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四爺
老果聽了這番話，額頭上都是汗水，身子嚇得瑟瑟發抖，聲音有些哆嗦：“花雪小姐，老身真是愚笨，……思路跟不上了，並不是什麽柿子挑軟的捏！求小姐不要逼我了……”
花雪道：“老果，你越是如此害怕，越發說明那人是你不敢得罪的。我花雪不是蠢貨，大概能猜出是什麽人。您啊，以後乖乖地做你本分工作……不要想著當誰的眼睛，當誰的耳朵。今日這連環毒計。是要寸草不留，無人生還的。要不是蕭康跟著我們，你我今日必死無疑，你早就是個死人了。”
花雪說完這番話，伸手在火上烤了烤，對老果已無興趣。老果跪在地上，腦袋完全貼在地麵，念叨：“小姐……我錯了，我錯了，求你原諒我。我之前的確是四爺安排的，他給了我很多錢，還許諾了很多好處。讓我盯著你……”
花雪淡淡笑了一聲，沒有再和老果說話。
雷震子伸手抓住老果，往邊上丟過去，道：“老賊子，滾到一邊去吧。”老果撞在牆上，滑落下來，獨自哀歎啜泣起來。不再說話。
我問道：“花雪，巨石毒蛇食腦蟲，一亂接一環，步步殺機，後麵的事情更是難以預料，你打算怎麽辦呢……用什麽辦法處理後麵的事情！”
花雪沒有說話，道：“蕭康，若是你……你該當如何？”
我一愣，直到花雪心情很亂，返家的過程之中遭自己家人算計，心情不會好起來，她此刻心情矛盾，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辦，她是在征求我的意見，所以反問我。
我想了一會，說道：“花雪，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之。現在已經不是冒犯你的程度，已經是要殺你，甚至是連屍首都不打算給你留了。這件事情入落在我頭上，當然是以霹靂手段，收拾那幕後的黑手，好讓他明白，咱不是好欺負的。”
花雪有些猶疑，道：“可……可我……”
雷震子說道：“花雪，作為過來人。我必須告訴你一個事情。如果你死了，那些人會舉杯慶祝，絕對不會為你流一滴眼淚的。蕭康說得沒錯，隻有霹靂手段，方才能震懾住花家，你才能徹底地在花家站穩腳跟。”
花雪沉默了許久，身上的衣服被篝火烘烤著，幹得很快，但此刻她的內心還處於糾結之中。我想，處於這個年齡段的花雪，要下一個重要決定，不是那麽容易的。
世事無常，提前把她帶入了殘酷的成人世界，陰謀與詭計把她裹在中間，令她無法呼吸，難以決絕。可成人世界就是這麽殘酷，永遠不會因為你年紀小，就會放你一碼。
花雪想了許久，說道：“你們說得沒錯，連環毒計，不殺我誓不罷休。我花雪僥幸活了下來，就不敢心慈手軟地對待他們。好。待我回家之後，一定要讓那幫惡人知道對付我的下場。”
我心中一揪，還是有些心痛花雪。今日發生的事情，對她來說，是十分地殘忍的，對她的打擊是非常大的，她的內心一定要足夠堅強，才能麵對這一切。
我輕輕地拍了她的肩膀，說道：“花雪，你沒事吧。”
花雪咬牙笑道：“我早已習慣了。我是花家的棄子，當年我奶奶沈老君帶我去湘西。是要用我的命換她想要的東西。我僥幸活了下來。現在更不會死。我要他們知道，我這顆花家的棄子。也能把他們踩在腳下。”說出這番話，花家眼角的淚水流了出來，在她堅強的外表裏，有一顆脆弱的心。
我道：“沒事的，我陪在你身邊。”
花雪靠在我的肩膀上，慢慢地睡了過去，興許是白日背誦《蟲經》，再加上一路顛簸，早已疲乏了，所以很快就睡了過去。
老果從牆壁邊上走過來，看了一眼花雪，歎了一口氣。有些埋怨地說道：“兩位，你們不該這麽慫恿花雪小姐的。她的處境非常地危險，我要是你們，應該帶她走，遠離花家的。”
聽得出來，老果這番話倒像是肺腑之言。
雷震子問道：“被人欺負反而遠走他鄉，不是我雷震子的作風。”
我問道：“你說這番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老果說道：“在我花家的曆史上，從來就沒有女子當家主的。而現在這個曆史，馬上就要打破了。花雪將會成為花家的下一任家主。對於這件事情，反對的人很多。所以花雪的處境非常地危險。”
我心中想了一會，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件事情是由花雪爺爺決定的，下一任家主就由花雪來當。難道他的意願，你們敢反抗嗎？”
老果說道：“花老太爺已經死了，留下了遺囑，立花雪為下一任家主。可是人死了，遺囑的約束力能有多強呢。花家很多人，是不允許花家家主是一個女孩子的。”
雷震子道：“又不是皇位，男女有什麽不一樣的。依我看，花雪的魄力，比一般男孩子都要厲害。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想的。”
老果訕訕一笑：“雖不是皇位，可是在很多人眼裏。這個家主之位。是不允許女子當的。更何況是一個年未滿十八歲的女孩子呢！而且沈老君病死之前，就痛恨花雪……很多人都不希望花雪活著的。所以我才說，你們應該帶花雪離開的。”
我與雷震子對望了一眼。
雷震子反問道：“如果我帶花雪離開了，那麽花雪是不是永遠可以平平安安，不會再有人來對付她，暗算她呢？你們確保花雪會永遠安全嗎？古來爭名奪利的人。向來都是講求斬草除根的，你能保證花雪離開後，就永遠沒有人追上來殺掉她嗎？”
老果猶豫了片刻，搖頭說道：“不能保證……不能保證啊……哎……這真是個無解的局麵啊。”
雷震子說道：“那不就得了嗎……有啥好糾結的。本座就是要支持花雪，看你們這人背後搗亂的慫貨能拿我們怎麽樣……你給我把嘴閉上，本尊不願意聽你這些鬼話！”雷震子一揮手。直接把老果打暈了。
屋外雨潺潺，還有風吹過，篝火燒得很旺盛。我也奔波了一天，和花雪依靠在一起，慢慢地睡了過去。期間感覺到雷震子站了起來，在小屋四周轉動。
清晨咕咕的鳥叫聲傳來，窗戶傳來了涼涼的山風。我睜開眼睛，身子動彈了一下，花雪也跟著醒了過來。篝火上架著一隻兔子，用木棍穿著，已經快烤熟了。
外麵的雨已經停了，不過還是陰天。雲霧籠罩在山中，霧氣彌漫，有點人間仙境的意思，空氣也非常地清新，難怪這一帶會有人在此處隱居。
我和花雪吃了烤熟的兔肉，身子骨暖和起來，睡了幾個小時候，精神頭也好了很多。
不過事情出乎老果意料之外，現在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花家根本沒有人迎出來，也沒有人來查看花雪是不是出事了。
老果臉色發白，怒道：“昨晚我們沒有返回，竟然沒有人來查看。真是叫人生氣。我老果在花家這多年，從未遇到這麽古怪的事情。”
花雪道：“沒有人來接我們，難不成我們雙腳就掛起來不用了嗎？剩下來不過十幾裏盤山公路，咱們走回去就行了。老果，你要是不願意走，就留在小屋等著。”我們走出十幾米後，老果乖乖地跟了上來。
經由山路往上走，山間之中不斷聽到水源流動的聲音，正是山中一夜雨，樹種百蟲泉。太陽不見蹤影，雷震子與莫失莫忘也可以走在山路上。
林中偶爾飛出鳥群，咯咯地怪叫。飛出地歡快，樣子充滿了喜悅。但是我們的心情都不太好。走了一個多小時，隻見那山坡之中，出現泥石坍塌，一段山路徹底被堵死了。有一行人正忙著疏通這段被堵死的山路，不過堵路的巨石非常巨大。一時半會兒還移動不了。
有人看到花雪與老果出現，當即叫道：“是小姐和管家回來了，他們沒事了。他們沒事了……真是太好了，快速告訴三爺，雪小姐回來了。”
有幾人快速跑了過來，臉上沾滿了泥土。全身上下都是濕漉漉地沾滿了泥土，領頭人叫道：“雪小姐，你平安回來就好了。昨晚山中有怪石滾動的聲音……家裏派人去接你們，到了這裏，公路被巨石堵住，隻能徒步查看。也不知道為何，他們都一去不複返，至今也沒有看到他們身影。好在老天爺保佑，雪小姐毫發無傷！”
雷震子道：“這巨石堵路，絕對不是自然事件，是有人刻意而為之的。目的就是遲緩救援時間，隻能徒步趕過去。至於那趕去接花雪的人。可能同樣遭遇了不測。”
花雪臉色一沉，道：“花冥，花雲，你們速回家中，告知大家，我沒有事情。毫發無傷，山間滾落的巨石都被我躲過去。還有，你們務必請四爺來見我，我有問題問他。他若是要跑路，你們直接把他鎖住……記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