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黑白顛倒
白月明曾經費盡氣力，靠近了這個鐵盒子，但是隻看到那腦袋的後腦殼，根本就沒有看清楚頭顱的正麵目。玉音子道：“鬼嬰，你這麽著急幹什麽！”
白月明雙手握著拳頭，發出爆豆般的聲音，最後壓住胸中的怒火。七彩人就站在三足鼎和那個黑色盒子裏麵，我懷疑那三足鼎裏麵有什麽奇怪的蠱蟲一類，慢慢感應了一會，並未什麽特殊反應。
我小聲問玉音子：“那三足鼎裏麵。可有什麽古怪的東西嗎？前輩，我感應不出來。”玉音子快速掃過一眼，道：“你不用急著感應，那三足鼎很厚，裏麵任何蠱蟲的氣息都被阻擋住，我也感應不出來。”
我又環視了眾人，先是看到了沈銀山，而後看到了苗人穀的苗平和苗安一對堂兄弟。其餘人的表情很自然，不像是被脅迫的樣子。我有些搞不清楚，七彩人到底有沒有控製住這幫人。
我再看七彩人的時候，發現他正聚精會神地看著我，嘴角帶著怪異的笑容。他臉上貼著人皮麵具，樣子看起來十分地僵硬。
“蕭康，聽說你身上帶有殘蠍和金蠶蠱，不知道我跟你說的話。你考慮得怎樣了。”七彩人戲謔地說道，用一種勝利者的眼神看著我。
我往前走了一步，道：“千山千水千蠱蟲！世上那麽多蠱蟲，有殘蠍和金蠶蠱，也不是什麽厲害的蟲子。苗疆蠱門十三峒，有很多的蟲子比它們厲害的。”
我大聲說出了這句暗號，表麵上答應了他。眾人也聽到了殘蠍和金蠶蠱的名字，皆是一驚。沈銀山從人群之中鑽出來，叫道：“蕭康，你竟然找到了羅豆豆丟失的殘蠍，真是厲害……”他眼神之中多了一絲不自信。
眾人最開始被玉音子、白月明和陳野所吸引，最後目光又全部落在我的身上。大家心中還是很好奇金蠶蠱與殘蠍的。
七彩人道：“既然人到齊了，那麽我們就可以開始了。這次請大家來，一是請大家看一看老蟲王的頭顱，二是要選出新的蟲王。”
七彩人說話的時候，鬥蟲坡外圍多了很多身穿黑衣的隨從，一個個表情木訥，站在風中，一點表情都沒有。眾人看到忽然出現那麽多隨從，麵麵相覷。
白月明喊道：“老蟲王的頭顱，在什麽地方，拿出來我看看。我要是知道蟲王真的死了，那麽你也活不了了。”
七彩人哈哈大笑：“你這隻老鬼嬰，說話為什麽那麽衝呢……你昨晚可傷得不輕，你確定你可以勝我嗎？而且，還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我可以對付老蟲王，那麽老蟲王的夫人，會不會在我的手上呢……你輕舉妄動，會不會害了老蟲王的夫人！”
聽到這話，我心中大罵，這個卑劣的小人，現在又要拿蟲王夫人來威脅白月明，這人的臉皮可真厚。
白月明氣得臉色發白，瞪著七彩人，叫道：“算你狠，你別落到我的手上來了。”
七彩人道：“蟲王歸隱，留下了十三峒這個攤子不管。我找他商量，讓他退位，可他就是不聽。我沒有辦法，隻有砍下他的頭顱。帶回來給大家看一看。這樣大家就可以再選一個新的蟲王了。”
我環視十三峒眾人，發現大部分觀眾，都沒有太過氣憤的神態，反而是聽到再選蟲王，大家興奮不已。在養蠱人的世界中，常常會有新的蠱蟲殺死老蠱蟲、甚至吞噬老蠱蟲，這樣才能保持蠱蟲的毒性。
有人可以殺死蟲王，說明那人的實力強大，這本是一條自然規則，隻要沒有傷害或者損害自己的利益。那何必追究下去呢？
一想到這裏，我後背心驚出了一身冷汗。
隻有麻采石叫道：“你這畜生，殺了蟲王還好意思在這裏吹牛，信不信老子揍死你。這些年，蟲王為了蠱門操碎了心，現在遭受賊子暗算，大家豈能坐視不理！”
麻黃大聲叫道：“沒錯，這賊子是我青崖峒驅逐出去的前蠱神，心懷不軌，所以才傷害了蟲王。我們人多。一起衝上去，幹掉這賊子！”
“麻黃，你胡說什麽……”一個穿著黑衣，頭上戴著頭巾的老年人喝道，“他早就回歸青崖峒，那是什麽賊子。這大自然優勝劣汰，老蟲王已過壯年，又不肯退位，有人把他趕下去，怎麽是賊子呢。我看你才是賊子，竟然敢這麽對麻先生大呼小叫。”
說話的老人正是青崖峒選出來接替麻黃的新族長麻子雄。麻黃臉色一沉，道：“族長，他可是犯下大錯，被逐出青崖峒的，你……”
麻子雄喝道：“我是族長，輪不到你教我做人做事的道理。麻先生已經回歸青崖峒，他已是十三峒的一員。他不忍心看著十三峒分崩離析，紛爭不斷，所以才會挺身而出。你反而幫著外人，我看你不想在青崖峒呆著了。小心我把你驅逐出去……”
麻黃好像非常害怕被驅逐出青崖峒。隻能重重地歎氣，隨即跺跺腳，退到一邊，無奈地看了我一眼，表示他已經盡力了。
麻子雄站在那七彩人身邊。大聲道：“麻先生是我青崖峒的豪傑，他把那個不作為的蟲王趕下台，乃是做了一件大好事。我麻子雄佩服得很。”
我的肺都要氣炸了，沒想到這麽幾句話，就把白的說成黑。黑的洗成白的。看來這個七彩人著實下了不少工夫，把青崖峒的麻子雄都拉到自己身邊了。
麻子雄此言一出，果真有不少人應和，有人說道：“是啊，那個老蟲王離開之後，壓根就不管十三峒的事情了。反而站著蟲王的名號，現在死了更好，大家再選一個就是了。這新蠱蟲殺死老蠱蟲，這都是很正常的。”
還有人說道：“我看青崖峒麻先生本領就很不錯，讓他當新一任蟲王。我看再好不過。”不過這話說出來，讚成的人就少了很多。
七彩人裝模作樣地說：“我隻是個小角色，搭好了台子，是給大家登台唱戲的。我表演什麽角色，不重要的。這選蟲王的事情，還是要按照傳承來，誰的蠱蟲厲害，自然誰當蟲王的。”
聽到這一堆烏七八糟的對話，我身子氣得發抖。玉音子道：“蕭康，你不用生氣。在道德背後，真正能支持人得到公平對待，是實力。七彩人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大家都犯不著為了一個過世的蟲王，和他敵對。這一點你要明白。”
我心中暗想，一切都是要靠實力說話，這十三峒養蠱的人，那裏還有那麽多道義可講呢。
白月明小聲道：“蕭康，既然他們要利用鬥蠱選出蟲王，蕭康，一切看你的了。你用實力擊潰七彩人的陰謀。好讓他一無所獲。”
我隻能勉強點頭，答應了白月明。眾人吵鬧了很久，麻采石沒有辦法說動眾人，隻能退回到了身邊，苗蟲子也走了過來。
麻采石道：“現在看來。那個青崖峒的麻先生，已經把蟲王之外看成自己的東西了，咱們絕對不能讓他得逞的。”
苗蟲子道：“我這個人不太關心這些。隻有一點我知道，老蟲王為人公正，做了很多正義的事情。眼前這個青崖峒的前蠱神。說話怪裏怪氣，而且還趕出過寨子，昨晚還上門威脅，一看就不是什麽好貨色。老夫拚著性命，也不能讓他得逞。蕭康，我為你保駕護航，前麵的兩到三輪鬥蠱，老夫替你承擔了。到時候，你贏了我就可以了。”
我心中感激，道：“多謝苗前輩了。”隻有這苗蟲子是個少見的清醒而冷靜的人。麻采石道：“在養蠱蟲上。我的蠱術並不精湛，所以我可能沒有辦法替你保駕護航，但是我的氣力很大。一旦需要動手，你隻要招呼一聲。我拚著性命，也要把這個狗屁麻先生的腦袋擰下來。”
玉音子道：“你們二位倒是有情有義。真是了不起的漢子。蕭康，以你今日的實力，這裏麵沒有人可以勝過你。你可要把握機會，一舉摧毀七彩人的陰謀！”
我點點頭，心中則是忐忑難安的。
七彩人朗聲道：“看來大家都商量得差不多了。不知道有沒有反對鬥蠱選出新的蟲王。如果有的話，說出你的理由，看能不能說服大家。”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可能再有人表示任何反對意見了。苗安大聲叫道：“我沒有意見，隻是想一些。我想請教一下沈銀山，看看這個禿頭老漢，有什麽真本領。”
沈銀山看到苗安，怒道：“苗安，我是你姑父，你怎麽能這樣跟我說話呢？”
苗安笑著說：“姑父，我跟你鬥蟲，和你是不是我姑父有什麽關係呢？我隻是想讓你教教我，蠱術這裏麵的門道。”
沈銀山袖子一揮，道：“好，既然你有這個要求，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你。一會兒讓你瞧瞧真招！”
七彩人道：“看來大家都沒有反對意見。既然大家都一致認同鬥蠱蟲決出蟲王。那麽我就讓大家看一看先蟲王的頭顱，讓大家相信我……先蟲王已經離開人世了。”
七彩人把手放在了黑色的鐵盒子上，慢慢地打開了盒子，一股淡淡的爽氣散發出來，裏麵露出了一個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