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世道艱難 下

那個叫盤山的小城市居然是一座大型賭城,處於三不管地帶,就靠著低廉的旅遊費用將人騙來賭博,他們普通人是不知道這裏歸誰管轄的,許是命中注定的劫數,她剛一到這小城,就因為水土不服發起燒來,整個人暈乎乎隻能在旅店呆著。

蔣信可能是經不住**,又或者被人下了套,短短兩日竟在當地的賭場賭輸了十萬塊,以進醫院要簽單為由騙得高燒不退,糊裏糊塗的她簽下了那要命的借據,然後就將她帶到賭場,一走了之。

萬幸的是賭場的人見她半死不活的樣子,生怕她沒賺錢就要他們賠上一筆喪葬費,就將她帶到小診所打點滴。

打完點滴,恢複一點精神的她偷聽到了守門人的談話,嚇得魂飛魄散趁他們不注意逃了出來,可在異國他鄉人生地不熟的她又能跑那裏去?很快被追上。

慌不擇路的她在深夜衝進一家有燈光的院落……

托在機場那些到處亂發的宣傳單的福,蔣信被那些一夜暴富的賭石宣傳吸引,一個勁跟她說幾百塊可能贏幾百萬上千萬的話,她對賭石有了一點點了解。

粗聽蔣信的話,她不由得嗤之以鼻,彩票才兩塊錢,還有中幾千萬甚至上億的呢,能中的都是神。

後來她無比慶幸,幸虧聽了這一耳朵,對賭石有了這一點點的了解才有了脫身的機會。

想到這個機會,沈星辰心中一片黯然,她想起了自己親生的媽媽,她美麗溫柔的媽媽在她十歲那年就因病去世了,臨死唯一的遺言就是要她做人要誠實,不要謀取不是她勞力所得的錢財,做人要腳踏實地,再辛苦也不能投機取巧,無論遇到什麽困難都不可以給自己一個獲得不義之財的借口,不然會有報應的。

媽媽臨死前一遍一遍的叮囑她,她都記在心上,可是她成了孤兒,聽媽媽說她的爸爸在她出生不久就遇到車禍去世了。

現在的沈爸爸和沈媽媽都是她親生媽媽的好友,當年特喜歡乖巧的她,恰好都姓沈,於是就收養了她,怎麽多年來她一直按著媽媽的教誨踏實做人,哪怕當年收到f大的入學通知,家裏一時間湊不出那麽多學費,差點就讀不成大學,她都沒有動過什麽歪念頭。

如今她終究還是違背了媽媽的話,媽媽在天之靈一定很失望。

可是沈星辰無數次在心中悲歎,媽媽,若是我當初不那麽做,就隻有死路一條,也許死前還要受辱,想來您也不希望女兒就這樣淒慘的死去吧?您也說過要女兒無論過得多辛苦都要堅強的活下去。

盡管是逼不得已,沈星辰依舊覺得是自己的錯,要是她小心一點,或者她不貪玩不跟蔣信去旅行,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沈爸爸沈媽媽在家省吃儉用,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花,不敢吃不敢穿,她卻花錢去旅行真是不該。

甚至她就不該在大學還沒有畢業就交什麽男朋友,她也不是那麽喜歡蔣信的,隻不過也許半工半讀的生活過得太艱苦,她希望有個人能分擔一下,哪怕隻是精神上的支持,或許這種想法也是媽媽說的不勞而獲,因為她對蔣信沒有真感情。

“辰辰,辰辰,你還好麽?”沈媽媽見陷入回憶的沈星辰有些精神恍惚,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我真的沒事,可能像爸爸說的,太累了。”沈星辰隨口道。

沈爸爸當了真,又勸說:“你那份工真的別做了,沒多少錢,卻累得半死,家裏現在又不等著用錢,找工作不能急的,隔壁的安心不就是在家待業了一年,努力用功才考上的公務員,她讀書還沒有你強呢,辰辰你還是在家好好複習,過幾個月也去考公務員得了。”

沈星辰又在心裏苦笑,考公務員談何容易,安心能考上憑的不止是成績,還有她有幾個做官的舅舅,不然她那些同學也有去考的,沒有背景的盡管成績數一數二還不是被人刷了下來。

不過這些話不能對沈爸爸沈媽媽說,免得他們又自責,自從她來到了身家,沈爸爸沈媽媽就對她非常好,好到讓她不知所措,沈爸爸總說她是個優秀的孩子,在沈家苦了她,別的小孩考第一家裏總是送許多禮物,而她在沈家卻連買件新衣服都不可以,全是沈媽媽買來布自己做的。

沈媽媽的手很巧,做出來的衣服不比外邊買的差,可沈爸爸沈媽媽卻老覺得虧待了她,卻沒有想到這樣的小心翼翼卻讓她覺得很不自在,好像她是沈家的貴客而不是他們家的女兒。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當年她考大學的時候,本來是想考師範院校的,她挺喜歡當老師,跟孩子們打交道的,在學校工作也比較單純。

可說破嘴皮子,沈爸爸就是不同意,固執的認為她是想要給家裏省錢,沈家供不起她……她拗不過,隻得報了f大.。

誒!這都是命啊,若是當初讀了師範,現在找工作應該比較容易,也許在師範學校也不會遇到蔣信這樣的混蛋。

回到學校之後,她才知道,蔣信早已辦好了離校手續溜之大吉,聽要好的同學說,蔣信在外邊一間三流學校另外找了個女朋友,還是個南方城市的官二代,能幫蔣信找一份好工作。

隻是蔣信不甘心追了她幾年,僅僅牽過她的手,讓同寢室的哥們取笑,便哄她去旅遊,想要趁機將她**……事前蔣信跟不少人信誓旦旦吹噓過,他回來之後還有不少人向他詢問結果,隻是蔣信什麽也不說,還有人猜測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想不到一向表現憨厚的蔣信竟然是這種人,沈星辰聽了這些,當場就想要吐,怪不得蔣信那麽討厭住在農家呢?原來是那家人多眼雜,不方便下手,這才哄她到了國外,興許還打著下藥或者硬來的主意,想來那個可怕的黑夜她逃過的可能不止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