抖起身,爬上玉階之上,跪倒在皇後和軒轅景宏的腳下,哭得雙肩顫顫好不可憐。

“皇上皇後,救救七夕。當著皇上皇後的麵,上官將軍都要殺了我,日後若嫁入將軍府,隻怕七夕性命不保。求皇上皇後開恩,救救七夕……”

她哭的聲聲悲泣,楚楚可憐,碰碰磕頭,額頭一片鮮紅。

上官麟越憤怒指向夏侯七夕,“賤人,口出狂言!”

“皇上。”皇後一臉為難,“這……”

“襄國,你說王妃與上官將軍有染可有證據?”軒轅景宏擰緊濃眉,早已疲憊不堪,竟又生出這樣的事端。事關重大,又不得不親自盤查。

“就在芳華殿!上官將軍方才離席就是去和姐姐幽會了!”夏侯七夕擦幹眼角的淚痕,心中終於再度浮上一絲喜色。

“如今上官將軍已回來,若有什麽事,芳華殿也已被毀滅證據。此事隻怕子虛烏有,信不得。”皇後道。

“物證若沒了,至少還有人證。方才帶姐姐去換衣服的宮女,名叫連翹,皇後娘娘大可喚連翹過來一問詳情。”夏侯七夕眼底閃過詭異的精光。

軒轅景宏咳嗽幾聲,“既然傳言已出,眾位愛卿便與朕往芳華殿走一趟,一探究竟。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若王妃果真行為不檢,便宮規處置!若襄國公主虛報,就以欺君之罪論處。”軒轅景宏虛弱的聲音卻透露出霸氣的凜然,如君威降臨整個奉天大殿。

夏侯七夕心頭震顫,抓緊掌心粘膩。終決定,還是要賭上一賭。若贏了,夏侯雲歌將失去攝政王妃的位子,若輸了,她將失去現在的尊貴。

“陛下英明!”殿中的各位大臣也是謹言慎行,涉及宮闈之事,還是少參與為妙。

夏侯七夕生怕上官麟越發飆,緊隨軒轅景宏身後,還是觸及到上官麟越殺意凜凜的目光,她慌忙低下頭。

浩浩****一群人,走向芳華殿。

可到了芳華殿,除了地上的一片黑灰,哪裏還有半點人影。

上官麟越震怒,粗聲喝道,“好個賤人!出言汙蔑本將軍,該當何罪!”

夏侯七夕嬌軀一顫,嚇得額上冷汗涔涔,“還有連翹!找來連翹一問便知!還不來人快去找連翹。”

“宮中宮女何止萬千,襄國公主倒是好記性,普普通通的宮女都能記得名字。”皇後溫婉一笑,口氣不輕不重。

“回皇後娘娘,襄國本也不認識連翹。是有人看到連翹為姐姐和上官將軍在門口把風,悄悄告知了襄國。”夏侯七夕回的有條不紊,顯然早已打好腹稿。

去尋連翹的宮人遲遲未歸。

上官麟越焦聲低喝,“皇上,若有人刻意誣陷微臣,那連翹自已被奸人收買,口徑一致。”

軒轅景宏點點頭,沒說什麽。

終於有人匆匆來報,說是在禦花園的荷塘內發現一具女屍,打撈上來一看,正是宮人們要找的連翹。

應是剛剛死去,屍體還未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