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心痛,袒護之情重

小桃慎重點頭,接過藥膏的精致盒子,“我就說,是娘娘命我送去給攝政王。王爺身上有傷,正好日前依依姑娘送來一盒傷藥膏還沒用,便給王爺送來。”

夏侯雲歌點點頭,真是個一點即透的好姑娘。

“隻是……”小桃有些擔心,“日前娘娘傷了王爺的脖子,若王爺真的用了藥膏,豈不是……沒命了,。”

“你當著東朔的麵遞給攝政王,東朔知道藥膏裏有毒,斷然不會讓攝政王用這藥膏。”

小桃還是有些擔心,“東朔會不會誣陷娘娘,說娘娘有意送來用毒藥膏,毒害攝政王?”

夏侯雲歌唇角彎起燦然笑容,“東朔昨夜幫我隱瞞了此事,一定不會自己往刀口上撞。他雖沒做什麽,既已隱瞞了王爺,便是有一絲縫隙抓在我手。攝政王不會允許,對他有所隱瞞的暗衛留在身邊。小桃,此事假如換成你是東朔,你會選擇離開我而捅破此事嗎?”

小桃想了下,搖搖頭,“我會為了留在娘娘身邊,選擇別的辦法告知娘娘有毒。”

“這便是了。東朔對攝政王的忠心,就好比你對我。隱瞞不意味背叛,而是另一種忠誠。”夏侯雲歌深深望著小桃。夏侯雲歌知道,小桃有事隱瞞自己。繼續,溫言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隻要真心相待就好。”

她又何嚐不是隱瞞了小桃,腹中還有孩子一事,罪門嬌全文免費閱讀。

小桃低下頭,慚愧一笑,“娘娘懂得就好。”

日頭越升越高,已到了晌午。

對麵書房的門還緊閉著,沒有絲毫動向。

小桃有點著急,“娘娘,何時送過去?”

“該午膳的時候了,他們也要吃飯,現在應該談的差不多了,你去吧。記住,把戲做足了。”

小桃重重點頭,便拿著藥膏去了軒轅長傾書房。

夏侯雲歌站在窗前,撫弄日前柳依依送來的一盆白色蘭花。那花瓣雪白無暇,像極了柳依依素來喜愛的一身素白。

淡淡的蘭香飄滿房中,與軒轅長傾衣物上沾染的清淡香味極其相似。

夏侯雲歌忽有頓悟,那蘭花失了清透的白便不美,失了幽清的香便不雅。軒轅長傾和柳依依,何嚐不是這一盆蘭花,相互擁有,難以離棄。

如此一對蜜人,就這樣分開,實在另人扼腕。

看向對麵開的書房門,夏侯雲歌心房怵緊,手不經意碰掉一朵白色蘭花,掉在地上。

軒轅長傾,這次下毒,你到底是否知息,也該見分曉了。

對麵隱約傳來小桃的啼哭聲,“王爺,要為娘娘做主啊!幸虧娘娘沒有用藥膏,不然……不然現在就是一具冷屍了。嗚嗚……”

小桃哭的聲嘶力竭,幾乎整個紫荊苑的下人都聽個清楚。有幾個好信兒的婢女,簇擁一起,遠遠翹首向書房那邊張望,紛紛猜測不知出了何事。

書房那邊又傳出小桃用力磕頭的聲音,“娘娘自從嫁入攝政王府,謹言慎行,鮮少出門,就怕遭人嫉恨給王爺招惹麻煩。樹欲靜而風不止,還是險些糟了毒手。王爺……求王爺徹查此事!”

書房周圍簇擁的下人越來越多,嗡嗡議論,指指點點。

書房沉靜稍許,總算傳來軒轅長傾的聲音,清亮悅耳喜怒不明。

“你說藥膏是依依送來,便是意有所指,是依依下毒毒害王妃了?”

夏侯雲歌心口咯噔一下,她聽出了軒轅長傾聲音裏那一絲緊繃的怒意。似隨時都能爆發,怒氣衝衝跑來與她對峙,為何又誣陷柳依依,。

小桃繼續哭著嗓子大聲說,誓必要全府上下都聽見,也是做了必死準備。

“奴婢萬萬沒有此意,隻是覺得事有蹊蹺,不能讓幕後賊人陷害了依依姑娘!求王爺徹查!”

書房裏一片寂靜,再沒有絲毫聲音傳出來,也再聽不到小桃哭聲。

夏侯雲歌心口揪緊,擔憂小桃被軒轅長傾處置,正欲衝出去一看究竟,小桃走出書房,一路抹著眼淚回來了。

夏侯雲歌長鬆口氣。

小桃一進門,噗通跪在地上,一邊哭一邊哀聲道,好看的小說:洪荒五行真人。“娘娘萬幸啊,險些就中毒而亡了!”

“什麽?”夏侯雲歌拔高聲調,砸了手邊茶碗。

清脆的嘩啦聲,依稀響徹整個紫荊苑,瞬息靜謐無聲。外頭偷聽的下人們,嚇得渾身一驚。

小桃掩麵“嗚嗚”哭,悄悄對夏侯雲歌擠了下眼睛,小聲說,“娘娘,攝政王沉著臉,雖沒說什麽,卻是沒辦法置之不理了。”

夏侯雲歌抬頭看向外麵……幾個婢女正壓低聲音小聲議語。雖不知在說什麽,也能料到一定在討論,為何柳依依送來的藥膏,會有劇毒。

如今整個紫荊苑,包括與軒轅長傾在書房會議的幾員大將都曉得此等大事,軒轅長傾如何不了了之。

夏侯雲歌靠在軟榻上,扶額靜待,隻看軒轅長傾下一步會有什麽反應。

小桃低聲湊到夏侯雲歌耳邊,簡單說了下事情經過。順道將在書房聽到的隻言片語,匯報給夏侯雲歌。

原來,小桃拿著藥膏進門呈給軒轅長傾時,正好軒轅長傾和沈承安與另外兩名將軍往外走。

東朔剛開門就見到小桃手裏的藥膏,不待東朔過多驚訝,小桃先發製人,跪在地上呈上藥膏,說這個藥膏是柳依依日前送給夏侯雲歌,夏侯雲歌轉送來給軒轅長傾療傷。如此,總好過,軒轅長傾先知有毒,再道破是柳依依親手製作,以免落下刻意誣陷柳依依的嫌疑。

那東朔,一聽這藥膏是柳依依送來,當即臉色煞白。他也沒做什麽別的舉措,隻是依照慣例驗測藥膏,將有劇毒一事稟告給軒轅長傾。

東朔自是心中狐疑,昨夜在夏侯雲歌房裏,夏侯雲歌沒有告訴他藥膏是誰送來,他才將有毒的事,實話相告。若早知道是柳依依製作的藥膏,他絕不會道出有毒,將柳依依推向風尖浪頭。而是會奪下藥膏,將此事秘密轉告給軒轅長傾。不動聲色,平息此事。

小桃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可軒轅長傾卻一直神色清淡,沒有絲毫反應,難以揣測心中所想。

軒轅長傾自是不相信,此事是柳依依所為。

至於小桃從書房聽來的隻言片語,隻是在書房門開的那一刻,聽到沈承安小聲對軒轅長傾說。

“上官將軍一舉奪下虞城,摧毀南明教老巢。不過仍有許多教眾已聞訊遁逃,沒能全部清剿。上官將軍下令,但凡有些嫌疑之人全部格殺勿論,如今已斬殺兩萬餘人。沿海一帶,百姓怨聲四起,人人自危。”

夏侯雲歌的手指輕輕篤著桌麵,心思快速流轉。想要得知更多朝廷之事,單憑小桃隨便聽到的風聲可不行。若從魏荊和魏安入手,或許能得到更多訊息。

午膳過後,軒轅長傾終於來了。

他想堵住悠悠眾口,此事就不能坐視不理。

夏侯雲歌正靜坐屋前廊下,喝著小桃泡的棗水,其他書友正在看:。淡淡的甜味,是她喜歡的味道。

廊前圍欄旁橫生一株生長茂盛的桂花,淡袖色的花團開的正好,團團簇擁,美若桃麵。

軒轅長傾站在桂花樹前,望著夏侯雲歌映在花影下的絕世容顏,半晌無聲,惡魔大領主免費閱讀。

夏侯雲歌未曾抬眸看他一眼,靜待他先開口。

清風吹落一片碎花,卷過幾片枯葉,從軒轅長傾一襲紫色華麗蟒袍拂過,衣袂不留半點痕跡。

夏侯雲歌拂開落在茶幾上的桂花瓣,香風拂麵,很是愜意怡人。

“你倒是淡定。”他終於開口。

“不然呢?”

“我以為,小桃受你指使演這場戲,你怎麽也要一哭二鬧三上吊讓我處置了依依才應景。”他口氣不陰不陽。

原來,他已看穿小桃這場戲。

“你以為此事鬧的整個紫荊苑人盡皆知,大家都會以為是依依下毒?他們隻會說是你,”軒轅長傾聲音很低,神色鄙夷,字字咬重,“是你,嫉妒依依在王府中聲望過盛,故意施用此計陷害依依。”

他的袒護之情如此明顯,莫名讓夏侯雲歌心口微微一疼。

“我可沒說是依依姑娘有意下毒。”夏侯雲歌抬眸看向滿樹桂花,口氣不緊不慢,“還是說,攝政王對依依姑娘心有懷疑?”

“我和依依相識多年,她的脾性我了如指掌,絕不可能是依依下毒!”軒轅長傾口氣極為篤定。

“那會是誰下毒?”夏侯雲歌緊緊盯著軒轅長傾,似要將他看出兩個洞來。

“血蠍子名貴,通身可入藥,亦有劇毒。隻有皇宮內苑才育有血蠍子,宮外禁止飼養。依依不是皇宮中人,不可能有血蠍子。”

“如此說來,我曾是南耀國公主,有血蠍子之毒,也在情理之中了。”夏侯雲歌惱喝一聲。

“正是。”軒轅長傾回的雲淡風輕,卻讓夏侯雲歌心痛加劇。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攝政王權傾大越國,入宮要點血蠍子劇毒,也不無可能。莫不是,我的利用價值已盡,攝政王想借柳依依之手鏟除我?”

夏侯雲歌一瞬不瞬地盯著軒轅長傾,不願錯過他臉上任何一絲微妙表情。

軒轅長傾眸若冰封千年的寒潭,盯得人渾身冰冷。

夏侯雲歌忙錯開眼,隻覺心口酸澀滾熱,眼角似有一絲潮潤泛起。

昨晚他們還柔情蜜意,轉瞬就是封侯毒藥。

如此翻臉無情,當真是君心難測,伴君如伴虎。

她努力揚起臉,迎著吹來的花香暖風,臉上燦爛笑容美若嬌花綻放,比那盛開荼蘼的桂花更妖嬈。

“夏侯雲歌,你真是讓本王刮目相看。”軒轅長傾雙眼眯起,似一隻狡黠白狐。

“未能如攝政王願,我還活著。那便以我下毒誣陷柳依依之罪,將我處置吧。”夏侯雲歌哂笑一聲,一派傲然無畏,毫不屈服。“免得留著我這個禍害,總是針對攝政王的心頭肉。保不準何時,我這種心狠手辣之人,毒害了柳依依,你們天人永隔愧悔一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