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空投

兩人一架直升機,剩下的是運送武器輜重和醫護人員的。

到了目的地,進行實地空降,米小小他們雖然也都進行過空降訓練,可是,那也不過是在訓練場上空,乘著降落傘降落到清晰的地麵而已。

此刻,在祁禦澤的催促下,米小小已經把降落傘捆好了,可是一打開機艙,撲麵的悶熱之氣,她臉上的汗登時就滲出來了,覺得渾身的皮衣服不透氣一樣裹著,難受極了。

她探頭看向下邊,除了濃綠無邊的森林之外,就是亮晶晶的水域了。

她回頭:“降落傘會不會掛到樹枝上,或者落到水裏?”

“不是所有的空投都能讓你有所選擇的,你的匕首要放到容易拿到的位置,別讓降落傘把你拖到水底,誰知道那水裏有什麽東西,掛到樹上你怕什麽,你的強力索不正好派上用場?”

祁禦澤耐心地坐著,迎著強風,給她鼓勁。

米小小看到一朵朵漂亮的降落傘都打開了,襯著地麵叢林綠色的底子,豔麗醒目,瞧著異常的美好,她第一次意識到,跳傘真的是看起來很美好,實際上很糟糕的一件事。

祁禦澤抿唇,他不希望她驚慌失措。

米小小看著那些醒目的色彩漸漸都被綠色吞沒,一閃不見,她明白,不能再猶豫了,猶豫其實就是在消耗勇氣和力量。

“我下了。”她說完就按照訓練時候的標準身形,縱聲跳出機艙。

祁禦澤緊跟她身後看著她的身體飛快地向下墜落——墜落——他緊張極了,這丫頭怎麽還不打開降落傘?

不會是慌忙中摸不到按鈕了?

會不會遇到了一把壓根兒不能打開的降落傘,據說,這種應急品照樣有萬分之一的失誤。

終於,嘭地一下,米小小的身影後邊彈出了那鮮亮的顏色,那身影也開始緩緩悠悠地慢起來,祁禦澤這才鬆了口氣。

他目測那距離,她操作的很標準,並沒有延後,可是,他卻覺得那幾十秒的時間,太過漫長。

他檢查一下降落傘,然後輕輕跳出,微笑著看著掠過身邊的白雲,往下,再往下,他看到了米小小。

米小小一眨眼看到祁禦澤唰地從她的麵前掠過,他甚至還對她笑,可是——他怎麽一閃就不見了?

她大吃一驚,低頭看去,隻見祁禦澤的降落傘才剛剛張開,他正晃著身體仰頭對她笑。

那白牙齒晃花了她的眼。

靠,嚇她!這壞家夥!

“別看我,留心下邊,留心下邊!”米小小摸摸怦怦直跳的心髒,高聲喊,這個花癡男人,什麽時候了,還在向她賣萌。

米小小看著祁禦澤下降的速度,但是她怎麽都趕不上,無奈地時不時低頭看看下邊,口中喃喃祈禱,掛到樹上好了,千萬不要掉到水裏啊。

祁禦澤花樣跳傘都玩過,操控降落傘的方向自然不在話下,接近地麵的時候,他就看清下邊其實是一片空地,那片水域在很遠的地方,這裏壓根兒就看不到。

他仰頭,看著米小小那麽慢悠悠的地飄著,眯眼細看,這丫頭竟然雙手合十在悠閑地看風景,不由歎息她心理的強悍。

他哪裏想得到,那家夥竟然是因為害怕掉到水裏正在祈禱。

看來這些直升機曾經在這裏執行過此類任務,選擇的投放地點很好,除了兩三個人因為打開降落傘的時間太早,被傘下累積的風吹得偏離了下邊的坐標而被刮到了叢林邊緣,狼狽地被人救出來之外,其他人都安全著陸。

下邊的場子已經拉開了,三個野營大帳篷也都被很快地收拾妥當,一個醫務室,一個貯藏室,一個是趙千昆臨時的坐鎮指揮台,專家把通訊器材整理好,每個人的衣領裏都被放入了一個感應器,便於鎖定所在方位。

收拾停當之後,二十六個人分成了兩大組,分別指定了組長,再次審明了紀律和安全要點,就出發了,兩天一夜的時間穿過這片方圓五百公裏的熱帶叢林,到林子另一邊訓練結束,將有直升機專門等待送回。

一逼近叢林邊緣,清新的空氣就撲麵而來,悶人的濕氣讓人呼吸間都有流鼻涕的感覺。

那幾乎長成了林子的大榕樹和無數種叫不出名字的樹木,高可參天,樹冠濃密,遮天蔽日。

人站在那樹下,給人的感覺就像小蟲一樣渺小,根本微不足道。

祁禦澤寒聲道:“咱們都是老手帶新手了,必須負起責任,照顧好自己的同時,必須保護好身邊這些小戰士,把他們當成自己的親弟弟親妹妹,珍惜這樣患難與共的機會;

一進到這個林子,就收起曾經的狂妄自大和功勳,強大的自然會像駱駝踩死芻狗一樣,輕易地奪去任何人的生命,不管你曾經如何,在這裏必須卑微謹慎;

兩人一組,背對背警戒前進,指南針收好,手不離刀;

每一組配發的火力強的衝鋒槍歸老兵掌控,今天上午我們的任務是熟悉林中基本情況,不要求速度,大家可以一起走,熟悉磨合一下搭檔,到五十公裏之外的那條河休息吃飯,下午趕速度,我要說的就這些,完畢,出發!”

進入林裏,耳邊除了各種昆蟲鳥類雜亂的鳴叫聲之外,就是他們輕快的腳步聲。

大約走了十多裏,隻見林子裏的昆蟲越來越多,它們依附在樹葉樹枝,以及倒掉的樹幹上邊,幾乎無處不在,一不小心的碰觸,就會嗡地飛起一陣黑色的蟲霧氣。

很多人早就不顧炎熱,把衣服領子緊緊地扣住,安全帽後邊從來不曾用過的邊緣遮擋布,也都倒翻出來,把脖子護得嚴嚴實實的。

可是,那**的麵孔附近,不久就聚集起來大量的飛蟲,它們圍著人的臉,不知疲倦地上下翻飛,很多體檢和蜻蜓能夠相比的蚊子開始出現,四處叮人,大家慌忙取出驅蟲藥膏,也顧不得難聞難看,直接塗到臉上和手上以及所有**在外的肌膚上。

“靠,這鼻孔總不能堵上吧,呼吸裏好像都是飛蟲一樣。”一個強訓班的新兵不由嘲弄道。

“追捕逃亡東南亞或者邊界的毒梟,進入這樣的林子隻能是小兒科。”有一個特種兵接口。

“說話別忘了腳下,把腳步放輕一些,這裏的蛇類和蜥蜴之類的爬蟲,都隱藏在腐枝敗葉之下,別踩到它們。”

祁禦澤出聲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