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感應蠱蟲

老道士說話怪怪的,我微微一愣,心想你又不是狗,怎麽能聞到黑骷髏人身上的氣味,何必要騙我,套我的話呢。

同時我心裏甚是訝異,道士是替死人超度的,怎麽要殺黑骷髏人呢?莫非這一老一少兩個道士和黑骷髏人有仇。

我依舊搖搖頭:“我沒有見過什麽骷髏人,你們要找人就去找,問我一個小孩子幹嘛?”

老道士眉毛微微一挑,往前麵走了幾步。我怕他動手,抱著羅豆豆的靈位。也後退幾步,同時警覺地看著他,叫道:“你要幹嘛……”

老道士雙眼死死地盯著我,方才笑道:“你可不是尋常藥農家的孩子,依我看,你體內有不少蠱蟲吧。說,是不是黑骷髏人抓你,把你當蟲兒子的。”

我心想,老道士知道得挺多的,竟然看出我體內有蠱蟲,還看出我被人當做蟲兒子養,可他看走眼了,蟲兒子這件事情,不是黑骷髏人做出來,而是羅大金。

我又後退了幾步,叫道:“你想幹什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老道士上前的時候,小道士也跟著上來了。小道士背著一個黑袋子。袋子很大,也不知道裏麵裝著什麽東西。小道士跳上石頭,黑袋子動了一下,從側麵露出一隻手。

而這隻手並無常人的手,而是一隻紙手。我快速瞥了一眼,這隻紙手的樣子,我好似在哪裏見過。我腦袋閃過一道閃電,差點叫了出來,這隻紙手是小紙人姐姐的。

我越發確定自己的想法,我囑咐紙人姐姐小心道士和僧人,看來她還是遇到了道士,失手被擒,也就不會把撥浪鼓送到我父母手上,難怪過了這麽長時間,我阿爸和阿媽都沒有尋上來。

小道士說:“師父,蟲兒子是什麽東西,是不是和骷髏人一樣,都是邪魔外道,要真是的話,咱們就要除魔衛道的。”

老道士回頭看了一眼小道士:“蟲兒子就是有人把這個孩子當成一種毒蟲養著,又叫蠱人,在蠱門之中屬於極其惡毒的蠱術,肯定是邪魔外道。”

小道士眼中發出興奮的光芒,不由摩拳擦掌:“那天好了,這幾個月,除了抓了一隻會跑路的紙人,連僵屍毛都沒有看到,咱今天就殺了這個蠱人,免得他變成僵屍,塗炭生靈。”

果然是紙人姐姐,真的遇上道士了,看情形,可能已經被小道士分屍,裝在袋子裏麵了。對付這兩個道士,不能硬來,隻能智取了。

我後退幾步,心中琢磨著,此刻退回山洞,蕭風和黑骷髏人還在睡覺,這一老一少的道士,正好可以動手對付僵屍,得往其他的地方逃。

我忽地想起羅大金對金蠶蠱的恐懼,決定用金蠶蠱嚇一嚇他們,我笑了一聲:“兩位道士師父,我是被人養成了蠱人,但我不會塗炭生靈。我是自己逃出來,在這水邊休息。你們要是逼我,那我隻好用金蠶蠱對付你們了。”

老道士微微一驚。猛地伸手抓住小道士,把他拉到了身後,神情已有些慌張:“娃娃,你何必說大話,你小小年紀,能驅使金蠶?”老道士明顯聽過金蠶蠱的威名。

小道士則一臉不解:“什麽金蠶啊,一隻小蠶有什麽怕的?”

我哈哈大笑:“小子,你完蛋了,你敢嘲笑金蠶,今天晚上等你睡著了,金蠶就會去找你,到時候你全身都是黑印子。整晚咳嗽吐血,會有一萬隻毒蟲撕咬你。”

老道士有些惱羞成怒,想上前抓住我,可有些害怕,依舊在套我的話:“你真能驅使金蠶?”

我聳聳肩膀:“我是蠱人,體內自有金蠶護身,您老人家想著要擒我。我怕你的手沾著我肩膀,手就要爛掉。您老人家火眼金睛,應該看得出來,我體內有金蠶的。”

老道士沒有再往前麵走了,也拉住了小道士,臉上的肌肉**了一下。隨即表情轉換,露出了笑臉:“看來是我搞錯了,你和骷髏人半點關係都沒有……對了,你從誰手上逃出來的……”

我隻是嚐試用金蠶威名嚇一嚇老道士,沒想到竟然奏效,大聲說道:“黑花寨的羅大金,他很變態,害死好幾個孩子,你若要除魔衛道,就該去殺了他。”

小道士臉色驟變:“你放屁!大金叔曾經幫我們對付過僵屍,怎麽會是變態,你個惡毒的孩子,怎麽能冤枉好人呢?”

我心想,真是冤家路窄,這兩個道士不僅抓了紙人姐姐,還是羅大金的朋友,更要誅殺黑骷髏人。我握緊拳頭,差點就衝上前,和他們打一架。

我哼了一聲:“你們被他蒙蔽了雙眼。”

老道士在小道士耳邊說了幾句話,雙手抱拳,對我說道:“我們要去別的地方找骷髏人了,後會有期。”

我握緊拳頭,看著他們遠去,想著紙人姐姐已經遭了小道士了毒手了。我確定他們走遠後。從石頭上跳下來,從瀑布邊上的小路跑進洞穴裏。

黑骷髏人盤腿打坐,已經睜開了眼睛,說道:“蕭康,外麵發生的事情我聽得清清楚楚,老道士是在騙你。他根本沒有走遠的。”

我愣了一下,本想辯解不可能,可想起老道士走之前同小道士耳語了兩句,不由地一驚:“我好傻,這是老道士的計策,假意離去。待我看不見他的時候,便藏起來,反過來觀察我下一步的動作。”

我放鬆警惕後,肯定會第一時間找骷髏人和蕭風,老道士就知道骷髏人在什麽地方了,想到這裏,我低下頭,說:“我……我上當了。”

黑骷髏人站了起來,摸摸我的腦袋:“你也用金蠶把他們給鎮住了,這就扯平了。不過現在外麵還有太陽,我們不宜出去,且往山洞裏麵走一些。把柴火和兔肉都背上!”

黑骷髏人把入睡的蕭風扛了起來,在螢石光芒照耀下,我們往洞穴深處走。我問黑骷髏人:“那兩個道士為什麽要追你呢?”

黑骷髏人道:“很多修行的道士,都自詡除魔衛道,認為僵屍就不能存於人世,會不遺餘力追殺僵屍。我是在三清山和他撞上的,他們也算有些本領,一路追蹤,竟然追到了湘西。”

我想了想,說:“人裏麵也有像羅大金這樣惡毒變態之人,可見人不一定都是好人;僵屍裏也有蕭風和先生這樣的好僵屍,可見僵屍也不一定都是壞的。他們真要除魔衛道,也要弄清楚才算。”

黑骷髏人歎道:“很多道士修行一輩子,也不如你這個小娃娃的覺悟深啊!”

黑骷髏人在洞穴裏住了一段時間,很熟悉裏麵的構造,經由彎彎曲曲的山道,最終到達了洞穴最深處,有一處比較開闊的洞穴。

黑骷髏人放下蕭風,點了油燈,四周通明,方才看清楚裏麵的一切,有一個蒲團,是黑骷髏人打坐用的,還有一些瓶瓶罐罐。全部用油紙封了口子,可能是黑骷髏人養蠱所用的工具。

黑骷髏人道:“咱們先在裏麵呆上兩天,想那老道士肯定不敢進來,就守在洞口。你這兩日毒蠱發作厲害,需要靜養。”

我點點頭,但想著老道士守在外麵。多少覺得有些壓力。

不過黑骷髏人卻說無妨,他本可以輕易殺了老道士,但他的徒兒蕭寧,與道門有極深淵源,不想因為自己殺了老道士,給蕭寧增加負擔。

骷髏人這麽一說。我倒放鬆了很多。老道士和小道士囂張得不行,可根本不是黑骷髏人的對手。我在洞內生火,烤兔子吃,吃飽之後,估摸外麵已是天黑。

蕭風已經醒了過來。骷髏人指著擺放的瓶瓶罐罐道:“蕭康,你跟我說說,裏麵都有些什麽蠱蟲?你過來感應一下。”

我知道骷髏人開始傳我蠱術,便起身過去,依次把手放在罐口的油紙上,用心去感應它們,可裏麵寂靜如水,一點動靜都沒有。根本就猜不出是什麽蠱蟲。隻是摸到最後一個罐子,心中不由地一動,覺得十分熟悉。

我搖搖頭,有些沮喪說:“先生,我沒有用,分辨不出裏麵是什麽蠱蟲。隻是覺得最後一口罐子裏。應該是毒蠍子,至少是用蠍子養成的蠱蟲!”

黑骷髏人安慰道:“很好了,第一次就能感受到裏麵有蠍子存在,你以後可以主要學習毒蠍子的使用辦法,把這一招練成自己的殺手鐧,羅大金斷然不敢再害你了。”

我心中覺得奇怪,這麽多罐子裏的蠱蟲,為何我獨獨可以感受到蠍子的存在呢,莫非和我手臂上的蠍子圖案有關,還是因為我是蠍子王羅豆豆的傳人?

我點點頭問:“先生,要把毒蠍子練成自己的殺手鐧,需要多長時間?”

黑骷髏人道:“悟性高的二十年可以,悟性一般的需要三十年,沒有悟性的下下輩子才可以。你算悟性……很高的那一類,但也要十年時間吧。”

十年時間,也就是我十八歲,還要等十年,我連連歎氣:“還要十年的時間,那也太長了吧。有沒有可能五年就可以,或者說五個月呢……”

黑骷髏人用手敲打我的腦袋:“十八歲的蠍子王,已經很年輕了,你這娃娃就是太過聰明。聰明是一回事,但也要下苦功夫笨功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