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登錄進去。一個消息顯示在他的顯示器上。

立刻來見我——劉安京。

隻有十分鍾就要熄燈了。也許在三個小時前就發送了消息。但是遲到總比不到好。他滑下床鋪,不打算和鞋子找別扭,他穿著襪子走進了走廊。他敲了那扇門,門上寫著:飛龍戰隊

“進來,”說。

艾青打開門走了進去。看上去和局長上校平常的樣子一樣,很疲勞。眼睛周圍有著黑眼圈,麵部皮膚鬆弛,拱著肩膀,但是眼睛依然明亮,精力旺盛,在觀察,在思考。“我剛看到你的消息,”艾青說。

“很好。”

“快熄燈了。”

“我會幫你找到黑暗中的路的。”

這個挖苦讓艾青感到驚訝。和往常一樣,完全地誤解了艾青話裏的意思。“我隻是不知道你是否注意了時間。”

“我總是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的。”

艾青在心裏歎息。那不是挫敗感。無論什麽時候他和交談,都會變成某種令人厭煩的爭執,無論用自己的方式或者其他士兵的方式回答,艾青總是輸。但是那將是吹牛或者不順從的極限了。那不是士兵希望的軍官說話的方式。不論“瘋子”林維之是否報告了艾青的貢獻。報告任何非公共記錄的部分,那都不關艾青的事。“今天是頭一次他們讓我那麽早喪失活動能力,但是計算機統計出在我停止攻擊之前擊中了十一個敵人。

我從沒有在任何一場戰鬥中擊中少於五個敵人。我也完成了交給我的每項任務。”

“他們為什麽讓你這麽小就成為士兵,艾青?”

“不比你年輕多少。”技術上不全正確,但是很接近了。

“但是,為什麽?”

他知道什麽了呢?那是教官們的決定。他發現艾青就是那個確定名單的人了麽?他知道艾青選擇了他自己麽?“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我也知道。”

不,沒有明確地問為什麽“艾青”成為了一個士兵。他是在為為什麽這麽年輕的新兵突然得到晉升。“我試著猜測過,但是那也隻是個猜測。”艾青那些猜測不全都是猜測——但是現在,那不是能知道的。“你——非常優秀。他們知道,他們想讓你提升——”

“告訴我‘為什麽’,艾青。”

現在艾青明白了他真正要問的問題。“因為他們需要我們,就是這個原因。”他坐到地上看什麽,他沒有看的臉,而是看他的腳。艾青知道本不想知道的事情。那些事情教官們也不知道他知道。現在很有可能教官們正在監聽他們的交談。不恩不能讓他的麵孔暴露出他到底知道多少。“

因為他們需要人去打敗蟲族。那就是他們唯一關心的事情。”

“那很重要,你知道,艾青。”

艾青象要問他,為什麽“我”知道那一點很重要?或者你隻是說每個人都知道這一點?你到底看沒有看到,了不了解我是什麽人?好象我就是“你”,不過更聰明,不可愛,戰略更好也更弱小的指揮官麽?如果你失敗了,如果你崩潰了,如果你生病或者死亡了,那麽我就是那個人麽?那就是我需要了解的原因麽?

“因為,”繼續,“這所學校中的絕大多數男孩認為遊戲‘本身‘很重要,但是並不是這樣的。那重要隻因為能幫助他們找到能夠培育成在戰爭中真正指揮官的孩子。至於遊戲本身,隻會增加壓力。他們在做的事情不過是在加快遊戲速度。”

“很好笑,”艾青說,“我以為他們僅僅是為我們才這麽做的。”不,如果認為艾青需要這些解釋的話,那說明他“不”了解艾青究竟是什麽人。現在,艾青在的宿舍裏,和他進行交談。就是這樣。

“一場提早了九周的戰鬥。每天一場戰鬥。現在是一天兩場戰鬥。艾青,我不知道教官們到底在做什麽,但是我的戰隊疲勞了,我也疲勞了,他們根本就不在乎遊戲規則。我從計算機裏麵調出了過去的記錄。在整個遊戲中,從沒有人曾經擊敗這麽多敵人,並且自己方麵的士兵傷亡如此少。”

這是什麽,吹牛?艾青回答了,就好象他要的就是吹牛似的。“你是最好的,劉安京。”

搖搖頭。如果他從艾青的話中聽到了諷刺,他也沒有作出反應。“也許。但是我得到這些士兵並不是偶然的。新兵,被其他戰隊排擠的老兵,但是他們聚集到一起後,我隊伍中最差的士兵到了別的戰隊都可以當小隊長。他們給我設置了什麽,現在他們則在給我製造障礙。艾青,他們希望打敗我們。”

看來,即使不知道是什麽人做了的選擇,但是他已經知道飛龍戰隊是被特別挑選出來的了。也有可能他什麽都知道,但是現在在艾青看來,那就是他關心的全部了。

艾青很難猜測到底的行動有多少是有計劃的,還有多少隻靠直覺。“他們不能傷害你的。”

“你驚訝麽?”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好象被針刺一樣,或者在風中突然窒息一樣;艾青看著他,不能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根本就不是在引誘他,其實是相信他的,雖然很少。劉安京正在讓艾青看到他人性的一麵。帶他進入到他的集團的核心。讓他成為……什麽呢?顧問?還是心腹?

“也許你會感到驚訝的,”艾青說。

“我每天能夠想到的聰明點子還是有限的。每個人都正在想出我以前沒有想到的東西,但是我不能作好準備。”

“最壞能發生什麽呢?”艾青說,“不過是輸掉一次遊戲。”

“是的。那就是最糟糕的事情。我不能輸掉‘任何’遊戲。因為如果我輸掉了‘任何的’……”

他沒有說完他的想法。艾青懷疑到底想到了什麽。這就是那個傳奇的劉安京,完美的戰士,也會有失敗?或許他的戰隊會失去對他的信心,或者失去他們無敵的信念?或者和真正的大戰有關,在戰鬥學校這裏一次戰鬥的失敗可能動搖教官們讓劉安京成為未來的指揮官,成為艦隊領袖的信心?懷疑他是否能在蟲族入侵艦隊抵達前做好準備?

再一次,由於艾青不知道教官們到底知道多少他對於戰爭進展的猜測的情況,所以他最好還是保持沉默。

“我需要你的智慧,艾青,”劉安京說,“我需要你想到我們還沒有看到的問題,並想出解決的辦法。我希望你嚐試那些其他人沒有試過的事情,因為他們都是些蠢貨。”

那是什麽意思,劉安京?你今晚讓我到你的宿舍到底要決定什麽?“為什麽是我?”

“因為雖然飛龍戰隊裏有些士兵比你更好——不多,但是有——但這裏沒有人的思維比你更活躍,更敏捷。”

他“還是”看到了。在一個月被挫敗感包圍之後,艾青注意到現在情況有一點好轉。劉安京看到了他在戰鬥中的表現,通過行動來判斷他,而不是由於他在功課上的名聲或者那些所謂的學校曆史上他成績最好的那些謠言。艾青贏得了他的高度評價,這個評價是由艾青在學校中唯一希望得到肯定的人那裏說出來的。

劉安京拿出他的小型電腦給艾青看。那裏有十二個名字。每個小隊都有兩個到三個名字在上麵。艾青立刻就明白了劉安京是怎麽選擇的。他們都是很好的戰士,自信而且可靠。但是不是那些光芒四射的,那些表現欲強和好賣弄的。他們實際上都是那些小隊長以外艾青評價最高的人。“從裏麵選擇五個,”劉安京說,“每個小隊一個。他們將是一個特別的小組,你來訓練他們。你隻能在額外練習中進行訓練,並告訴我你是如何訓練他們的,不要在每項訓練中花費太多的時間。絕大多數時間,你和你的小組是你們自己所屬的小隊的一部分。但是當我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將去完成隻有你們才能完成的任務。”

還有什麽其他的和這十二個人有關的東西,“他們都是新兵,沒有老兵。”

“從上個星期以後,艾青,我們所有的士兵都

是老兵了。你注意了沒有,在戰績榜上,我們所有的四十名士兵都排在了前五十位?你必須找到第十七位以後才能找到‘不是’飛龍戰隊的士兵。”

“如果我什麽都不能想到的話怎麽辦?”艾青問。

“那我就看錯你了。”

艾青笑了,“你不會錯的。”

燈滅了。

“你能回去麽?艾青。”

“也許不能。”

“那就留在這裏好了。如果你仔細聽,你能聽到晚上有善良的仙女來,給我們留下明天的任務的。”

“他們明天不會讓我們進行新的戰鬥吧,是不是?”艾青認為那是個笑話,但是劉安京沒有回答。

艾青聽到他爬上了床。

作為一個指揮官,劉安京仍然很小。他的腳離床尾還很遠。有足夠的地方讓艾青蜷縮在床尾休息。於是他爬上鋪位,靜靜地躺著,以免打攪劉安京,當然如果他睡著了的話。

如果他沒有睡著而隻是靜靜地躺著呢?他在試圖了解……什麽呢?

對於艾青來說,任務是去考慮不可想象的——可能被用來對抗他們的愚蠢的策略和方法;他們可能使用的同樣愚蠢的變化,以此在其他的戰隊裏撒播混亂的種子,艾青猜測著,把它們歸結到完全無必要的策略中去。既然幾乎沒有別的指揮官能夠明白為什麽飛龍戰隊正在取勝,他們會繼續模仿戰鬥中曾經使用過的戰術,而不能明了劉安京將用於下一步訓練和組織戰隊的新方法。拿破侖曾說過,指揮官唯一曾經真正控製過的隻有他的軍隊——訓練、士氣、信賴、勇猛、令行禁止,到了戰爭中次要是位置、補給、安置、調動、忠貞和勇氣。敵人將如何做,會帶來什麽機會,那都挑戰著現有的計劃。在有阻礙或者機會出現的時候,指揮官必須能夠及時改變作戰計劃。如果他的軍隊沒有準備好或沒有意願回應他的意誌,他的智慧就什麽都不是。

沒有效率的指揮官不會了解這些。他們錯誤地認為劉安京的勝利是因為他的戰隊反應流暢,變化靈活,他們隻想仿效曾看到過的某些他用的特定手法。即使艾青創造的新方法與戰鬥的勝利無關,那也會讓其他的指揮官在這些無用的地方去浪費時間模仿。他會不時提出有用的點子。但是在整體上來說,那不過是個餘興節目。

那對艾青很好。如果劉安京想要餘興節目,那麽他選擇艾青進行這場表演有什麽關係呢?艾青可以能做多好就做多好。

但是如果劉安京整晚都醒著的話。那不是因為他在關心飛龍戰隊明天、後天、再以後的戰鬥。劉安京正在思考那些蟲族,他怎麽把訓練裏的心得帶到戰場上打擊他們,真正的生命仰賴於他的決定,整個人類的生存則仰賴於決定的結果。

在那個方案裏麵,我的位置是什麽呢?艾青想。我很高興責任由劉安京來擔負的,那不是因為我不可以擔負它——我也許可以——而是因為我更相信劉安京能夠比我更好地擔起這個責任。不管怎樣,劉安京是那種在士兵赴死的時候仍然會愛戴,信賴的指揮官,雖然我還沒有找到任何證據。但是即使沒有基因優化,劉安京也有超出測試測量範圍的能力,那比智力深刻地多。

但是他沒有必要去獨自承受。我能夠幫助他。我能夠忘記那些幾何學、天文學和所有那些相似的廢話,全神貫注於他正在麵對的問題。我會研究其他動物的戰鬥方式,特別是那些象集群的昆蟲,既然蟻族的方式那麽象螞蟻,而我們則是靈長類。

而且我能夠照顧他的背後。

艾青再一次想到林波。他的憤怒有致命的威脅,和那些街頭上的欺淩弱小者一樣。

為什麽教官們要把劉安京推到這樣的境地呢?他顯然是另一個男孩憎恨的目標。戰鬥學校的孩子在心裏戰鬥。他們渴望勝利凱旋,不情願敗北。如果他們沒有這樣的特性,他們就不會被帶到這裏。那就是說,從一開始,劉安京已經被其他人孤立了——很小但是更聰明,他現在是指揮官,帶領士兵戰鬥,他讓其他的指揮官看上去和小孩子一樣。一些指揮官對這種失敗心悅誠服——劉金鵬其他人,就是個例子,他在劉安京的背後稱讚他,學習他的戰鬥,努力了解該如何取得勝利,而沒有意識到他應該學習的是劉安京的訓練而不是他的戰鬥,他應該理解劉安京勝利的原理。但是其他絕大多數的指揮官都是憤恨的、害怕的、慚愧的、生氣的、嫉妒的,而且在他們的性格中他們把這種感覺轉化為暴力行為……如果他們非常確定會成功的話。

和街頭上的街道上一樣。和欺淩弱小者一樣,他們不停爭鬥,為了霸權、等級、尊敬。劉安京已經把林波給剝光了。他不能忍受,他要複仇,就象範迪為他的恥辱複仇一樣。

教官們都明白這點,他們也打算這樣。劉安京顯然在他們的所有給他設置的測驗中成績都很輝煌——包括他也學過的戰鬥學校的通常教育。那麽他們為何不讓他學習更高水平的東西呢?因為他們還有一堂課他們要盡力上完,或者他們正打算讓他通過一次測試,但是不在正常的課程表內。這個特殊測驗可能會以死亡作為結束。艾青有感到被林波的手指掐住咽喉的感覺。有個男孩,一旦他開始,就會盡全力在最短時間內完成對受害人的謀殺過程。

他們把劉安京投入街道上的境況中。他們正在測試他是不是能夠生還。

他們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那些傻瓜。街道不是測試,那是抽獎。

我是一個勝利者——我還活著。但是劉安京的生還不會依賴於他的能力。運氣占了太大的比重。還要算上對手的技術,決心和力量。

林波不能控製情緒,這可能是他的弱點,但是他出現在戰鬥學校意味著他不是沒有本事。他成為一個指揮官是因為某一類型的士兵會跟他走,即使有死亡和恐懼。劉安京正處在必死的危險中。而那些教官們,他們在把我們當作孩子,根本沒有看到死亡的腳步有多麽迅速。隻要注意力分散幾分鍾,離開遠一點你就不能及時趕到,你們寶貴的劉安京,你們寄托了所有希望的人,將會死得不能再死了。我曾經在街頭上的街道上見過那種情況。在這裏,太空中,那發生起來也和清理房間一樣容易。

於是艾青今晚放棄了去做功課,他躺在劉安京的腳邊。現在他有了兩個新的課題要研究。他要幫助劉安京準備好他正關注著的戰鬥,和蟲族的戰鬥。而且他要幫助他進行在街上的戰鬥,那些就要降臨到他身上了。

劉安京也不是那種容易遺忘的人。在劉安京早期的自由訓練中就有一些類似的事情在戰鬥室發生,劉安京已經接受了自我防衛的課程,也知道一些一對一格鬥的方法。但是林波不會和他一對一打鬥的。他太敏感了,知道會被打倒的。林波的目的不是要再來一次,他不要任何辯護,那會是懲罰。那會是鏟除,他會帶一隊人去的。

教官們不會真正意識到這種危險的,等他們意識到就太晚了。他們不認為這些孩子會“真正”做什麽事情的。

所以,艾青在思考過該讓他的新小組做什麽樣聰明的和愚蠢的事情後,他就開始想林波會如何做,去揭露,他必須要在劉安京一個人的時候幹,要不就根本不幹。放過林波的事情。為了失去的士氣和名譽,很多欺淩弱小者可能站到林波的一邊去的。

這是劉安京“不能”去做的事情。但是它會被做出來的。

“我甚至不知道怎麽去解釋。思維遊戲嚇著艾青了,它把這個孩子的麵孔顯示給他看,然後他的表現——怎麽說呢,害怕?憤怒?有人知道遊戲到底是怎麽幹的嗎?他讓劉安京看到一個敲詐者,把他哥哥的照片引入遊戲,這些本不該發生的事情隻發生在他們身上。對於這一個來說——這是讓我們有個很好的開始,可以讓我們對艾青的思想進行更深刻分析並作出結論。或者這隻是戰鬥學校的資料中唯一艾青認識的人的照片麽?”

“那是個譴責麽?或者說

你想找到某個特別問題的答案麽?”

“我隻想請你來回答這個問題:你能不能告訴我是否有什麽‘非常重大’的事情,而你見鬼的還不知道到底有多重大呢?”

“如果有人追著你的汽車跑,一邊尖叫一邊揮動雙臂,你即使一個字也聽不到,也能知道到底會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在裏麵的。”

“那麽這是什麽?一個驚喜?”

“差不多。範迪的圖象對於艾青來說是格外地重要。”

“重要的肯定還是否定?”

“那太籠統了。如果是否定的,那他的否定的感覺是否是由於範迪對艾青造成過嚴重的傷害呢?或者否定情緒是由於他人被從範迪身邊帶走,從而感到受傷害,艾青正渴望和他相聚呢?”

“那麽是不是我們有了一個獨立的信息來源,他可以告訴我們讓他們獨立地……”

“而且兩個獨立來源都完全正確……”

“或者完全錯誤。”

“如果我能的話,我更希望有更多的資料。我們隻和他相處了一分鍾。”

“那是沒有意義的。你們必須把思維遊戲連接到他的教師身份的所有進程中去。”

“那件事我們已經向你報告過了。他的渴望有一部分被抑製了——那就是開始的情況——但是它開始成為一種擔負責任的方式了。沒錯,他是通過一種‘成為’教官,就是這種方式。他根據自身的意願和知識來給自己構造了屬於社會一分子的幻覺。”

“他確實屬於。”

“他隻有一個親近的朋友,而那更象一個大哥哥對待小弟弟。”

“我們必須決定我們是否能在艾青在校時把範迪帶到戰鬥學校,或者放棄兩者中的一個隻接受另一個。現在,從艾青對範迪的麵孔的反應中,你們能夠提出什麽建議?”

“你不會喜歡的。”

“我會試著做。”

“從那個事件中,我們能夠告訴你的是,如果把他們放在一起將不但會是一件非常非常糟糕的事情,而且會——”

“我看來一定要對你們的預算進行長期地嚴格地審查了。”

“長官,這個計劃的整個目的,工作方法,都是計算機在我們不沒有想到的,我們得到了預期外的回應。它實際上不在我們的控製下。”

“僅僅是因為一個程序不在控製外,並不意味著智能就沒有作用,不管是程序本身還是使用程序員。”

“我們沒有在軟件中使用‘智能的’這個形容詞。我們把那當作是個天真的想法。

我們說那是‘複雜的’。那意味著我們不能總是了解它在做什麽。我們不能總是得到絕對的數據。”

“你是否‘曾經’得到過有關任何事情的決定性的數據呢?”

“這次是‘我’措辭不當。我們在分析人類的思維的時候,‘決定性’從來不是目標。”

“試著‘讓它起作用’。有什麽用處呢?”

“長官,我已經告訴你我們知道的東西了。在我們報告之前,是你在決定。現在那仍是你在決定。不管是不是使用我們的信息,攻擊報信者值得麽?”

“當報信者沒有告訴你這個該死的信息到底‘是’什麽的時候,我的手才會扣扳機。解散!”

李克軍的名字也在劉安京給艾青的名單上,但是艾青立刻就陷入了困境。

“我不想幹,”李克軍說。

艾青還沒有受過別人的拒絕。

“我幾乎把說有的時間都用來跟上隊伍了。”

“你是個優秀士兵。”

“那全靠咬緊牙關,運氣也幫了大忙。”

“‘所有的’優秀士兵都是這麽做到的。”

“艾青,如果我某天拉下了自己戰隊的一次訓練,我就會落後的。我怎麽能夠趕上呢?而且每天和你進行一次練習根本不夠。我是聰明的孩子,艾青,但是我不是劉安京,也不是你。我想你是不會真的明白的。你‘沒有’這種感覺。很多東西都不容易,也很難講清楚。”

“那對我也很艱難。”

“看看,我知道,艾青。我能夠為你做些什麽。但這個不行,真的。”

這是艾青頭一次的指揮經驗,而且沒有作用。他發現自己開始生氣了,他想說你就幹你的好了,然後去找別人。但是他不能在他真正的朋友身上發脾氣。而且他也很難接受一個拒絕作為回答。“李克軍,我們要做的不是很難。不過是雜技和詭計而已。”

李克軍閉上了眼睛,“艾青,你讓我感覺遭透了。”

“我不想讓你覺得很難受,聖李克軍斯,但是那是我被交予的任務,因為劉安京認為飛龍戰隊需要這個。你在名單上,這是他的選擇,不是我的。”

“但是你不必選擇我。”

“那當我去問下一個孩子,他要說,‘李克軍’也在這個小隊裏麵,是不是?我說,不,他就也不想參加了。那會讓他們都覺得他們可以說不。然後他們就會‘想’說不,因為沒有人想要從我這裏接受命令。”

“一個月前,沒錯,那會是真的。但是他們現在知道你是一個堅強的士兵。我聽到別人談論過你。他們很尊敬你。”

又一次,很容易做到李克軍希望的事情,讓他免除這種痛苦。而且,作為一個朋友,那樣做是“正確”的。但是艾青不認為那是個朋友該幹的事情。他必須麵對現實,他已經發出了指令,現在他必須讓指令得到實行。

他真的需要李克軍麽?

“我隻是想要說,李克軍,因為你是我唯一可以說出這些話人,但是看看,我很害怕。我想要領導一支小分隊,但是那是因為我不知道到底該如何去領導。我有一個星期的經驗,在戰鬥室看‘瘋子’林維之如何把我們大家團結起來,他作出指令的語調。我看到劉安京是如何訓練並且信賴我們。

那是舞蹈、足尖步、跳躍、旋轉,我很擔心我會失敗,而且沒‘時間’去失敗,我必須在你們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就讓小隊發揮作用。我知道,至少還有一個人沒有在半真半假地希望這個聰明孩子失敗的。”

“不要把自己當小孩,”李克軍說,“如果我們誠實些的話。”

那很傷人。但是領導者要學會接受,不是麽?“你的感受不成問題,李克軍,你會給我機會的,”艾青說,“而且,因為你給了我機會,別人也會這樣。我需要的是……忠誠。”

“我也一樣,艾青。”

“你需要我作為朋友的忠誠,這樣會帶給你,自主,快樂一點吧,”艾青說,“我需要的是給領導者的忠誠,好實現我們的指揮官交給我們的任務。”

“那很惡劣,”李克軍說。

“啊,”艾青說,“也是事實。”

“你很低劣,艾青。”

“幫我,李克軍。”

“把我們的友誼當手段。”

艾青從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象是刀子在割他的心,隻因為他剛聽到的話,隻因為別人正在對他生氣。那是因為他希望李克軍覺得他很好。那是因為他知道李克軍至少部分正確。艾青正在利用友誼來傷害他。

艾青決定推出,那不是因為痛苦,或者什麽別的。那是因為,一個反對他的決定的士兵,是不能很好的工作的,即使他們是朋友也一樣。“這麽看,如果你不願意,是的,你不願意。對不起,我讓你激動了。我不再強迫你去參加了。你是對的,我沒事。我們還是朋友,是不是?李克軍!”

李克軍握住了他伸出的手,握著他。“謝謝你,”他輕聲說。

艾青立刻去找沙歐,劉安京的名單裏剩下的一個同在C戰隊的士兵。沙歐不是艾青的首選——他總是幾乎遲到,做事情三心二意。但是因為他在C戰隊,在艾青給“瘋子”林維之提出忠告的時候,沙歐也在那裏。他觀察著艾青的行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