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如魂如墨

“~~~~~~”手還是未停下撥動琴弦,隻是清醒了會兒,不再幻想,剛才那一句一定是聽錯了吧。那麽熟悉的聲音,搖了搖頭,大概是思念成疾,產生幻聽了罷。

“柳~~~~~兒”最後那個字卻是在驚訝中發出的,眼前竟然活生生地站著他的墨姐姐,瑾然直搖著頭,嘴裏喃喃道“不,姐姐還在星玥,沒那麽快的,皇姐說還有半月便來帶自己回去,不,自己病入膏肓了,眼前一定是幻覺~~~~~”瑾然連連地往大床內側退去,眼前的幻像卻一步一步往前逼近,就快要靠近自己了。

呼吸似乎漏了一拍,瑾然瞪大著眼睛靠著牆壁,莞爾,把頭深深地埋進自己的胸膛,蜷縮著身子微微顫抖,幻境裏的是他的皇姐,她不會傷害自己的,心裏那麽想著,卻還是沒有勇氣抬頭,隻是感到一隻溫熱的手掌撫摸著自己的青絲,微愣中抬起頭,看到熟悉的眼眸。

“嗚嗚~~~~~~這是真的,是真的”一隻手勾起軒轅墨的脖子,緊緊地環抱著她,此刻,兩個人的身子頗為曖昧,隻見軒轅墨身子趴在了大床的中央,正對著蜷縮的瑾然,而瑾然的手緊緊勾住了軒轅的脖子,正是一出龍鳳承歡的好戲。

而聽到呼聲的柳兒卻在推開宮門後見到這番景象,先是一驚,細看去,才發現,竟然是三皇女,便鬆了口氣,**的兩人聽到‘吱呀’一聲門響,禁不住都拉了拉衣襟,似乎兩人在之前真的發生過什麽一樣。

瑾然鬆開了勾住脖子雙手,順便推了軒轅墨一把,精致的臉上此刻微微泛著紅暈,猶如出水芙蓉一般。

“咳咳~~~~~公子,你們,你們繼續,繼續啊~~~”柳兒嬉笑一聲,便退出來,把門又重新關好了。

倒是軒轅,被這麽一推,身子便滑落了下去,幸好她會武功,反應的快,倒沒掉下去。

“瑾然,在這住的習慣嗎,他們沒有為難你吧”他們當然是指罱玥國的女皇和**那些爭風吃醋的男人了。

“沒,沒有,我一個人住在偏殿,很少有人來打擾”

“哦?是嗎,以你的性子,整日清心寡欲,隻怕是真有人來找你麻煩,你也隻是忍著,不會告訴我吧。”似乎一眼看穿了他的謊言,一抹心疼閃過,執起那雙纖細潔白的玉手,指關節隱隱泛紅,握著的力道也禁不住重了起來。

“啊~~~!疼,”

“很痛嗎?”

“嗯,皇姐,你握的太重了”

“是嘛,我隻是那麽輕輕一握,你便疼的冷汗直流了?還敢說在這宮中住的都好,這手腕上的淤青也才幾日剛消退吧,這泛紅的手指又是怎麽回事,說,”

知道皇姐動怒了,瑾然從**爬起,整了整皺褶的裙擺,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走過去端來了一壺茶水。

“皇姐一路趕來舟車勞頓了吧,先喝杯水壓壓驚,我去叫柳兒端

些瓜果來,這罱玥國真是地大物博~~~”

“好了,我不想聽你的廢話,我隻想問你,這傷是哪來的,到底是誰敢傷了我們星玥國的皇子,說,快說”軒轅墨噴火的眸子死死盯住眼前正在絞著衣襟,一臉難色的瑾然,麵前的人兒卻是低著頭,不敢看她。

“到底說不說~~~”

“~~~~~~~~~~~~~~~”一陣沉默

“好,你膽子倒不小,敢在我麵前撒謊,走,跟我去找女皇陛下,我一定要討個說法”、

瑾然的黑眸猛然瞪大,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然而這次,若不是自己貪玩,多和那些宮裏的妃子呆了會,也不會落得如此。

軒轅看著一臉猶豫的瑾然,努力壓製著自己的怒火,心中的怒啊卻是怎麽壓都壓不下,隻能黑著一張臉。

“怎麽了,不肯走?皇姐的話都敢違背了?瑾然一聽,身子輕輕一顫,站在門口的柳兒聽到此,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自家公子的倔脾氣,那三皇女從小便看不得公子受欺負,這次,怕是想歇火難了。

“好,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動粗了。”

瑾然一見,當即就要扯回自己的手腕,然而軒轅的力氣大過他很多,一隻手腕被抓著,另一隻手腕努力地掰開軒轅緊握的手指,卻是一陣麻木和酸疼襲來,越是掰,手越是被握的更緊,瑾然的身子被軒轅拖著便往前走,宮門被大腳一踹,便開了,柳兒心急的不知如何,也不敢貿然開口說話,生怕會更加激怒三皇女。

瑾然被拖著往前走了一段,終於低低地吼出一句“放開我!”

往前走的人兀地停下腳步,回過頭來,隻是臉上的麵色絲毫沒有緩和,

“終於肯說實話啦。”麵前的人兒點頭如搗蒜一般,似乎真怕她去找女皇。其實,這麽晚了,女皇估計早在午睡了,若是貿然打擾,怕是會引起暴怒,到時討公道反而變成責難去了。

“我說,我說還不行嘛”瑾然揉了揉已經被解放的手腕,麵色難看。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那日,我和柳兒去禦花園玩,遇到了好幾個妃子在那裏賞花,我便過去行禮,恰好有個妃子見我們來了,故意使絆子,害的我在行禮的時候腳下不穩,被絆倒了,手腕就是那時受傷的,也不是很嚴重其實,至於手指,是因為我聽說罱玥國的男人在未出閣前都會學刺繡,聽聞,若是自己親手縫製的官靴,衣服穿在自己未來的妻主身上的話嗎,將來便能子孫滿堂,幸福一生,所以,所以我就學了。”說到此時,瑾然的臉特意別了過去,俊俏的小臉此刻火辣辣地發燙,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是害羞了。

“哦?就這樣,那怎麽受傷的呢”

“是~~~~是那幾位皇妃故意刁難我們主仆,一開始交給我們的針法是最難的,公子連最簡單的都沒學會,怎麽可能~~~”站在門口的柳兒見自家主子脾氣這麽好,忍不住為他打

抱不平。

“還是柳兒老實。”執起那雙素手,輕挽著進入殿後。

手掌被人輕輕地握住,瑾然的身子微微一顫,幸福湧上,一股輕柔的力道此刻正牽引著他不斷往屏風後走去,腳步不急不緩,要是就這樣走下去,該有多好,可惜,他第一次嫌棄這個宮殿小了,以前一個人空****的總覺得很大,現在,卻希望它有無窮大該多好。

攔腰輕抱著懷中的人兒,眉頭緊皺,似乎又輕了點,把懷中的人請放在**,蓋上被子,為他掖了掖,轉身,不言而喻~

“皇~~~皇姐”

“什麽”僵直的腳步停留了下來,轉過身,看著那盈盈淚光的人兒。

“好了,我到星玥的事沒人知道,等過幾天,正式去拜見女皇的時候,我再回來找你。”不忍看到他的淚光,隻是疾步往窗台走去,足尖輕輕一點,飛身離開,手指卻是暗暗緊握,泛白的指關節告訴別人,她很憤怒,前幾日派她最得力的助手去找那個狡猾的小孩,居然沒有找到,想不到在寒冰洞裏呆了五年的八皇女竟然個子沒變,智商倒是高了不少,她,似乎還低估這個人了呢,這一次脫靶的錯誤,不會再出現第二次。想到此,周遭的空氣似乎隨著人的心情凝結了一般,怨恨,後悔,以及仇恨,家仇國恨,似乎都在一念間需要爆發。

罱玥國,得意了那麽久,在過幾個月,我讓你再也得意不起來我星玥一定會將你攻下~~~~~~星眸暗沉,充滿著戾氣,卻是那麽堅定,眼前的這個女子在黑夜中一身的黑色長袍,更像是璀璨星空中的一個妖孽,周身的氣場如惡魔般似是要吞噬整個星空。

夜色漸濃,玄月出升樹梢,凜冽山風呼嘯著,四角涼亭中某人速手而立,風吹白衫瑟瑟作響,披散的長發在空中妖異的亂舞,臉上依舊是那張麵無表情的銀色麵具,此人正是軒轅墨,他的身後是一直跪著的黑衣人,月色潔白如水地灑在白色身影上,精致的銀色側麵在玄月的籠罩下看不清什麽表情,隻覺得麵前的人皺了皺眉頭。

良久的沉默之後,隻聽到淡淡一句

“好了,你下去吧”似乎得到了釋放一般,跪著的人長吐了一口氣,還是沒能找到,隻是三殿下卻沒有多說什麽,一顆提著的心總算放回到了肚子裏。

“是,殿下”一襲黑衣在朦朧的夜色中,足尖一點,消失在前方的那片竹林,隻聽得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亭中的人卻是筆直地站著。

已經來罱玥第三天了,不知道星玥那邊怎麽樣,皇姐還沒有飛鴿傳書給她,應該是安全的罷,倒是罱玥國的皇帝真是沉得住氣,明知道自己已經來了,卻沒有派人來請,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暫時還猜不出,不過,這看似一切都平靜的京都,即將有場大的風雨來了,冰冷的音色麵具下。一個女人猖狂地大笑著,她的,都是她的,雖然犧牲了她最愛的人,遲早有天,她還是會帶走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