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大勢已定
情況變幻如此之快，叫人目不暇接，更是一頭霧水。羅青羊走上前，張口吐出一灘黑水，道：“這是你的銀蛇蠱，我現在還給你……可惜，你看不出它變成了一灘黑水……”
羅北城雙眼流黑血，跪在地上，伸手比劃著四周，叫道：“方小圓，你個死丫頭跑哪裏去了，還不過來把我扶起來。你信不信我殺了你。把你送給羅大金，養成蠱人！哈哈……”
方小圓靠在方連生的懷裏，淚水滾滾落下來，咬牙回道：“羅北城，世上沒有人比你更惡毒。我恨不得你下十八層地獄去，永不超生才更好！”
方連生伸手拍了拍方小圓的後背，道：“小圓，你跟我回家，哥哥不在了。我會把你當女兒養大的。不要哭了，壞人已經伏法，跪在地上，眼睛都瞎了！”
羅北城雙手揮動，叫道：“啞巴，是我瞎了眼。羅豆豆出事的時候，我就應該把你趕出去，不該把你收留在寨子裏麵。哈哈，你跟我裝啞巴，你真是狼心狗肺！”
羅青羊道：“救我性命的人。是羅夫人龍月華，沒有她我早就死了。大恩銘記於心，是我羅青羊的做人的底線。你把我留在黑花寨，還讓我守祠堂！你應該明白，你的目的是什麽呢？”
羅雙喜好奇地問：“是為了什麽？難道還有見不得人的目的嗎？”
羅青羊哈哈大笑，說道：“當然，這是他和羅大金的計劃。因為我和羅豆豆大人有關係，所以他們要把我留在寨子裏麵。目的就是要我找到殘蠍，他們一直以為殘蠍在我的手上。”
羅北城道：“你這狗東西，殘蠍是我黑花寨的寶物，你藏著不告訴我們。還好意思說我們……”
我心想，啞巴叔被安排到看祠堂，並不是因為可憐他，而是羅北城和羅大人兩人，垂涎殘蠍，所以才收留了他。
羅青羊沒等羅北城把話說完，一巴掌打過去，罵道：“我去你媽個巴子的。奪人蠱蟲，還有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要不是你們，羅豆豆大人何至於冤死。我黑花寨早就聲名遠赫。你給他老人家提鞋都不配！”
這一巴掌的力度很大，聲音也很響亮。我心中暗爽不已。
羅北城道：“那你為什麽要把殘蠍送給蕭康，這個外人呢？”
羅青羊道：“哈哈，身上上所有的靈位蒙上了香灰的灰塵。我看蕭康，與他人不一樣。他有著堅強的意誌，當時他雖然被羅大金控製，他的靈魂卻是自由的。所以我把羅豆豆大人的靈位擦拭幹淨，這樣羅豆豆大人就會賜蠱蟲給他！至於他能不能得到殘蠍，不是你我決定，而是羅豆豆大人自己的選擇！”
我心中震驚不已，那晚我獨獨可以看到羅豆豆這個名字，原來這裏麵有啞巴叔羅青羊的手筆。我道：“沒錯，我後來才知道殘蠍在哪裏，那個地方是師父告訴我的。也隻有一人可以擁有殘蠍！”
羅北城道：“我不服氣！我去過蠍子洞無數次，為什麽就找不到殘蠍的信息。你隻是誤打誤撞去過一次，就知道蠍子洞殘蠍的秘密，這不可能的。”
羅北城家中有條密道，是可以直達蠍子洞的。
他的確可以無數次去往蠍子洞，找遍整個蠍子洞，翻開每一塊石頭的。而蠍子洞是羅豆豆修煉養蠍子的地方，是最有可能藏著殘蠍的。
羅青羊道：“羅北城，你處心積慮卻一無所獲，這是因為你心是毒的。羅豆豆大人的殘蠍，斷然不會到你手上去的。你剛才已經中了一隻蠍子蠱，算是給自己贖罪吧。”
羅北城搖頭，問道：“你的蠍子什麽時候到我身體裏來的？告訴我，告訴我……到底是什麽時候下的蠱蟲，我一直在提防著你！”
羅青羊目光看著我，道：“蕭康。你來告訴他！”
我我走上前幾步，說：“青羊叔過來救方小圓的時候，手上有個很細微的動作，應該是手上一抖。有一隻很細小的蠍子，悄無聲息地落在地上，然後爬到你身上來的。”
羅北城不斷地搖頭：“不可能，你下蠱的法子，不可能有這麽厲害。不可能，你們在胡編亂造。我不信，待我站起來。咱們再重新來過。”
羅青羊又是一巴掌打過來，道：“你已經輸給我了，羅北城。你犯下了多大的罪業。從今日起，你再也不是我黑花寨的族長！至於你的生死，就有方小圓決定！”
第二巴掌落下去，直接把羅北城的臉麵打在地上。
羅北城倒在地上，跟一條死狗一樣，嘴巴張開，從裏麵爬出了一隻周身通紅的蠍子。個頭並不算大，落地之後，慢慢地跑到了羅青羊身上，最終消失不見。
羅北城苟延殘喘，已經等同於一個死人，除了可以呼吸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死了。
方連城鬆開方小圓，她慢慢地走了過來，到了羅北城邊上，呆了一會，朝著羅北城吐了一口口水，道：“我懶得動手殺你。如今你眼睛瞎了，又中了蠍子，身子骨已經廢掉。我現在殺你，是讓你痛痛快快地死，幫你解脫。你已經老了，我要你苟延殘喘地活下去，被病痛折磨，一個人孤苦無依，想死都死不了！”
方小圓對羅北城的恨已經恨到了極致，一刀殺了他，的確不能解恨。讓他承受折磨，受病痛折磨。
羅北城倒在地上，哈哈大笑，卻沒有說話，黑色灰燼吹來，塗在羅北城的臉上。沒有人再去看他了。方小圓跪在地上，對羅青羊磕頭，說道：“青羊叔，感謝你的再造之恩。我方小圓沒齒難忘。”
羅青羊上前。扶起了方小圓，很有情感地說：“小圓，走吧。遠離這裏，去看外麵的世界。一定要自由幸福，忘記這裏發生的一切。忘記你爸爸媽媽的死，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不要被過去的事情羈絆。記住啊，要往前看。”
對，一切都要往前看，我心中默念道。
方小圓站了起來，走到了方連城身邊。方連城拉著方小圓，就往寨子外麵走去。方小圓經過我的時候。停住了腳步，道：“蕭康，你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我點點頭，不知道為何，淚水已經悄然滑落，順著臉頰落在地上，道：“你多保重，你在遠方，也一定要好好生活。祝福你，方小圓。”
方小圓眼神閃爍了一下，道：“再見了。蕭康同學。”方小圓和方連生一起，走出了黑花寨。這條小路，我熟悉無比，如今看到方小圓可以安然無恙地走出去，心中大感寬慰。
她是和我有些相似命運的人，如此得以逃出這裏，真叫人開心。
花雪問道：“蕭康，你是不是喜歡她啊？”
我愣了一下，有些茫然，仔細一想，好似也沒有太多喜歡的情愫在裏麵，更多是惺惺相惜，因為我們都生活在黑花寨裏，都是身不由己，才能某些情感方麵達成了共通，搖頭說：“不喜歡，隻是替她高興。她幫過我，她能安然離開這裏。我高興得很。”
花雪哦了一聲，道：“你應該問清楚，她要去哪裏的，以後說不定還可以再見麵呢？”
我道：“不用了。”
人漸漸走遠，變成了天邊的一處黑點，再過一會，連黑點也沒有了。我轉過身來。再也不去看了，免得我的心又起漣漪。
羅青羊道：“羅北城，既然方小圓不殺你。我也懶得殺你，你就瘋瘋癲癲地活下去吧。不過你的眼睛治不好了，你身體一遇到下雨天，就會劇痛無比。直到你死去！”
羅青羊說完這話，再也不去管羅北城，而是走到人群裏，喊道：“自今日，我羅青羊就是黑花寨的蠱師。我們不再拜活人為蠱神，統一拜羅豆豆的魂魄為蠱神！至於寨子的族長。由誰來當。我們需要今晚開大會，一定要選一個有德行的人，當我們的族長，帶領大家多做善事！”
羅青羊擊潰了羅北城之後，他的那隻帶血的蠍子一顯身手之後，他已經成為了名義上的首領，眾人沒有提出異議，而是叫喊附和。
羅北城道：“黑花寨與茶花峒，本就是十三峒的兩脈，我們祖先是兄弟，是有袍澤兄弟之情的。自今日起，茶花峒是我黑花寨的好朋友。大家不許再為難他們！”
羅雙喜也是大喜不已，跑了過來，喊道：“蕭康，這下子好了，以後你來黑花寨，就不會有人對你下黑手了。”
我白了一眼羅雙喜。道：“你下黑手怎麽辦？”
羅雙喜忙擺動手臂，說：“我不會對你下黑手。說實話，我佩服有能力的人。打架沒打贏你，你又對付了羅大金。你在我心目中，已經是大哥了。”
我聽著大哥的稱呼，看著羅雙喜，不由地想起麻雀兒，罵道：“少跟我來這一套。我還是喜歡你以前，牛氣哄哄的樣子，衝上來就和我打架！”
羅雙喜吐了吐舌頭。
羅青羊走到羅北城邊上，說道：“羅青青是你女兒，也是很疼愛我的一個姐姐。羅北城，這幾刀我是補上來的，是替青青姐出氣的！”
羅青羊用一把鋒利短刀連刺入羅北城身上，把他手腳筋全部挑斷了。羅青青，羅青羊，從名字上聽，有點姐弟或者堂姐弟的意味。
羅北城一聲慘叫，眾人上前，把羅北城抬了下去。羅青羊走了上前，道：“讓你們見笑了，多謝你們的見證和我鎮場子！”而後做來一個請的動作：“你們去看一看，有沒有你們覺得有用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