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男子,不止是美,還有氣質,一種飄然欲仙的乘風之感,一種可遠觀卻不能近玩的疏離,讓人感覺想靠近他,想要看見他臉上另外一種表情,想要看見那如冰山之下的其他容顏。

他的美,似碧水深潭,若雪山萬丈,掠奪著在場所有的注意力,這一刻,她彷佛看到了莫穀寒的影子。

頎長的身型,玉樹臨風,那肩膀,那胸膛,好想抱一抱,靠一靠,是的,她北棠從來不是一個正派女子,她有貪戀,就像莫穀寒那麽美好的人,貪戀到想據為己有,麵對他,又有幾人不想占有?端看敢不敢而已。

身體被猛的一撞,一個趔趄摔倒在地,疼痛讓人頓時收回遊離的心神,正要表達自己的不滿,卻看見小師兄麵白如紙,靠在她的身上,氣息微弱,還來不及開口詢問,一個令人非常厭惡的聲音在場中響起。

“不思進取,懶惰成性,道行低微,沒的辱沒了師長及我無極門的名譽。”言辭尖銳,話語刻薄,聲音大到滿場皆能清楚入耳。

那小師兄可愛的小臉早已沒了人色,卻掙紮著站起,搖搖晃晃的一稽首:“師兄教訓的是。”

“外頭傳言,無極門弟子自從五百年前開始一代不如一代,盡是你這樣的人毀了我們的名聲,資質駑鈍還不刻苦修為,我忘塵羞做你的師兄。”那人不依不饒,沉身喝道,而小師兄隻是低著頭,搖晃著身體,一言不發。

沒來由的心頭火起,我一步跨到小師兄的身前,揚起臉,上上下下打量著麵前的道士,三十歲上下的年紀,一雙小眼精光四射,兩片薄唇一看見就是刻薄成性。

鼻子裏重重的一哼,“你就是那老忘~~~塵師兄是吧?”故意一頓,含糊的拖咬著中間那個字,“我家小師兄本來就和你同宗不同門,你什麽時候成我們師兄了,我怎麽不知道?你說我小師兄不思進取,懶惰成性,你用哪隻眼看見的?是腳上的雞眼?還是屁股中間那個眼?”

“你……”他臉色大駭,沒有想到這堂堂七宗比賽竟然眼前這個奶娃娃滿口吐髒話。

“我師兄雖然道行低微卻本性純良,道門講究無為無治,你如此好勝,咄咄逼人,道行再高也不能理解道法,來日怕沒有我小師兄的修為高吧。”一聲嗤笑,

“你說無極門弟子一代不如一代,是指你師傅不行?修為不好?比不上尊上當年,所以才教出你這麽個爛貨?”

“混賬!”北棠驚訝地看見他臉上的肉都開始抽搐,直接蹦出兩個字,哪象個百年修道的人,心中開始偷樂。

“我何曾編排過師尊,那些都是外派弟子說的,就是有了你們這樣的人,無極門才越來越沒落。”

“放屁!”北棠不屑地瞅了一眼,直接兩個字打斷他,

“修為之人,兩耳不聞窗外事,你卻關心到外派人怎麽說,雜質太多的心,是無法安靜修煉的,

至於無極門沒落不沒落,你師傅沒說話,殿堂之上的師祖沒說話,你有什麽資格說?難道師尊,尊上,都比不上你一個小小的弟子?”

“下一場,忘憂對忘性。”長長的聲音介入我和他的爭吵間,他高漲的氣焰在見到來人後,立即收斂不少,對著出聲的老者一躬身,小聲的喚著,“師尊!”謹慎的退步,卻在臨走前給我一個惡狠狠的眼神,眼中的怨毒象是要吃了我。

“小師妹,都是我不好,讓你得罪了忘塵師兄。”小師兄撐著一口氣,輕聲說著。

“我不怕他,又和他不是一個老師,惡人自有惡人磨,你們不敢和他硬吵,我敢。”我北棠是誰啊,人在江湖闖,哪能不學幾招罵人的話來,這老禿驢隻當自己是奶娃娃好欺負呢,北棠心裏哼哼著,這下可算咽下一口氣了。

“忘塵師兄他……”他的聲音細細弱弱的,充滿擔憂。

北棠滿不在乎地揮揮手,大大咧咧道:“師兄,你被傷了,就好好的休息,別多話了,我要看美人。”乙班的小師兄看了北棠一眼,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小身板,轉身離開。

小師兄休息去了,場中的比試也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北棠賊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望著端坐在大殿中的男子,心中沒來由的湧起一股勇氣,十九,就算你是天上的月亮,我也要摘下來,好好在我手中****~~~~~(邪惡的腐女表示無視~~~~)

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卻知道,長長的時間裏,仿佛看不夠那張臉,即是他象是一尊完美的神祗雕像,除了偶爾細密的睫毛一顫,再看不到任何神色的變化,我卻還是癡癡的望著。

“初級弟子比試結束,出塵子門下忘塵勝出……”長長的尾音劃過耳畔,拉回飄忽不定的神智。

“呸!”北棠真想啐了口唾沫星子,不明白這樣的人怎麽能在無極門的比試中拿第一,抬頭卻看見一雙倨傲中帶著得意的眼,忘塵我剛才那個動作,他也看的清楚吧。

一擺道袍,他恭敬的跪在殿下,“忘塵見過師尊,儒尊。”

殿上的三個人,就象三尊泥塑的菩薩,連眼皮都不帶動一下,忘塵身邊的師傅倒是能看出高興,一擺手,“忘塵,這次第一並不代表你就能驕傲,要繼續修煉,三百年後還有七宗的比試考驗,既然此次第一,為師就賜你一件寶器如何?”

切,他就這麽肯定他的徒弟三百年後能參加七宗比試?北棠正摳著鼻子,撇一撇嘴,移開臉,突然,一拍腦門,靈芸比賽怎麽突然消失了,不過自己神遊太虛太久,隻怕早已結束回房休息去了吧。

“弟子謝師祖,師尊賞賜,隻是……”他話音一頓,突然抬起臉,“無極門規矩,百年一試,無論弟子年紀長幼,道行深淺,均應認真對待,若非入關無法出席,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絕比賽,可是弟子發現,有人居然藐視宗法規矩,不

參加初級弟子比試。”

一語既出,嗡嗡的議論聲突然響起,不少人開始交頭接耳,北棠心下一沉,遭了,在與他眼神的對視間,明白的他所指的對象是誰。

“師傅,弟子雖然拿得第一,卻不是所有初級弟子心服口服,弟子唯有替師尊管教這不將宗製放在眼中的弟子後再來領賞。”站起身,蹬蹬蹬的走到我麵前,“小師妹,無極門規,所有弟子均應參加比試,莫不是你不當自己是無極門的人?”

“忘塵!”二師兄的身體攔在我身前,“小師妹剛入門不過半月,還未過靜心修行期,怎能參加比試?”

“宗法並未嚴明,未出靜心修行期的弟子不得參加比試,當初十九師兄也是在靜心修行期就拿到初級弟子比試的第一。”一句話頂的二師兄半天說不出話,他抽抽嘴角,“我也不會欺負小師妹,隻不過是例行過場,開始她就認輸便行。”

話說的滴水不漏,我知道,我不能讓二師兄再為難,那個禿子,不過就是想在大家麵前讓她認輸投降,扳回自己丟掉的麵子而已。

輕輕的推開二師兄,北棠一臉坦然的迎向他,一隻手捏上鼻子,重重的一擤,黃黃的鼻涕掛在手指中,隨意的一甩,“啪!”掛上了他道袍的前襟。

手指在身上隨意的擦擦,吸吸鼻子,“禿子師兄想怎麽比?要我現在求饒是麽?好啊,我打不過你,我才入門半個月,你百年道行就是打過我又怎麽樣?”

他的眼神不可置信的從胸口那一坨粘膩的黃色轉到我的身上,全身再次無法控製的顫抖,“你,你居然敢髒了我的道袍。”

“師兄保養的不錯!”我咧嘴一笑,“人家六七十才抖,您老人家三四十就開始抖,不錯,不錯,明天開始就要口眼歪斜,大小便失禁了。”

麵前的人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胡子眉毛都豎了起來,一豎手掌,“小師妹,隻要你在我麵前走過一招,忘塵這第一讓給你。”

悲劇了,今天的事不可能就這麽善了,真是賤嘴巴,北棠狠狠地在心底罵著自己,又給自己惹事了,可是,她可不後悔,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還敢打死她不成?

“那開始吧!”假意輕鬆的扭扭腰,

口裏喊著,“一,二……”

三字根本沒出口,人已經竄了進去,為什麽是進去?現在是哪人多往哪鑽,哪擠竄哪,不時的扒拉著人往身後丟著,直到人群深處,“三!”

猛的一推身邊的人,十幾個人排排的往後倒著,各自拉手的,拽腳的,穩身形的,北棠繼續往人群中擠著,彎腰,擠腿,蹭手,鑽褲襠,這都是她拿手的東西,誰讓俺瘦呢,沒辦法,資本那~~他人高馬大的,隻會比她艱難,不會比她舒服。

北棠在人群中鑽梭著,腦袋後麵突然一陣涼風。

該死,這家夥想揍死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