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他們的目的是祁連山,卻因為唐曉寶的一句話,北棠硬是扯著這一行人等了一晚上再走,還自己率先衝下了地麵,幸好及時收住了這滄瀾劍,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見北棠也下來了,其他幾個人也隻能狠狠心飛了下來,隻見他們此刻站著的這個山頭,卻是樹木蔥蔥,旁邊還立著一個石碑,上麵寫著幾個遒勁有力的大字,鹿峰山。

早就聽聞到了鹿峰山,必須要去下這鹿峰鎮還算是到了這人間難得一處的勝景,說是勝景,隻是因著這鹿峰山獨特的地勢,白水繞城,中間便是坐落著高聳入雲的鹿峰山,遠遠看去,竟然像是一座島嶼一般,卻因著這條環繞著山郭的河稱之為女兒河,又名愛情河,這河水也不知何處是發源地,卻是無論天災幹旱,無論連年雨期多麽泛濫,始終不會泛濫,河水始終清澈見底,而過了這一條綠帶河,周圍卻又都依舊是山峰,是以,這座奇特的山峰是好多少男少女們向往的世外桃源。

而鹿峰山聞名天下靠的不單是鹿峰山的嶙峋怪石,高聳入雲的山峰難若登天,更因為鹿峰鎮盛產的美酒——花間釀。

前幾年的時候,唐曉寶機緣巧合,半路上去斬妖除魔的時候曾經路經這裏,自然是對著純種的花間釀那芳香還是回味無窮的,自然,剛才對北棠的責怪之意便也減少了許多。

幾個人說著便又懷著好心情往不遠處那冒著炊煙的地方走去,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幾個人便到了這聞名遐邇的鹿峰鎮上來了。

據說這花間釀酒乃是用鹿峰山腳下獨有的一種果實釀造的,封口後放入地窖中,過得年餘再取出來,撇掉浮沫,倒入碗中,酒色如同琥珀,深黃明豔,更兼那果子經過深藏以後竟然由原來的暗紅色變成了遍體通透,異香撲鼻,適合一家老少或者新婚夫婦作為新婚交*合酒,所以古人便取名:花間釀,通俗達意。

眾人一行來到鹿峰鎮的時候,午時已過,鎮上隻有三三兩兩的行人,與昔日繁華景象大為迥異,唐曉寶倒是有些意外,想來便是因為近日妖魔鬧事吃人,故而人心惶惶,連擺攤的小販也愁眉苦臉,大歎近來賺不到錢。

南宮羽化四下裏觀望一番,見到這蕭條景象,也忍不住歎氣:“妖魔作祟,連累普通百姓也不得安生,看來,我們這一行恐怕得為這些人做點什麽了。

唐曉寶拍了拍他的肩膀,“南宮凶何必愁眉苦臉,我等今日來此,不正是為了斬妖除魔麽。”

說話間,十九早已在小販那裏打聽到了消息,回來笑道:“師兄不必憂慮。方才我問了那小哥,他說那些妖魔通常在夜間出沒,白晝甚少傷人。咱們不如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夜間再出來探訪也不遲。”

眾人點頭稱是。十九見眾人都往前走去,淩雲和北棠卻還在那個賣小吃的攤位前發呆,便過去推了她們一人一把,低聲道:“發什麽呆!快走啦!”

北棠打了個隔“哦”了一聲,卻不慌不忙,從袖袋裏取出一個銅板,指著鍋裏的蒸糕,一本正經地說道:“老板,給我再來兩個。”

十九皺眉道:“這會吃什麽高點!到客棧還要吃飯呢!”這話雖是對著北棠說的,實則是指桑罵槐,說的便是那個還在埋頭苦幹的淩雲。

這小丫頭不比北棠等人,自從上了這無極門,還沒出來過呢,雖然她的手藝也不賴,可是這民間原本就是美味眾多,這糕點她吃了還是第一次,自然有點留戀,這會兒聽到那十九悶騷竟然這麽說,當下把臉色一擺眉頭都橫到一塊去了。

北棠將裝著蒸糕的紙袋捧在手裏,輕輕咬一口,燙的差點吐出來,嘴裏含糊說道:“吃飯……和零食是兩回事,淩雲,我們走吧”

十九當即被她反駁的無話可說,隻一個勁翻白眼。

北棠輕輕吹著蒸糕上的熱氣,忽然發現走在前麵已經幻化作人形的青青時不時回頭看自己,隔著前麵一個人影都能感覺他眼神很是不善。她把手裏的蒸糕舉高,以為他也想吃,他卻哼哼唧唧地和一旁的十九不知說著什麽,不一會又回頭不屑地拋給她一個白眼,然後悄悄放慢腳步,退到她們兩人身邊,在她耳邊輕道:“主人,我才發現,你一直好吃的像個豬。”

她被罵了,還是被一條小蛇,還是她一隻拿來當寵物分不清性別的破蛇!可惜嘴裏塞滿了蒸糕,說不出話,隻好瞪圓了眼睛茫然地回望他。

他卻仿佛心情突然好了起來,輕輕一笑,加快腳步跟上褚磊,抱拳道:“南宮掌門,這裏我感到妖氣很是濃重,我們這一行隻怕得為百姓做些好事才好了,今晚我們先去吃飯,到時大家商討個計策把,曉寶師兄可是想到什麽好去處了”

南宮羽化笑道:“那就勞煩你了,你叫……”

“我叫青青。”

“對了,唐道兄。”他說道,“帶我們去鎮上最好的酒家,我們要嚐嚐聞名天下的花間釀。”

“是,南宮掌門,請隨我來。”

咦?不去客棧了嗎?北棠好容易把手頭的糕點塞完,這才發現他們進了一個門口掛紅旗子的酒家。十九見她們呆頭呆腦的樣子,一副劉姥姥進大觀園模樣就覺得很是丟人現眼,這會兒直接就走到了唐曉寶的另一側,隔著這兩個傻女人遠遠的。

淩雲則是故意把鼻子一哼,直接無視了這個蠢男人。

北棠微微一笑,沒說話。

卻說眾人進了酒家,本以為和外麵一樣蕭條冷清,誰知竟是高朋滿座,人來人往,甚是熱鬧。

唐曉寶與小二交談幾句,便引著他們上了二樓雅座。他自己又下去,不一會便領上來一個中年男子,卻是鎮上的獵戶,聽說他們是來除妖的,便答應了禹司鳳的雇傭,特來為他們夜間指路。

“這位是李老伯,在鎮上,做了幾十年獵戶了。他,曾親眼,見過那一排排整齊的妖魔

經過他們這裏。”

唐曉寶說完,轉頭對那個老伯點了點頭,那人才道:“說起來,這些日子已經沒人說要除妖了。前幾次實在鬧得太大,死了好多人,而且屍體都神秘消失大夥都寒心了。咱們這些打獵的也罷,白天還能結伴上山,那些過路商賈就慘了,沒路可繞,若是幾十上百的大隊伍還好,遇上單個的小商人,那是白往妖怪嘴裏送啊!鎮上好多人回不了鄉,好多人都無緣無故消失,盤纏也快花光,這不是要把人逼死麽!”

北棠突然來了同情心,柔聲道:“這位大伯莫要擔心,我們此次來,就是為了除妖,還鹿峰鎮一個安寧,因著這事重大,到時還需要大哥為我們指點迷津。”

李老伯抓了抓白色兔毛做得粗糙帽子,憨憨一笑,“大妹子說話好聽,我是粗人,聽不太明白。總之你們是來除妖,幫鎮上人的大忙,有什麽要我做的,隻管吩咐便是。別客氣見外!”

南宮羽化問道:“那有勞這位大哥夜間替我們指路,不知那些妖魔經常出現在何處?老巢在哪裏?”

“它們一般是在亥時子時那會出現,子時一過就消失了。經常出沒的地方有好幾處,不過都在有樹的地方,整晚都是淅淅瀝瀝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刮風一般,有幾次還看到那些鬼怪化作了人形,在後麵山上蹦蹦跳跳地,伸手還到了別的住戶窗戶裏去,下的東街的張秀才家媳婦都流產了”

唐曉寶聽說,便沉吟半晌。十九道:“這是什麽怪物?膽子竟然這麽大,難道他們不怕光嗎”

他點了點頭:“我也覺得納悶,還沒聽到有這等奇事,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絕對不是人做得,應該是什麽鬼怪,而且聽聞這些古怪都是集體行動的,不免有些組織什麽大的,我們到時一定要小心。”

淩雲笑道:“我倒有一個法子。既然它們躲得隱秘,咱們要找還花力氣,倒不如引它們自己出來,老伯,你說這些鬼怪都是晚上出來,而且都是集體活動,走起來還一跳一跳的,對吧,他們全身都是發白,時而還會跑到附近農戶家裏去騷擾下,走過路過鎮上時也沒有聽聞發生什麽燒殺搶掠的事情,這樣的話,那些妖怪還是有良心的,不過這倒不經讓我想起民間流傳了幾百年的一個習俗”說到此處,淩雲頓了頓,眼神卻是看向了十九和唐曉寶。

“哦……原來是這麽回事。”十九恍然大悟,這才明白什麽。

所謂的這些鬼怪,身著白衣,而且都是夜間活動,走起來一跳一跳的,無非是這幾百年一次的趕屍大隊了。早至舊石器時代晚期(距今約一萬多年),人們就已經萌生了“入土為安”的觀念。直至今日,土葬依然是最常見的喪葬方式。然而,對於客死他鄉的遊子,“落葉歸根”可能隻是種奢望了。不過,在鹿峰山不遠處的嶺南山,傳說有一種特殊的方法能實現這種奢望——這就是“趕屍”,一種傳說中可以驅動屍體行走的法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