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蠍子王

想到這裏,我的心砰砰地跳動,有些興奮,可心中越發焦急,他們在此處逗留,我一口氣眼看就憋不住了。隻要我呼氣的話,那羅禹就會發現我的。

就在我憋氣憋得臉部通紅之際,火光下的羅禹右手一抬,示意羅銅不要說話,目光看了過來,道:“出來吧,躲在暗處幹什麽?”

我心叫不好。還是被銀僵羅禹發現了。我一拍白狗,白狗跳上石頭上,狂吠了兩聲,往另外一側跑去。乘著白狗分散羅禹注意力的時候。我也往石頭後麵跑去。羅銅眼睛一亮,叫道:“師父,是蕭康,咱們把他抓住帶回去……”

羅銅拔腿就追了上來,他的隨從也一起追了過來。我隻能拚命地往前麵跑。冤家路窄,半路遇到了羅銅他們,真是運氣不好。

我隻吃了一碗稀飯,肚子早已是饑腸轆轆,咬牙往前麵跑,力氣根本就不夠。羅銅察覺到我的異樣,興奮地叫道:“蕭康,你一個人到了這裏,跟進跟我一起回去吧。山裏麵有野獸出沒,一個人在山中穿行,被野獸吃掉。那多麽可憐啊。趕緊跟我一起走吧。”

我沒有搭理羅銅。就在林中穿行。這岔路過來之後,便鑽入一片密林裏麵,月光穿透不進來,漆黑一片。

我在黑林子跑動,身後是搖晃的火把。等我跑出林子後,隻能收住腳步。在林子邊緣下麵,是一條十幾米高的山坡,山坡下麵是一條流淌的河流,能聽到水流聲,但是無法分辨水流的深淺。

羅銅舉著火把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幾隻黑衣僵屍,笑眯眯地看著我,說道:“蕭康,你一個人跑這裏幹什麽,你膽子可真不小!”

我冷笑道:“你怎麽知道我是一個人來的。阿九哥就在附近,你就不怕他把你們這些僵屍全部打死。”

銀僵羅禹不急不慢地走了過來,道:“我在四周看了,阿九根本沒有來。蕭康,你剛才是不是偷聽我和羅銅之間的對話!”

羅禹身上的屍氣充沛,說話很有力度和氣勢,一下子便戳穿了我的謊言。我道:“羅禹,按照咱們之間說好的。我幫你幹掉了麻追,你就不會再找我麻煩,現在追著我,幾個意思呢?你要言而無信嗎?”

羅禹聳聳肩膀,說道:“我不會殺你。我隻是抓住你,帶你回去。我不殺你,就不算違背誓言。”

我後退了半步,看著背後的懸壁,道:“你不要過來,你過來的話,我就直接跳下去。”

羅禹笑道:“你是聰明人,從這裏跳下去,萬一水流很淺,摔死了怎麽辦。再加上天氣寒冷,你極有可能凍死的。”

我道:“我就算凍死,也不願意落在你的手上。”

羅禹道:“蕭康,我沒有想到你是蕭關的兒子。你知不知道,你母親已經離世了。對此我深表遺憾。你跳下去是要陪你母親嗎?”

我雙手握拳,氣得全身發抖,大聲叫道:“羅禹,我阿爸還活著。他會替我母親報仇的。你要帶我走,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活下去很重要,但對我來說,自由更重要。我要是沒死,一定會殺了你這隻惡毒的僵屍。”

話聲剛落,我轉身就從懸壁上跳了下去。羅銅叫道:“這小子瘋了,完全瘋了……”

我身子騰空而起。很快就落在水流上,咚地一聲,揚起了很大的水花。整個人跌入水中,快速地下沉,腦袋也暈乎乎的。

一股冷水濕透了我的衣服,冷水激上來。我整個人清醒了很多,貼在水底,快速地往前遊去。

遊出數十米之後,我這才浮出水麵,悄然地上到了岸邊。抬頭看著懸壁上,火光搖晃,過了一會。羅禹和羅銅一行人方才離開,懸壁上再次黑了下來。

我全身完全濕透,一陣風吹來,整個人不由地發抖,走出幾步,發現右腿疼得可怕,在落水的時候,與水麵撞擊,受了傷,影響我正常走路。

我把外套脫下來,擰幹了水,就拿在手上。強忍著寒冷,咬牙往前麵走去。此刻已是夜半時分,冷風嗖嗖。每走一步都十分地艱難。

我心中清楚,找不到避風和取暖的地方,要不了多久。我就會凍死過去。順著岸邊走了幾分鍾,終於看到了一個破舊的廟宇,不知道是何人修建在這裏。

我從破門鑽了進入,走到最裏麵的位置,蜷縮在角落裏。寒風呼呼吹來,身上貼身的衣服還有水。我索性把外套全部脫掉,隻留兩件貼身的衣服。

破廟有很多破舊木塊,可沒有生火的火折子。一陣冷風吹來,我嘴唇哆嗦得更厲害,身體已經沒有氣力,再過一會,可能就凍死了。

我心中叫道:“蕭康,不能死……你不能死在這裏。你不能凍死在這裏。這樣死,太窩囊了。不能死……”

我雙手敲打地麵,大聲叫道:“蠍子……蠍子,你們都過來,都給我過來。裹在我的身上,不要動彈……不要動彈。都快過來。”

我用力重擊著破廟的地麵,眨眼功夫,從破廟地板下。草垛之中,鑽出了數不清的黑蠍子,有大有小,快速集結起來。

我勉強支撐著自己坐起來,盤腿打坐,按照玉音子前輩所教習的吐納之術。控製自己的呼吸,盡量減少熱量的散失。

數不清的蠍子靠了過來,裹在我的身上,很快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球體。它們密密麻麻地鎖在我的身上,徹底擋住了襲來的寒風。

我按照玉音子所教習的法子,控製呼吸。慢慢地身體有了知覺,溫度得到了恢複。我再一次把自己從生死的邊緣拉了回來。蠍子群結成了一個巨大的球體,把我封在裏麵。長夜漫漫,幫我擋住了瑟瑟的寒風。

我心中慢慢地召喚殘蠍,很快有一股暖意散開,心口位置的熱氣,越來越熱,腦袋也恢複了正常,不再是發暈的症狀。

我暗暗鬆了一口氣,心想道:“多虧及時召喚出蠍子群,幫我擋住了寒風。也多虧了殘蠍,要不然。我就要凍死這裏了。老天爺不殺我,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體溫恢複正常後,我開始入定打坐,任由蠍子留在我的身上,由它們裹在我身上,一般的毒蛇野獸斷然不敢靠近。

等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量。太陽從東方升起,整個破廟沉浸在溫暖的陽光下。

我鬆開了蠍子,外套上的水幾乎是滴下來了。可還沒有完全幹涸。我找了一些木屑,又折了一些樹枝枯葉,就堆在一起。

又在破廟裏找到兩塊最原始的打火石,可能是破廟以前有人在這裏生活過,後來香火不行了,那人就走了,打火石留在了這裏。

我用打火石點起了火,很快燒起了篝火,烘幹衣服,穿好之後,看到白狗從外麵跑進來。

白狗見我好好地坐在篝火邊上,飛快地跑了上來,撲在我身上,格外地親昵。我道:“白狗,咱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去抓隻兔子來。咱們吃飽了再上路!”

白狗很快就跑了出去,不過一會,就抓回了一隻兔子。我簡單處理之後,放在火上烤了起來。

烘烤的時候,我從衣服裏找出了幽藍土卵、還有奄奄一息的蠱王蟲。蠱王蟲被小眼怪打傷之後,一直跟在我身邊。狀態都不太好,可能要過好久才能恢複過來。

我忽然想起身上還有一瓣屍花,連忙取出來。黑色的花瓣在河水過,又在我濕漉漉的衣服裏呆過一天,早已不成樣子了。

我勉強把花瓣收拾好,放在火邊烘烤幹。看了一會黑色的花瓣,越發覺得古怪。為什麽屍花都放在人頭骨上養殖呢。這一瓣花瓣到底有什麽用。

“玲瓏要花瓣給人治病。”我心想,“莫非這屍花的花瓣,是一種神奇的藥物,有了它就可以起死回生,延年益壽嗎?”

想到這裏,我心中更是百感交集,要了一瓣花瓣,本想和阿爸,還有胖子叔一起商量,這屍花花瓣到底是做什麽的。

可情形變化太快,壓根就沒有機會跟他們商量。現在隻剩下我一個人了。把殘缺不全的屍花花瓣烘幹之後。這才小心翼翼地包好放在衣服裏麵。

我吃了半隻烤好的兔肉,又給白狗吃了半隻。吃完之後,方才覺得才算完全活過來。

吃飽了後才有力氣,我把篝火撲滅,折了一根樹枝,當做拐杖。一瘸一瘸地順著溪流走動,可能不能走到懸壁上麵去,再循著岔路追上去,或許可以追到我阿爸了。

乘著陽光走了一個多小時,右腳疼的厲害,後腳跟位置都是鮮血。看來昨天跳水時候造成的傷口,比我想象中要厲害得多。

鮮血流出來後,鞋子和襪子都染紅了。我隻得走到水邊,弄些水洗一下傷口,等鮮血停了之後,再弄些治傷的葉子包紮一下。

我在水邊找了一個位置,捧水衝洗傷口。忽然看著水麵上我自己的倒影,動作完全呆住了。

那倒影中的我,臉上多了幾道黑色的線條,額頭位置多了一雙蠍子的前蝥,樣子看起來分外地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