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呀,非得把這麽好的機會讓給閻王那黑煤鬼。”文曲星君低聲道。

“青某不願作弊,縱然幾位能想出萬全之策,隻怕也是大家合力,到時也不好說了”文曲星君聽青穗子這樣說,十分心驚。

“也罷。既然你願意公平競爭,我也無話可說。”文曲星君搖搖頭,“那好,你明天不用來我府裏了,安心寫好策論。”

“那我告退了。”青穗子告別文曲星君,回到招賢館驛,見到太白金星,說起今日之事,隻說明日要安心寫策論,文曲星君那日的家宴給辭了。

“方才金甲力士傳話來,說玉帝命我等四仙和文曲星君,共同主持策論評判。剛剛休息兩日,又要去做煩心事了。”太白金星道。“你寫完試卷了嗎?”

“隻字未寫。”

“你明天趕緊寫,寫完好好修改。後天我要收卷,帶到天曹殿上評閱了。”太白金星道。

“好,我明日就寫。”青穗子答應一聲,回到自己房中。

莽撞、無畏子正在等他,莽撞見麵就問:“聖君,你的策論寫完了嗎?”

“還沒動筆。”青穗子道。

“這怎麽行!”莽撞著急起來:“你快快寫,一定要寫好。”

“別光說我,你們寫好了嗎?”

“我們?”二人互相看看,“沒有,我們都是習武,這筆杆子還沒刀槍好耍,寫不寫都無所謂。”

“嗬嗬,你們沒寫,催我幹什麽?”

“你不同。”無畏子道:“你是地府所封的文武聖君,寫不好,讓別人奪了第一,豈不大失顏麵?”

“八百賢士,藏龍臥虎,我都沒有信心。”青穗子道:“別人得第一,人家有本事,我自歎不如就是。”

“讓那個多目鬼王當狀元,我們都不心甘。”莽撞道。“這個老鬼,這兩日猖狂的很,已經揚言此次天策論他已寫得完美。”

“我們看不過這個老鬼。”無畏子道:“大哥你盡管寫,我們要保你奪得第一。”

“我盡力就是了。”青穗子聽他們之言,算是知道了原委,肯定是秦檜組織精忠會,邀請過他們加入,二人不服。

“聖君,你一定寫好策論,其餘的事,有我們來辦。”莽撞道。

“我盡力寫就是。”飄然子也沒把他們的話往心裏去。

莽撞、無畏子出去了。青穗子舀出紙張,看著策天論三個大字,心裏煩躁;想來想去,不覺昏昏睡去。

次日早上醒來,莽撞問起他寫得如何。

“莽撞兄弟,還是隻字未寫。”青穗子一臉垂頭喪氣,歎道:“其他賢士呢?”

“他們都寫完草稿了,隻等今日謄寫完畢,上交太白老仙了。”無畏子進來說道。“大哥因何寫不下去?”

“沒的可寫,也沒有心情去寫。”

“沒的可寫不行。”無畏子道:

“我看你可以參閱參閱別人的寫法。”

“不行。我不搞抄襲。”青穗子阻止他們:“人家辛辛苦苦寫的,豈能抄襲他們的。”

“那你就快寫吧。”無畏子催促道。

“聖君不是說沒有心情寫嗎?你怎樣才有心情?”莽撞問道。

“等我喝足了酒,醉意朦朧,便一會兒就。”飄然子笑道,他本是說的玩笑話,誰知莽撞當真了。

“這好辦!”莽撞說完,從床下舀出兩壇子酒,“這酒你喝,我們看你寫。”

“你哪來的禦酒?”飄然子接過壇子,一看上麵的皇封禦簽,和大前日喝的禦酒相同,便問道。

“那天宴席,你與太白老仙去彭仙府,俺就見幾個地仙、散仙在做法,運起搬仙功,將太白總管桌子上的禦酒運走。俺就想了,你們偷得,俺也偷得,也偷了兩壇子藏起來。你看,這不是用上了。”莽撞得意的晃著腦袋。

“莽撞,你??????”青穗子本想責備他兩句,不知說什麽好。

“俺怎麽?許他們偷得,就不許俺也偷?”莽撞道:“你趕緊喝酒做文章,眾賢裏麵很多人都看不慣那個老鬼,都不想他這次再出風頭。”

“好了,莽撞,你下回萬不可這樣做了。若是被太白總管知道了,定惹麻煩。”青穗子道:“你們也寫寫吧,難不成要交白卷?”

“交白卷就交白卷,俺莽撞寫了也是白寫。交白卷的倒數第一,不也光榮?”莽撞道。

“無畏子,你呢?”

“我寫幾句吧。”無畏子看看二人,笑道:“我交白卷,就和莽大哥並列第一了,那怎麽行?我回去寫寫。”

無畏子說完離去。青穗子打開酒壇子,聞著撲鼻酒香,不覺酒癮發作。

“聖君,你寫文章吧,俺出去走走。”莽撞在屋裏呆著發悶,提著雙棒,出去演練

曾經在過去的三個月中,北棠數次尋找通往蒼罱殿的密徑,可是不管是威逼利誘幾個師弟師妹,還是自己親自尋找,這個地方除了那巨大的瀑布竟然再無仙梯可搭,為此她鬱悶了很久,沒想到,被木劍這麽一鬧,自己居然又一次回來了。

白蓮飄**,不遠處的大石頭上,依舊是那個清瘦的雪白身影,銀絲長發,時間似乎不曾在這裏走過,一切都和那日我離去時一樣,美的,就像一幅畫,無論冬春秋夏,不管風雨雷電,這裏永遠都是安謐祥和,清淨幽渺。

北棠從水裏跳出來,也許是第二次見麵,我不象上次那樣拘謹,撩開額前濕嗒嗒的頭發,不好意思的幹笑,“前輩高人,又是我,我又從天上掉下來了。”

似乎早清楚他不會回答,北棠嘿嘿笑著,“您老人家忙,我上次走過,應該認識上去的路,您不用理會我。”

他果然沒有任何的舉動,北棠滴滴答答帶著水珠子一步一個腳印,拖著沉重的衣衫,我虎著臉翻著白眼,

怒瞪著天空。

木劍慢悠悠的,不遠不近的盤旋,嗡嗡的聲音似乎在嘲笑自己的狼狽,惱羞成怒的我,拍打著水,激起浪花,打向天空中的它,叉腰跳腳,指天大罵。

“你抖什麽抖,不就是把破劍麽,都說狗眼看人低,連把劍都看不起我,人人都說我一介凡胎卻好像什麽都要得到,但是你別忘了,你也不過是塊破木頭。”

木劍的嗡聲更大了,在北棠頭頂上下翻飛,她除了起伏著胸膛,幹氣著,拿這把劍一點辦法也沒有,狠狠的將頭埋進水潭中,讓那冰涼清醒著頭腦,挫敗的看著麵前一朵白透透的蓮花,抄起猶帶露珠的蓮花,耷拉著,坐在岸邊的石灘上。

說不沮喪是假的,她在莫穀寒麵前早已發誓保證,現在三個月過去了,自己卻連怎麽抓住那把木劍都搞不定,怒罵發泄心頭的不滿,卻也明白為什麽連把木劍都看不起自己,因為她確實沒有絲毫本事,又沒有仙風道骨,她配莫穀寒,簡直是癡人說夢話。

“尊上,我說了用三個月禦劍的,可是現在我什麽都不會……”有一搭沒一搭的甩著手中的蓮花,不時的放在臉前,仿佛看見莫穀寒的臉,“不過沒關係,大不了我再騎它一次,有本事就讓它撞死我。”

北棠自顧自說著,木劍的嗡嗡聲越發大了,幽藍的光芒大漲,它慢慢的停留在我眼前不遠處,劍身不停的顫抖,似乎在掙紮著什麽,又似乎有一隻無形的大掌在強迫著它為我低頭,強行將它拉到我的身前。

“這劍過於靈秀,吸取了原主人的傲氣,自然不是現在的你能駕馭的,而你空有一身精氣,卻不會使用,當真明珠暗投。”空氣中,一個空靈的聲音悠揚,讓我一時找不著方向,茫然四顧……在傻傻的尋找中,北棠腦海中突然顯現出一抹孤傲的人形,它身體裏的氣流在不斷的流轉著,然後從丹田行出,全部匯於腳底,我身體的氣息,情不自禁的隨它行走,身體一晃,一股氣在腳下匯聚,我的手,在木劍上一指,勁風指尖透出,它乖乖的沉下身,緊貼著我的腳下,我心念一動,心中暗自喊著:左,左,左……

劍首慢慢轉著方向,向著左邊轉著……

聽話了,聽話了,北棠心中狂喜著,前一刻還在和自己較勁的木劍,突然乖巧如此,前一刻還在為如何爬上它而愁眉不展的我,如何承受這突然的轉變,小心翼翼的改變著木劍的放向,猛然抬首間望見一個雪白的不動身影,一瞬間感覺到木劍中傳來恐懼和服帖的氣息,心下已然明了。

降下木劍,翻身跪倒在他身後,適才自己頭腦中突然出現的氣息行走圖和木劍的改變,還有那鍾靈毓秀的聲音,應該都是來自於他吧,“北棠謝過前輩高人的指點,縱然一字之恩也該以師傅稱呼,何況如此大恩。”自小從未服氣過誰的北棠,若不是為了莫穀寒,以她這麽精明的人,根本就不會不眠不休地耗費那些力氣去修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