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年慕 青豆

而沈千揚看著他平靜無波的麵容,被忽視感覺讓他心底一把燎原大火不依不饒地燒了起來。在秦休身上貪戀纏綿的手指頓時失了溫柔,扣住秦休下巴將他臉轉過來,迫使他看著自己。

“你別以為昨天就算完了。我們的交易依舊算數,你治好我,我讓你保住肖墨涵的血脈,但是……現在再加一條,”沈千揚手指滑進被子底下,從微敞的衣襟鑽進去,捏住胸前的凸起,重重一擰。秦休不耐皺起眉,便聽沈千揚在他耳畔道:“你得用你這副身子,讓我滿意。”

“……”

秦休本就不是溫順的人。

隻是他自廢武功之後,這些年身子一直不算好,昨夜中了毒,又被沈千揚發了瘋似地折騰,現在全身就跟散架了一樣,酸痛不堪,疲倦到根本不想再應付沈千揚。可這會被人硬扣了下巴威脅,胸前的敏感處被對方的手指欺淩,他骨子裏的一點刻薄勁也就跟著出來了。隻見他眨了眨眼,輕羽似的長睫微動,隱隱現出種脆弱的感覺,但薄唇微張,吐出來的話卻極不中聽。

“我還沒有能耐到……能滿足沈教主那些變態的喜好……昨晚就說過了,這副身子,你要就盡管拿去。沈教主不介意在****的話,我也就委屈些,權當被狗咬。”

秦休說話時長眉高高挑起,嘴角勾起的笑裏鄙夷味十足,一番話把自己踐踏得徹底,卻也把沈千揚貶低得徹底。

沈千揚扣住他下巴的手益發狠了來,手指關節握得發白,牙關咬得死緊,看向秦休的眼幾乎要恨出血來。

不管境遇多淒慘,慕少遊始終不肯臣服於他。

秦休見他臉色難看,眉挑得更高,縱然身上疼得厲害,依然笑了道,“沈教主下手可輕些,我這張臉再毀了,你在**奸起屍來就更沒樂趣了。”

沈千揚眼越來越寒,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怒氣使屋內氣氛更為緊張。

他生氣憤恨,秦休卻益發笑得燦爛,蒼白的眉眼配上這笑,隱約有些令人心疼,但更多的,卻是惹人想折磨他,讓他再笑不出來。

明明是他處在劣勢,可這笑意這眼神,卻讓沈千揚覺得,是他在淩遲自己。

心裏的怒氣不斷膨脹,沈千揚一把掀開秦休身上的被子,欺上對方胸膛的手指也失了耐性,殘忍地撚壓著指下的粉色凸起,聽秦休吃疼悶哼一聲,便更加不依不饒起來。

“不用拿話激我。隻要能讓你痛苦,就算是**我也無所謂。隻是,我無所謂,但不知道你那‘兒子’看到你現在這副模樣,他會不會無所謂?”

秦休臉瞬間白了來。

犀利的眼不放過秦休臉上片刻間的慌亂,沈千揚低下身去,張口咬住他耳朵,舌頭輕輕舔過小巧的耳垂,感覺到身下人輕微的顫抖,沈千揚低聲笑了來,暗啞的嗓音裏全是威脅的味道。

“而且,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這副身子,自願在我身下婉轉承歡……慕少遊,你一生最擅用藥,自然清楚,我說的是真是假。”

的確,能讓人迷失心智的藥物,這世間多的事。

秦休覺得心裏像被什麽東西重重擊下,鈍鈍地疼。

沈千揚要的,是要徹底地折磨他,把他的所有的一切都踩在地上踐踏入汙泥,包括自尊。

一點抗拒從心頭綻開來,不斷蔓延,秦休伸出手去,使勁想推開壓製住他的沈千揚,卻被對方握住手腕。手腕上昨夜被粗繩勒出的傷痕仍在,青紫一片,不少地方磨破了皮,已然腫了起來,此刻被沈千揚死死握住,更是疼得鑽心。

沈千揚也看到他腕上傷痕,遲疑了下,然後重重摔開他手,站起身來。高大的身子投下的陰影將慕少遊籠罩,說話的聲音裏不帶任何感情。

“我會讓人把秦痕帶回青陽穀。但你也別在這裝死,你隻有半個月的時間,今天午時依舊要替我治病。另外,你要敢再耍花樣,我會直接殺了你兒子。”

沈千揚說完話,摔了門出去,砰一聲巨響,秦休看著不斷開合的門,再聽沈千揚對人吩咐‘給我看好他’,他木然躺了好一陣,才強撐著坐起身。但剛坐起,就覺得頭一陣陣暈眩,撫額垂頭養了會,等那天旋地轉的感覺淡了些,秦休才伸出手去,費力拉起被丟在地上的被子,往頭上一罩,眼一閉躺下,昏沉沉睡了過去。

秦休一覺睡醒,再看天色,已近午時。想起睡前沈千揚說的話,不敢多耽擱,忙整好身上衣裳,強撐了起身。下床穿鞋時雖還是覺得頭重腳輕,但那股暈眩感總比早上醒來時好了些。

下了床,他打量了下四周環境,發現他在青陽穀的東西都給搬了過來,藥箱好好地擺在一旁桌案上。他走到桌旁拿起藥箱,又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才慢悠悠往外走。人才走到門口,就被兩個灰衣漢子攔了下來,其中一人道:“教主有令,不許你離開房門半步。”

秦休抬眼,淡淡瞥了他兩人一眼,“每日午時是我替你們教主診治的時間,這個你們教主沒交代嗎?”

攔人的兩個灰衣漢子愣了下。

早上沈千揚是摔門走的。

這事他自然沒向兩人交代。

可是看秦休說話的模樣也不似作假,要真誤了教主診治的時間,他們誰也擔當不起。

但要是貿貿然放秦休出門,出了意外讓沈千揚問起,他們倆也沒命看以後的太陽。

正在為難之際,恰巧見一抹白影從廊前晃過來,這倆灰衣漢子眼睛一亮。

“唐堂主。”

秦休順他們視線看過去,隻見唐秋端了碗藥慢悠悠踱過來。

兩個守門的灰衣漢子趕緊將事情對唐秋說了,唐秋聽完笑了笑,揮揮手讓兩人退下去,一麵把手裏的藥碗遞給秦休。

“給……喝完藥我帶你去見他。你身上‘離恨’的毒雖解了,但餘毒還需服幾副藥才能拔除。千揚不想讓你這麽快死,我總得順著他的意思。”

秦休接過藥來,但並不喝,而是走到院子裏一棵大合歡樹下,將碗裏的藥汁全部倒到樹根底下。

唐秋見狀笑了來,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問道:“你認為藥裏有古怪?”

秦休抬眼望進唐秋帶笑的眼底,“這碗沒有,但不確定別的地方也沒有。你的藥,我不敢喝。”

這碗藥裏是沒有問題。

但世間藥物最為奇特,此時無毒,不代表下一刻遇見別的東西就不會中毒。更甚者,同一種藥,本事無害,但用的場合分量變了,就是致命的毒藥。

唐秋這人身上已經打上了危險的標記。

他沒理由拿自己的命去信。

一路隨唐秋去到沈千揚房間,秦休才發現,他現在住的地方與沈千揚的房間同屬一個小院,隔得很近,即使是慢悠悠走過去,也不過才小半柱香時間。

唐秋同前幾次一樣,將他領到門口就自行離開。

秦休獨自推門進去,一進房間,看見房中的沈千揚,就覺身上不自在了幾分。畢竟經過昨日的事情之後,他兩人間的立場身份已被完全顛覆。原來沈千揚對他不過是再三試探言語撩撥罷了,如今自己身份被揭露,秦痕的生死被對方掐在手裏,沈千揚是刀俎,他就是那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但無論如何,他也不願就此示弱。

即使沒有爭的餘地,也不想退讓得毫無餘地。

將心裏的不自在攆走,秦休也不多說話,直接打開藥箱,取出要用的東西,再替沈千揚寬了外衣,找穴位落針,一如往常。

沈千揚如狼般犀利的眼在他身上巡視幾番,將他眉宇間的倦意和麵上的蒼白晦暗看在眼底,臉色略沉了下,卻也沒有再為難秦休,隻是閉了眼打坐運氣。

睡了小半日,又沒有吃什麽東西,秦休體力不如往常,一套針落下來,隻覺頭重無比,眼前的事物也有些顛騰打轉,唇上無半點血色,臉色更是白得跟紙一樣。若說他麵上哪裏還有點顏色的話,也就一對漆黑的眼瞳,和眼底的濃重陰影。

再無其他。

但精神再不濟,秦休好歹也強咬牙將整套針落完。

之後,秦休收拾好東西,靜靜看著一旁係著衣結的沈千揚,咬著嘴唇遲疑了陣,最近還是開口道:“我要見小痕。”

沈千揚係衣結的動作停了下,抬眼看了他一陣。看秦休如墨黑發被汗水濡濕貼在臉頰邊,蒼白的臉上隻一雙眼瞳黑弱點漆,薄薄的唇,俊秀的五官,全都透著種一碰就會碎掉的脆弱感。

沈千揚心裏揪了下,卻又有些別樣的快意。

這般脆弱的慕少遊,過去幾乎是不可能得見。

慕少遊太過驕傲,而過去的他,舍不得去踐踏這份驕傲。

心裏一簇小火焰轟地燃起,沈千揚揚眉笑了來,利若刀鋒的眼一寸寸掃過秦休全身,舉步過去,手掌扣住秦休的腰,一麵享受地撫弄著掌下人纖細的腰肢,一麵將他壓向自己,帶了情/欲氣息的熱氣噴在秦休頸側。

“不行,你先陪我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