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翁一看沒難住她,便又道:“看來你知道的還挺多的,那仙界的品級和排位,還有各個門派,各路神仙,你都列舉出幾個來。”

靈芸聽了,悄悄用手想在北棠手上寫答案,卻被桃翁一瞪,當他老糊塗,老眼昏花啦?

北棠回憶了一下東方焱楓,樓清璃跟她說過的,不慌不忙道來,然後又想起在群仙宴上見過的仙人,滔滔不絕的說了一長串。

四周微微有了點議論聲,連靈芸的眼睛都睜大了好多,棠棠說的許多她連聽都沒聽過,卻見她說的跟真的見過似的。

桃翁的麵子有點掛不住了,冷哼一聲道:“那我再問你,上古六十大神器是什麽?”

四下一片寂靜,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教過,而且神器因為是封印之物,本屬禁忌,知道的人根本不多。桃翁分明是在有意刁難。

北棠抹一把汗,還好前兩天自己翻六界全書時特意去找過擎天鎖,順帶看了一下其他的幾件神器,嘿嘿。

“分別是軒轅劍、東皇鍾、盤古斧、煉妖壺、昊天塔、伏羲琴、神農鼎、崆峒印、昆侖鏡、勾欄玉,奪魂簫,浮沉珠,催淚鈴,玄天傘還有擎天鎖……”

她卻不知她若是回答不知,也算給了桃翁一個台階下,像桃翁這種氣量狹小的人最討厭的便是自以為是的學生了。四下議論紛紛,如此桃翁麵上可掛不住了,站在麵前的白胡子老頭,幾寸長的胡子此刻飄飄然地飛揚在北棠的一旁,有些還撲到了她的臉上,有些癢癢。眾人倒是瞪大了眼睛,這會兒大氣也不敢喘了,隻不過有些狂妄之徒還是在暗自偷偷討論的,時不時地,背後傳來一陣嬉笑。

“你可隻舉了五十九件。”

“可是補天石已碎……”

她看到桃翁身子震了震,臉由紅變白,連忙閉嘴。

“補天已碎?”桃翁喃喃著,滿臉不可置信。

北棠略覺得奇怪,桃翁應該對這些了如指掌的才對,難道會不知道?

“對啊,不是碎了很久了麽?六十件神器還有封印能力的應該隻剩十五件了,所以要好好保護,特別是那琴……”

桃翁身子晃了晃後退兩步,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一旁,一手重重地壓在後麵的桌子上,眼睛睜得老大,驚恐道:“怎麽可能……不、不是還有十六件麽?還有,你怎麽會知道……!!”

知道什麽?知道伏羲琴是無極門所守護的神器麽?書上有寫啊,不但伏羲琴,其他幾件除了下落不明的沒有記錄之外,什麽時候,落到何人之手,又都曾被何人何門何派守護過,都很詳細的說明。另外難道自己特意去群仙宴通知大家擎天鎖被奪的消息,尊上回來都沒有說過?北棠覺得很奇怪,小聲咕噥道:“不老山的擎天鎖都被奪了啊……”

卻不知道為了不引起恐慌,連神魔出世的事除了各派掌門和長老,基本也很少人知道。北棠看書上好像是如實記錄的很容易似乎沒什麽大不了,卻不知書中字字所敘述

的都是驚天的大秘密。

桃翁青白的臉半張著嘴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瞠目結舌,氣的一口氣不來,臉色更加像個紅蘋果一般,好一會,才喘順了氣兒,扶著桌子,顫顫巍巍仰起身子,厲聲道:“你跟我來!”說著甩袖出門。

課堂裏一片混亂。北棠隻是摸著後腦勺,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她明明沒說錯啊,為什麽答對了也要懲罰她啊!嗚嗚嗚……

靈芸連忙使眼色讓她跟上去。北棠幾步小跑,隻覺得身後有一道利刃般的淩厲目光注視著自己。轉過頭,卻看見洛夢璃高傲輕蔑的眼神。

不對,不是。匆忙掃視了一周,見到的卻都是嘻嘻哈哈幸災樂禍的臉,暗自無奈的跟著桃翁走了出去。

卻沒人注意洛夢璃身後坐著的優雅從容的蒙麵青衣少年,本來他的裝扮在課堂上顯得尤為奇怪和紮眼,大家卻好像見怪不怪一樣。沒有人看見過他的臉,也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一直都是冰冷而漠然的獨來獨往。身在甲班,卻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份和背景,隻知道他名叫十九,法術已經非常厲害了,所以沒人敢招惹他,也沒人跟他說話,除了洛夢璃坐在他前麵,左右都沒人。

此刻他一向冰冷漠然的眸子卻變得犀利起來。眼中一絲興趣和詭異,微微低頭默念道:伏、羲、琴……

北棠跟在桃翁後麵一路小跑,沒想到這白胡子老頭走起路來那麽快,因為腳步的急速,倒是這胡子在半空中隨著微風飄了起來,從後麵看去,便是好長一截胡子在飛舞一般。

不一會兒進了無極欒殿殿,北棠聽見桃翁問一旁弟子什麽,弟子答道:“三尊正在殿內議事。”

忍不住心中狂跳不止。莫非那麽快就又能夠見到尊上了?

隻是桃翁不會是氣急敗壞下拉了她到尊上這來治罪的吧?這下慘了。

跟著桃翁繼續往裏走,看他急急忙忙的樣子,心裏更加坎坷不安。末了到了議事廳門前,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隻覺得心撲啪撲啪的在扇著翅膀在胸口亂撞。

終於異彩鎏金鑲滿寶石而又高大沉重的門慢慢被兩側站的弟子推開。直直的望見端坐在大殿正上方的莫穀寒,心立馬像是漏了一拍,竟然停止了跳動。

莫穀寒依舊是一身不落塵埃的白衣,隻是比那日腰間多束了一條寬邊金帶,出塵中更添了幾分高貴和傲氣,麵色中更添了幾分冷漠與威嚴。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姿態,讓人忍不住便想傾身膜拜。

“參見尊上,世尊,儒尊。”桃翁行了個禮,回頭看北棠,她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低下頭去撲通一聲跪下拜見。

“什麽事?”

北棠聽到一個威嚴又低沉的聲音,眼角偷貓一眼。看見一個略比尊上年長的黑衣男子,眸子深邃的叫人一眼望不到底,眉頭緊皺,額上有道挺深的疤痕,左半邊臉被一個銀色麵具遮著,嚴厲中帶幾分凶煞,氣勢咄咄逼人,可見脾氣不是太好。卻也是帥得一塌糊塗。

這個

應該就是世尊汨羅了。

那左側坐著的這個,不對,是躺著的這個應該就是儒尊樊宇林了。

某人狂汗顏。

與另兩人不同,樊宇林紫衣玉帶,慵懶卻優雅,半倚在專門為其準備的鋪滿冰絲玉錦、雅致褥枕的臥榻上,手中把玩著一根長簫,飛速的在白皙修長的指尖旋轉飛舞著,完全沒有抬頭看一眼她的意思。

汨羅和莫穀寒應該是見慣了他這副摸樣,倒也不以為意,自動忽略。

北棠盯著那銀簫看的有點頭暈,心道不愧是三尊,無論容貌氣質仙姿都比其他人強上那麽多。再抬頭去看莫穀寒,卻見他也在看她。可是視線卻直直的穿透她而過,似乎又眼中無一物的感覺。

桃翁開口說話,她卻聽不見他在說什麽,猜大概他是用密語在和三尊稟報什麽事情。

好吧,告狀就算了吧,幹嗎還告得偷偷摸摸,讓她想辯白都不知道該辯白些什麽。

樊宇林似乎是漸漸來了興趣,也不玩手中的簫了,隨手丟在了那蠶絲**,身子直立起來,看著北棠道:“二師兄,這就是你昨天帶回山來的那個娃娃啊?”

莫穀寒不作聲,也不點頭,麵上毫無表情,讓北棠幾乎快誤認為上方是端坐於蓮的白玉雕像。

汨羅冷哼一聲:“她是如何得知無極門護守的神器是伏羲琴的,你莫要撿了個妖魔回來,一身煞氣,千載禍星!

心狂跳一下。隱隱聽出世尊的口氣不光是在指對自己,還有責怪莫穀寒的意思,似乎對於這件事很是介懷。想要說點什麽卻又不太敢開口,如果說莫穀寒給人的感覺已經是讓人無法呼吸的話,蒼簫那種威嚴簡直是壓迫。隨便一個眼神掃過來,簡直都讓人覺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怪不得無極門上上下下都忌諱他如深。

樊宇林卻突然大笑道:“大師兄你就別瞎操心了,二師兄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一個個奶娃娃能出什麽事來。”

然後向桃翁使了使眼色,桃翁躬身退了出去。整個空****的大殿,北棠一個人在下麵麵對著三尊心裏緊張更多了幾分。心裏著實在意的卻是莫穀寒臉上是否有絲毫不滿的神情。心裏這麽想著,手便也配和著捏出了些許汗來,慌忙把手蒼在了背後,又覺得不妥,兩隻手前後擺弄著,不大自在。

“聽說,是你在群仙宴上傳達的擎天鎖被奪,不老山被屠的消息?你叫什麽名字?”樊宇林問,聲音溫柔中帶著一股迷死人不償命的甜膩,酥得讓人骨渾身一陣雞皮疙瘩。原本就是個如妖孽一般的男子,此刻,媚眼如絲,直勾勾地看著她,更讓人渾身直哆嗦了。

“北棠木。”

“恩,真是乖巧的好孩子,來,告訴儒尊,你怎麽會知道我無極門派護守的神器是伏羲琴的啊?”背上冷汗直流,她倒情願他像汨羅世尊那樣嚴厲的嗬斥她,如此哄小孩的口氣反倒讓她不知所措,覺得有些陰謀了,最怕敵人不來明的,暗裏捅一刀那可是致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