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北棠耷拉著腦袋,最終,還是她一個人去找路吧,這皇宮裏莫非養的都是群烏鴉或飯桶??

景仁宮內,蘭伊和著一襲白色長衫,躺在貴妃椅上,正是一臉的憔悴,莫不是這幾日來連連做惡夢,夢見北棠木出事了,便是他觸怒了陛下被打入冷宮,連著一個月的擔憂,累的有些昏昏欲睡,剛才還晴朗的天氣,轉眼,似乎要下雨了,恰好,這天氣灼熱,降降暑氣也好。

手中的蒲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動著。

“兒臣參見父君”

“啪”清脆的響聲,隻聽得扇子掉落在地,蘭伊微閉的雙眼刹時睜開,有些不大相信,眼前的人兒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兒。

“你~你是木兒”

“是。。。是啊”北棠還是不大習慣喊眼前這個不大熟悉的人父君。

蘭伊頓時從貴妃椅上站起,噌地一下便撲倒在了北棠身上,幸好,北棠木的個子比蘭伊還要嬌小一些,所以兩個人的樣子其實,蘭伊隻是抱住她的肩頭一般。

“兒臣知錯了,讓父君這些日子受苦了”

“嗬嗬,玩累了,就回宮吧,你母皇不會怪罪你的”隻覺得脖子上有些暖暖的,黏黏的好像濕潤了的東西,原來是淚痕。

“嗯,那我們去拜見母皇吧”

北棠木像個小孩一般牽著蘭伊的細手一蹦一跳地往太和殿走去,這裏是女皇處理政務的地方,這個時辰,女皇一般都在這。

太和殿內~~~

“啟稟陛下,昨日八皇子確實是和臣的犬子柳如絮成親的,堂下所有賓客都有見證,隻是昨晚不知何故,八皇子會連蓋頭都未揭下,人就沒了蹤影”

“這~~~~愛卿的事朕定會討個說法的,隻是八皇子現在~~~~”話未說完,便有太監大聲傳道

“蘭貴妃,八皇子求見”女皇一臉狐疑,

“傳~~~~~~”

此刻,偌大的太和殿裏,一身明黃色的女皇高高在上地坐在龍椅上。

下麵是站在一旁的軒轅墨和柳國公大臣,中間正在行禮的是北棠木和蘭伊。

軒轅墨瞥一眼北棠木,此刻她已經換了一身宮裝,一襲的紫黑色,頭上豎著金冠,原本蠟黃的臉上在衣服的映襯下倒也看的自然,真像是個養尊處優的貴小姐,哪還有那日酒館一臉灰頭土臉的壞小孩模樣。

“啟稟陛下,皇弟不遠萬裏從西北大漠一路飽經風霜趕來,就是為了能與貴國求得一個良妻,哪知八皇子剛得知賜婚便已逃之夭夭,如今更是娶了國公的公子,這讓我星玥國臉上如何過得去,臣還請女皇給我星玥一個說法。”

“這~~~~這三皇子可是言重了,自古女子便是三夫四侍的,國公昨日也是拋繡球招親,木兒興許是貪玩了些,前些日子不過是出宮玩了幾圈,這不,今天就回來告訴寡人成親的事宜了,想必是昨日那婚

禮不夠盛大,怠慢了柳國公家的公子。”

柳國公一聽,心裏咯噔一下,原本是要來搶這八皇子正妻的位置,卻沒想到女皇暗裏來這一招,怕是先給足了她麵子,待會恐怕就有些棘手了自己。

“寡人也是知道瑾然殿下一直待在宮裏,受朕的聖旨壓抑,這些日子定也不好過,這樣,如今星玥這麽有誠心與我國交好,八皇子又在此,那朕就親自下旨,冊封瑾然公主由側妃改為正室,柳國公之子也一並封為皇貴妃。”這皇貴妃是僅次於正妃的側妃,而且根據罱玥國的法令,若非得到女皇首肯,這兩人以後是不能隨便被休的,這下,柳國公倒是鬆了一口氣,能這樣也算不錯了,雖不是正室,倒也能讓如絮有個安穩的下半生。

倒是軒轅墨,北棠站在蘭貴妃的身旁,隻是匆匆掃視了下這女子,便覺得一股戾氣纏繞周圍,這下要讓她失望了呢,想要用個男子來讓兩國戰爭挑起,似乎,太異想天開了吧。心裏早就樂開了花。

“兒臣謝父皇賜婚~~~”

夜色如墨,寂靜的宮裏似乎一切都沉睡了,連草叢裏的蟋蟀在幹叫了幾聲之後興許也覺得索然無味,也停止了叫囂。烏雲遮月的天空下夜風漸起,讓人在這難得的仲夏夜有一股涼徹心扉的感覺,隻是背後的那股陰冷著實有些讓人難以揣度。

“一襲青衣,笑容淺淺,素手纖纖。待回首,倩影隱在,燈火闌珊處。”

“一襲白衣,隱隱繡線,婉若遊龍。回首間,伊人卻在,茫茫人海中。”

“愛,從來不會覺得晚。等四年如何,等十年又如何?”

“可是心不在了,愛便早已在等待中漸漸消散。”

“世人不信命運的牽絆,故而絲絲縷縷剪不斷,理還亂”

如此淺唱低吟的,又會是誰呢,幽幽的琴音滲透著主人的哀傷,興許還有幾滴惱人的紅淚,北棠木就這麽在穿行的宮廊裏,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焦急地來回走著,眼下,父君肯定不會幫自己的,若是再逃婚的話隻怕,這女皇真的要把他給軟禁了,如今尚未禁足,沉悶的夜下,又聽到如此哀婉的曲子,心想,是誰會那麽明目張膽呢?

錦瑟眼見著麵前的紫衣女子緊皺著眉頭,她剛回家便聽到母親說八皇子要娶親了,卻不曾想,竟然還是娶倆,娶瑾然,她理解,是兩國和親,可是那個柳如絮,他算個什麽東西?火紅的雙眼似要噴出火來,若不是這台階是泥做的,恨不得把它一點燃,腳步因為氣憤而踩的‘噔噔’作響,身旁經過的宮女紛紛讓道,有的嚇得直接繞遠了走去。

而前麵人的心思似乎在神遊一般,毫不在意眼前的異象,一臉的神遊太虛,腳下的步子也是鬆鬆垮垮,有一腳沒一步的。

背後,透心涼的一股陰風,擾亂了整齊的劉海。

手裏的鞭子厲聲飛起,精準,凶狠地落在被對著自己的那人背上,沒等北棠木反應過來,

又一鞭子照著原來的傷口抽去。

“說,給我個理由!”怒罵下,南宮錦瑟的鞭子越抽越狠,

“我要你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南宮錦瑟”背部尖銳的疼痛讓北棠木顫顫地瞬間清醒,猛的抬起手來,迎麵又是一鞭,幸虧這次接住了。也在這時,北棠木才看清站在背後一臉盛怒,氣勢囂張的藍衣男子。

“你竟然娶了兩位侍君?”鞭子被北棠木狠狠地拽在手裏,南宮錦瑟臉有不快,一咬牙,掙脫了北棠的束縛,揮鞭,又抽了下去,而這一鞭子,卻不知道被什麽給彈開了。

“嗬~~~~瑾然殿下”聽到這個稱呼,北棠木忍住背部火辣辣的酸疼,打量著眼前的男子,一襲青衫,如墨的眼中看不出一絲波瀾,隻是緊緊地握住了那條赤紅的皮鞭。

南宮錦瑟頓時一陣尷尬,畢竟自己這次怒打八皇女若是眼前的男子在女皇麵前說些什麽的話,隻怕連母親大人都幫不了自己。

“好了,我沒事,你們都下去吧,瑾然殿下也下去吧,明日可是好日子呢?”北棠木掃了眼南宮錦瑟那豬肝色的臉,便知道這其中定有什麽。

“是,八皇子走好”兩個人說完便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南宮錦瑟看著各奔東去的兩人,悻悻然走了,隻是怒氣卻還是未消。

一個踉蹌,北棠木差點癱倒在了地上,若不是剛才故作堅強,生生挨了三皮鞭,就算不皮開肉綻,也是讓人疼的難以忍受,更何況她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人呢,手上深紅的杠子,皮已經裂開了,鮮紅的血順著手腕滑落進了寬大的袖子,還好,沒有直接滴落在地,這南宮錦瑟這麽衝動也不過是對這副身體的主人太過深愛了罷,這麽一個刁蠻任性的公子,他北棠可是無福消受美人恩呐。

好不容易到了自己的宮裏,正在門口打瞌睡的宮女聽到宮門推開的響聲,半眯著眼睛,打量著眼前的女子,扶著牆壁,手上有血,蒼白的臉,腦子沒有反應過來,會是哪個宮女挨打了?半響,猛然驚醒,北棠木已經走進了門。

“八皇子,您回來了,呀,您受傷了。”小丫頭一炸一呼的。

“好了,我沒事,難道你要告訴全皇宮的人,你主子受傷了嗎?趕緊去幫我找些金瘡藥來,對了,找個不留傷疤的藥膏給我塗上。”北棠怒瞪了眼這小丫鬟,真難想象,吃人的深宮,這女子怎麽活下來的。

“哦,好,奴婢馬上就去。”小丫鬟恭恭敬敬地推出殿門,趕緊去禦藥房找了些藥來,也不敢跟人說是皇子受傷了,隻說自己有個姐妹挨打了需要藥膏。

背上的衣服早已掉了一塊,這男人可真夠下的去狠手的,皺著眉頭,額頭的冷汗岑岑,吃力地摸著後背,將那些粘著血肉的衣服小心地扒開。

“嘶~~~~”緊咬著牙關,好不容易將已經有些凝結的血液和衣服分開,從衣櫥裏隨意拿了套衣服來穿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