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1章 厚臉皮上

厚臉皮上祁禦澤被兒子那模樣逗笑了,他抬手輕輕撫摸著兒子小小的背,安撫到:“乖哦,一會兒姥姥就會抱你了。”

祁禦澤說著,那滿含著笑意的視線一掃,瞬間就鎖定到米小小的側臉上,繼而就接收到林杏燃那雙帶著憤怒的眸子,讓他有些失笑,又有些黯然。

看來,他是傷了丈母娘的心了。

他移開視線,看到商於海對他做的手勢,明白這對母女倆顯然剛剛已經受了足夠大的委屈,今天無論如何,刀山火海,他都得帶著兒子,把這戲唱圓了,先顧全林家的麵子,其他的以後可以繼續爭取。

所有人都很有耐心地看著這一對父子在大庭廣眾之下賣萌,更多的人都是好奇著這對父子現在才出現的隱情。

祁禦澤抱著兒子接收到林軒宇的視線,恭敬地躬身鞠躬:“禦澤見過爺爺。”

“來者是客,汗青,好好招待。”林軒宇交代兒子,並不正麵和祁禦澤說話,他笑著起身迎接將軍。

從正位上站起,走下席來,恭拱雙手:“將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林老,你這是打我的臉哪!”

將軍一聽林軒宇那客氣的稱呼,有些不悅的臉色,知道帶祁禦澤過來,是觸怒了他的底線。

兩人平時招呼都是很隨意的,他雖然是個粗人,性子火爆,不過在林老麵前,他一貫都很和善。

果然和大家預測的情況一樣,這老頭兒很討厭祁禦澤。

當即就放低了姿態,聲音清朗:“林老呀,我鄭重地向你道歉,今天來得有點晚,主要是有點事情耽擱了行程;

這位祁先生,就是上次雪崩的時候,被我從九死一生的險地裏救出來的那位,在我一下飛機就攔住我,求著我帶他來府上提親,不然的話,就讓我重新把他和你們家那姑娘一起埋到當初的那雪堆下的山洞裏;

這不是不可能做到的嘛,所以,我隻好選擇了帶他過來提親了;

哎呀,你是不知道,估計你家汗青回來沒有說,當初救出來他們倆的時候,那場麵慘的喲,聽手下說,這小子毫不猶豫地替你們家那攝影師姑娘擋那一槍,不然何至於就舍得放手了?

咱們今天借著各位親朋的顏麵,就讓他自己來說非要來你們家提親的理由,大家都了解一下他的苦情,看看這一對年輕是不是應該走到一起。”

林軒宇聽得瞪大了眼睛,揶揄自己的老朋友:“你這老家夥,這麽長的一段中文,背著一定很費力吧!得了人家什麽好處,竟然這樣放低身段!”

林軒宇一看父親鬆動的口氣,就知道他要賣老朋友一個麵子了,這祁家小子太可惡了,設計他家小小出醜,現在再來托著這麽大一尊神提親,擺明了打算欺負人嗎?

這個老家夥也是滿嘴的狗屁,什麽時候他把這兩個人從雪崩的山洞下救了出來了?明明是自己把小小從那地獄一樣的山洞裏抱出來的,真是半真半假地糊弄人,精細地打草稿說謊話,老臉老皮地氣人。

當即就冷哼一聲,擠兌祁禦澤:

“祁禦澤!你來林家提親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明明那麽嚴厲地回絕了,人有臉樹有皮,你怎麽就不死心呢?

今天弄這樣一出戲,先是篡改紀錄片,後是托著強媒,步步緊逼,以為我們頗有壓力,就能讓你得逞了?

那是妄想!

我和你的舊怨還沒有消除,我的一個外甥女已經在和你結婚之前,就遭遇不幸了,雖然不是你直接害死了她,但是你也難辭其咎!

喜事變喪事,她落得屍骨無存,我妹妹和父親悲痛欲絕,現在艱難地找到了那可憐丫頭的另一個失散的雙胞胎姐姐,你竟然還要厚著臉皮來娶第二個!

簡直是欺人太甚!

我們林家的姑娘再嫁不出去,也不會兩個姑娘都賠在你的名下;

我也奇怪了,天底下的女孩子多了,你怎麽就陰魂不散地硬是纏上了這姐妹兩個了!”

他這話一出口,滿座嘩然。

難怪這樣出色的男子無法被林家接納,一切聽起來好像沒有絲毫回轉的餘地。

是啊,哪裏有姐姐故去,就接著要娶了妹妹的。

有人已經想起以前的事情,推知這個男子就是那個年輕有為的部長了!

頓時大家都開始議論起來,這到底怎麽回事,聽起來這其中的隱情好像十分複雜。

祁禦澤從不曾被人這樣地羞辱過,尤其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而且,林汗青的話說得刻薄至極,顯然是下定了決心,要堵死他娶米小小的念頭了。

祁一林從來看到的都是麵對著他們父子的笑臉,第一次聽到這樣疾言厲色、炸如驚雷之聲,嚇得躲在祁禦澤的懷裏,眼巴巴地瞅了林汗青,小嘴巴抿得緊緊的。

他稚嫩的心靈裏,第一次意識到,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很凶惡的人,也明白這裏好像不歡迎他和爸爸。

媽媽呢?

她在哪裏?

她不要寶寶了嗎?

這樣想著不覺間就開始小聲抽泣,不過他很清楚現在不是給老爸添亂的時候,隻能乖巧地抿著小嘴巴,努力地抑製著想要衝口而出的哭聲。

祁禦澤懷抱弱子,知道林汗青對他的恨顯然是無法消解的,尤其是他重提舊事,讓他一瞬間就心痛欲裂,是,他是曾經害慘了米小小,至今想起那段時間,他依然心驚肉跳、神情恍惚。

米小小聽著舅舅那番不留一點餘地的惡言,忘情地轉回頭,看著那個眸中淚光漸漸充盈的男子,她的眼淚瞬間就湧了出來,她能讓他們父子倆就這樣麵對這場不公平的審判嗎?

祁禦澤深深地吸了口氣,抱著孩子慘淡一笑:

“小小出事,我也是最傷心的人中的一員,我的心痛不亞於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你們試著想一想,我年屆三十才遇到了她,那樣乖巧伶俐的女子,我小心地寵著愛著,看著她一點點地成長成熟,我是真誠地奔著結婚、奔著白頭偕老去的;

世事難料,是我對她照顧不周,致使她被人傷害,我心底的內疚讓我忽忽欲狂,即便我揪出了凶手,為她報了仇,可我空虛的心卻再也無法填補起來;

她出事之後到現在,我一直都無法從悲傷裏走出來,夜夜失眠,痛悔交加,連工作都無法保證精力,後來隻好申請停職,出國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