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風霜難擋少年心

我心想,大蟒蛇是蛇類,冬天會冬眠,而且會藏在那種人跡罕至的蛇洞裏,很難尋找。可見傷害它的人,故意循著蹤跡找上門,怕大蟒蛇難以對付,還用上極其厲害的鋼釘。

我把鋼釘撿起來,用袖子把上麵的蛇血弄幹淨,放在燈籠下一照,還隱隱散著黑光。

我失聲叫道:“鋼釘上淬了劇毒!”

我驚訝不已,心想大蛇本是尋摸山洞養傷的,結果和蕭風耗上那麽時間,傷沒養成,怕是丟了小命。

蕭風跳到石頭上,還在鼓噪不已,大有再和大蟒蛇苦戰三百回合的決心。我提著燈籠尋到洞口,月光朗照下。已無大大蟒蛇的蹤影。

我回頭大罵蕭風:“好好約束自己和你的子母血蜘蛛,大蟒蛇要被你害死了。”

蕭風手上比劃,甚是不滿。

我瞪了他一眼,順著洞口走出來,找了一會,最終發現它鑽入林子裏。隻好打消了追上它的念頭。

我把蕭風喊出來,和他說了一下今後的打算,準備這段時間暫時呆在茶花峒,希望他不要亂跑,而且遇到這樣好的夜晚,就該土卵拿出來。放在月光下曬一曬。

黑骷髏人說過,土卵放在月光下,它就會自然孵化,過一段時間,就可以自然破殼而出。

蕭風把土卵拿出來,直接丟給我,手上比劃,大意是說:他自己跑來跑去,又不去茶花峒住,還是由我照料土卵。

我心想也是,再三囑咐蕭風,不要傷害茶花峒的人和牲畜,也不要再對付那種有靈性的蛇類和蟲類,畢竟我們要在茶花峒呆上一段時間。

蕭風拍著胸膛向我作保證,眼珠子轉得很溜。

我有些無奈,蕭風原本是沒有感情的人,遇到我和黑骷髏人後,慢慢地有了情感,可有時候是個三五歲的孩子,需要哄,還要說好話。

我心中感歎,本以為是認了一個大哥,沒曾料想,是個不聽話的弟弟。

我囑咐過蕭風後,也沒有帶他會茶花峒,畢竟一身怪皮,樣子奇形怪狀,茶花峒的人見了他,魂都要嚇沒了。

我提著燈籠回到了茶花峒,找了一個幹淨的瓷碗,又把土卵洗幹淨擦幹後,就放在瓷碗裏,月光落下土卵上,和照在一塊石頭上,好像沒什麽差別。

我雙手托著下巴,看了好長時間,最後連打哈欠,困意襲來,再看土卵,也沒有什麽變化,心想,看來要過一段時間,才會有變化吧。

也不知道土卵裏,是一隻什麽樣的寶蟲呢?

我喊道:“土卵蟲,你慢慢曬月亮,我先去睡覺了,你不用急著出來,月光曬夠了再出來。”

我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回房間睡覺,睡到天快亮的時候,直覺得身子冰涼涼的,便驚醒了過來,發現小青蛇甚是不安,來回在我身上溜動。

我忙坐起來,問道:“小青蛇,你怎麽了?”

小青蛇見我醒了過來,便從我身上溜下來,瞬間功夫就溜到了門口。

我愣了一下,問道:“你是要我現在出門嗎?可現在出門能幹什麽呢?”

外麵天還沒有亮,寒冷得很。一天之中,天亮太陽還沒有出來之前,是最冷的,說話的時候,我不由地一哆嗦。

小青蛇身子在門口打轉,越發地焦急。

我隻好穿好衣服,從**下來,剛出房間門,迎麵就是一股寒風。

小青蛇已經溜到了大屋的門口,又停在那裏等我。

看樣子是要帶我出寨子了。

我趕緊找到燈籠,取了火折子帶在身上,取了一把鋒利小刀用來防身。又找了一件胖子叔穿的衣服,裹在身上,衣服很大,袖子卷了幾道,又找一根麻繩紮著腰間,這才沒有太鬆鬆垮垮的感覺。

月亮已經西沉。天上的星光倒亮了很多,啟明星已經出現在西邊,山間寒風凜冽,地麵上還結著厚厚的冰霜。

我喊道:“小青蛇,你上到我身上來,不然你要凍僵的。”小青蛇很靈性。一下子就溜了過來,最後腦袋探出來。

我根據它腦袋擺動的方向選擇走動的前進的方向,燈籠的光照著我前行,走著走著,除了手掌和臉上很冷,身子倒是熱了起來。

我沒有在這附近走過。不熟悉道路,很多地方都不太好走,有幾塊石頭更是結了冰霜,我順勢往上爬,腳底一滑,竟然順著石頭滾下來。額頭也跌破了,鮮血直流。

疼得我直皺眉,用手一擦,額頭上盡是灰塵,弄得灰頭土臉的。

我道:“小青蛇,這天還沒涼。你就不讓我睡覺,這是什麽意思啊。我真搞不懂你……”

小青蛇噝噝地吐著信子,我聽不懂它的話,隻好再次努力,身子完全貼在石頭上,就像一隻蜘蛛跑動。爬動中間的時候,一不小心,燈籠順勢滾落下去。

我回頭看了一眼,燈籠滾到石頭下,燭光搖晃一下,很快熄滅了。

我沒有下去撿起來。順勢往上爬,翻過結滿冰霜的石頭,走了一條相對平坦的山路,又鑽入荊棘之中。

忽然,我聞到一股熟悉的藥草味,正是大蟒蛇身上帶著的藥草味。

這時我才明白過來。小青蛇把我叫起來,又把我往這邊帶,是為了讓我救大蟒蛇的。看來,氣溫下降後,山中更冷,小青蛇感覺到大蟒蛇可能會被凍死。

我把火折子取出來,吹亮後,走了一會,便看到了一個洞口,而就在洞口前,大蟒蛇就躺在那裏,身子已然僵硬。直勾勾地躺著。

看來,大蟒蛇和我們分開後,想尋找一個避寒的洞穴,可最終氣力耗盡,到了洞口卻沒能躲進去。

小青蛇閃電一般落下來,飛奔到大蟒蛇邊上。噝噝地吐著信子。

我撒腿就跑了過去,想著大蟒蛇異常強大的絞殺力,沒有靠近,就站在三米外的位置,觀察了一會,確定它要凍僵了。

我這才上前。拽著它的尾巴,就把它往洞口裏拖。洞穴並不大,也是冰冷得很,可裏麵風小很大。

大蟒蛇很重,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出了一身汗。才把它拖了進來。

我又在洞穴附近,找了些枯樹枝,洞內正好有些碎葉子吹進來,吹起了火折子,點亮碎葉子,慢慢地才把篝火燒起來,洞穴裏的溫度才慢慢地回升。

我阿媽說過,蛇類冬眠,它們雖是冷血動物,可也需要熱量的,它們有的是集聚在一起,相互保持一個適宜的溫度,有的會在冬日某個暖陽溜出來曬曬太陽,大蟒蛇凍僵了,在旁邊生個篝火,還是有點用處的。

我生好火之後,並沒有坐在它身邊,而是坐在篝火對麵。背後就是洞口,隨時都可以逃出去。

我聽過農夫與蛇的故事,農夫用心頭的熱量救活了凍僵的毒蛇,毒蛇醒後一口咬死了農夫,我可不想當那個農夫。

所以坐在這個位置,一旦大蟒蛇醒後。想把我吃掉,我奪路就逃出去。

小青蛇則在大蟒蛇邊上,來來回回爬動,顯得格外地不安。

我怕篝火不夠大,又撿了柴火回來,架在火上燒,劈裏啪啦,洞內氣溫越來越高,我額頭上都開始冒汗。可大大蟒蛇依舊身子僵硬,沒有半點動彈的征兆。

我問小青蛇:“是不是已經凍死了啊。”

小青蛇依舊來回爬動,我把胖子叔的衣服也脫了下來,蓋在大蛇的身上,檢查它的身子時候,又發現了幾枚鋼釘,就嵌在它的身子四周。

看起來要把鋼釘取出來,再弄些草藥敷上,或許能救活。我把防身的小包取出來,說道:“大蛇,我幫你把釘子取出來。但我從來沒有給人……也沒有給大蛇治過傷,我要是把你治死了,你可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