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吞下屍花花瓣
我搖頭道：“說是也是，說不是也不是。的確是有陰煞蟲發作了。但不僅僅是我體內的那隻陰煞蟲。我昨天放幹羅銅屍氣的時候，他體內的陰煞蟲乘機鑽入了我的身體裏麵。我在鬥蟲坡上和羅銅交過手！他體內的陰煞蟲，是知道我身體裏也有一隻陰煞蟲的。可能是知道羅銅性命不保，為了保命，才鑽到我身體裏麵來的！”
葉歡皺眉道：“殘蠍很厲害，對付一隻陰煞蟲應該不是難事。可是這次來了兩隻陰煞蟲，那就不好辦了。傳言陰煞蟲是從一個極陰極寒的地方。來到人間的。兩隻同時發作，怕是要出事啊。”
陸遠道：“蕭康之前的身體已經被殘蠍肆虐改造了一回。又忽然冒出兩隻陰煞蟲。真是老天爺不開眼啊！要奪一個孩子的性命啊。”
我全身已經結滿了冰霜，說話哈出來都是寒氣，聽陸遠的感歎，笑道：“陸前輩，不瞞你說。我曾經無數次幻想過死亡。也無數次接近過死亡。這次要真是死了，我也不覺得害怕。”
葉歡說道：“你這個年齡，本不該麵對死亡的。你本應該好好地活下去，享受你的少年歲月，接下來則是青春歲月，還有美好人生等著你的。”
我苦笑道：“我要是沒有熬過這一關，求你們把我燒掉。我不想變成僵屍。燒掉之後，把我的骨灰交到我阿爸手上！如果我阿爸不在人世了，你就替我交給阿九哥，他會幫我安置的！至於花雪，你們告訴她，不用等我了！”
葉歡看了一眼陸遠，道：“老蠍子，你有什麽辦法嗎？我已經連著兩次感到自己無能為力了。我不能眼看孩子兩次性命垂危，而沒有辦法救他吧！”
陸遠臉上**了幾下，歎了一口氣，說道：“他這種情況，若是我們二人沒有受傷，或許可以一救！哎……孩子交待的事情，咱們隻能答應下來。”
葉歡問道：“蕭康，花雪是那個女孩子嗎？你們曾在茶花峒一起生活過的那個女孩子嗎？”
我點點頭，說道：“沒錯，就是那個從你手上得到白玉蜈蚣的女孩子。我希望前輩，可以替我傳信，讓她不要等我去找她了！”
葉歡一拳打在地麵上，叫道：“陸遠，老子以後再也不找你鬥蠱鬥蟲了，太耽誤事情了。你這隻老蠍子，平時不是很厲害的嗎，總是吹牛自己用藥很厲害，怎麽現在救不了人了呢？”
陸遠道：“我能有什麽辦法，這裏又不是盛產藥草的地方。我是可以救他，但是這裏沒有我要的藥草啊！”
葉歡道：“你跟我說，這山穀這麽大。我就算打著拐杖，也要找到你要的藥草，黑花草，蝴蝶骨，還是金錢子。毒春風，車前子，斷魂草，隻要你說出來的，我都給你挖回來！”
陸遠道：“又不是鐵線蟲，螳螂蠱，要什麽黑花草之類的。這是陰煞蟲，還是兩隻啊。要對付它們。隻有世間千年一見的神秘藥草才可以用。我曾經派出了好多隻僵屍出去，都沒能找到這種神秘藥草！”
葉歡呆住了，問道：“你剛才說的除非……在懸崖上也說了除非，難道就是這種千年一件的神秘藥草嗎？”
陸遠道：“沒錯，這段時間之內，如何能找到這種藥草呢？哎，我也沒有辦法啊！”
葉歡道：“你說出來吧，總有一線希望的。你這樣吊人胃口，沒有多大意思。”
我道：“葉前輩，既然是千年一見的藥草，我蕭康何德何能擁有這樣的藥草呢。你不用逼迫陸前輩了。生死有數，我已經不再畏懼死亡了。你不用替我操心了。隻要你把我的話帶給花雪就可以了。”
葉歡瞪大眼珠子看著我，又看著陸遠，道：“說吧，到底是何等厲害的藥草。老夫今日倒要認真聽上一聽，看是不是千年一見的！”
陸遠說道：“你可知曉這花會出現在何時嗎？”
葉歡罵道：“我若知道，還要問你嗎？你這個人真是煩人啊，能不能不賣關子，一口氣說出來。”
陸遠道：“我若不說清楚它的緣由，你又會怪我糊弄你的。你聽好了，這花最開始出現，是在南北宋之際，靖康之恥開始。金人屠殺大量的生民。屍骨之中，便開出一種花朵！”
生長在屍骨中的花朵，我不由地側耳聽了過去。這不就是玉音子前輩所說的“屍花”嗎？不過世上珍奇的藥草很多，未必就是屍花吧！
葉歡說道：“蝴蝶骨就是從死人骨頭長出來的。你在這裏等一下，我去弄點蝴蝶骨來！”
陸遠道：“要萬人的骨頭才可以出現這種花朵！蝴蝶骨算什麽東西。你接著聽我說，這花隻能大動亂的年代才會出現，極其難得。你看著山穀之中。像萬人坑嗎？可能花上十年，也未必能找到一朵屍花，甚至連一片花瓣都找不到！”
“屍花！”我和葉歡同時叫了出來。
葉歡歎了一口氣，說道：“屍花，你早說屍花，我就死心了。我隻聽說過屍花的名字，從未見過它。看來真是千年一遇了。”
我看著陸遠，道：“前輩。是屍花嗎？你是不是派出一隻白臉僵屍，力量還很大，出去找過屍花的？”
陸遠神情一變，道：“你是怎麽知道的呢？”
我道：“前輩，不瞞你說，我身上正好有一片屍花的花瓣。這花一共有十八瓣，我留下了一般，其他十七瓣給另外一個人了。在我找到屍花的地方，就遇到落在這隻白臉僵屍。不過後來我們分開了。”
陸遠和葉歡同時驚呆了。
葉歡道：“老天爺啊，你真是喜歡捉弄人。老夫一把年紀，差點要被你虐死了。原來這瓜娃子身上，帶著一瓣屍花！”
陸遠也是驚道：“原來鬧了半天，你自己身上帶著救命的藥草！我還說這麽多廢話，解釋這麽多，就怕臭蜈蚣埋怨我。嚇死我了，差點以為我的傳人就這麽沒有了！”
兩人都露出了笑容。
我活動了身子。身上的冰霜掉下了不少，道：“那花瓣就放在身上。陸前輩，你看看……我找到屍花的時候，它的底部堆滿了人頭骨。還結滿了厚厚的冰霜。我把屍花摘下來之後，很快冰霜就融化了。人頭骨散落了一洞，至少上百個！”
屍花花瓣沾上了冰霜，本是打算放在我身上晾幹的。我入定之後。身上冒出寒氣，多了不少冰霜，花瓣也凍成薄薄一片了。
透過冰霜，依稀能看到花瓣，淡黑色的紋理，舒展開來，顯得格外地好看。陸遠端詳了好一會，方才點頭說道：“沒錯。這就是屍花！蕭康，天無絕人之路。冥冥之中，老天爺給你留了一條路。”
我道：“我想，我不會感激老天爺的。這是我自己想辦法保存下來的一片花瓣。要是感謝老天爺的話。我早就是了。咳咳……”
陸遠道：“那就不感謝頭頂的這片蒼天。你把嘴巴張開，直接把屍花嚼碎了吞進去，也不用藥罐熬，吞下去最好了！”
葉歡滿意地點頭：“這樣我就不用通知花雪姑娘，讓她不用等你了。娃娃，你是我見過的，運氣最好的一個人。不用感謝老天，感謝你自己就好了！”
我拿著屍花花瓣，腦袋浮現出寒冰山洞裏散開的那些人頭骨，心中還是有些膈應人，這屍花開放在人頭骨之上，吃下去真的壓住陰煞蟲嗎？
陸遠道：“屍花從人頭骨上生長出來，正是帶著那些亡魂求生的意念。它們不願意失去，所有生的希望，對生的憧憬集結成一團火焰般的鮮花！”
是啊，對生的憧憬，萬人的頭骨才開出這麽一朵火焰般的鮮花，我張開嘴巴，吃下了這片數次被水浸泡過的屍花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