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新的事實

關於上田宏殺人及其屍體遺棄一案的第四次公開審判於十月八日在橫濱地方法院第五號法庭舉行。在此以前檢察官所申請的證據調查算是結束了。從此次審判起,開始對辯護人的證人進行訊問。

第二次公判中作為被檢察官一方的證人宮內辰造現在是作為辯護一方的證人第一號而提出,他是被害人初子的情夫。六月二十八日初子被害那天午後,初子到他在長後鎮的家,並看見了他的新情婦櫻井京子,這亦是昭然若揭的事實。

初子離開宮內家後經過丸秀運輸店前,偶然遇見上田宏,接著被害身亡,但在死前兩小時內於宮內家和京子在一起的情況,申請的證據調查則必然表現出初子臨死前的精神狀態。對把上田宏的犯罪不是看成預謀性的而是看成偶然性的菊地辯護人來說,這些情況無疑是具有重大意義的。

另外,從十月一日第三次公判之際良子的證詞來看,上田宏和初子、良子之間的關係很明顯已經被社會上看做是三角關係。對此,良子雖然加以否定,但他們之間究竟是怎麽回事,這隻有上帝才能知道。而這一點,可以說就是上田宏殺死初子那一瞬間的真實情況。

如果說是三角關係,這無疑是對上田宏不利的。但菊地律師為什麽要追問此事,把它端到法庭上?這是一個疑問。從菊地過去一係列反訊問來看,他確實有某種想法,然而他又回避了利用冒頭陳述的機會加以闡述。

“我和初子是老關係,所以,我認為我是了解她的。初子作風不正派不是今日始,遠在新宿的時候……”

宮內辰造開庭後二十分才到,這就給審判官留下了一個壞的心證。在前次公判後過了兩天,法院向他發出在十月八日午前十點之前到法院的通知,這通知他也確實收到了。但盡管如此,他還是晚到二十分鍾。這使人感到他不願意出庭作證。

的確,每天隻給三百日元的補助費,白白浪費半天時間,這是也誰不願幹的。況且,作為殺人案件的證人,其每一句證詞可以說都是關係到被告人的命運。而要回避有關問題不答,對他來說又似乎感到於心有愧。他說自己來晚的原因是由於東京至橫濱的電車出了事故,但對此誰也不會相信。

“現在就第二次公判時問你的情況,繼續問你。你說,初子在二十八日那天到你家呆了十五分鍾的時間,但你在檢察廳的供述說是一個小時。你的這份供述材料已經作為證據被采用。”菊地以威嚴的語調說。他認為,從宮內的態度來判斷,采取這種語調對於問出真實的情況是有效的。從前作為預審法官的經驗告訴他:象宮內這種類型的人,一旦突破其一點,就會象倒塌的建築物一樣,全麵崩潰。

在二十餘天的時間裏,法庭裏的人的衣著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穿著一般的白襯衣的人不見了,穿著深褐色衣服的人占有絕對優勢。從法庭裏也使人感到秋意已濃。

“怎麽說好呢?你別看她嘴上那樣說,心裏卻是又一樣呢。”

“你為什麽要那樣說?”

“這麽說,初子在你那兒呆的時間比十五分鍾長,對吧?”

“我沒有看表,不知道。也許更長一些。總之,檢察官來對我說,長後火車站工作人員說是初子在兩點二十分回去了。如果這樣,那麽到我家是在三點十五分。據說三點半初子路過丸秀運輸店的,所以,她離開我家還是在那個時間。檢察官當時問我:‘她離開你家是三點鍾左右吧?’我就說道:‘是的’。但我沒有想到現在會遇到這個麻煩。”

“吵嘴了?”菊地略微表現出一種吃驚的樣子說,“你過去的證詞可說過,初子見京子在並沒有在乎,她是高高興興地離開你家的。這是撒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