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魅音勾人

商於海懶洋洋回以一笑:“瞧你那什麽表情?枉費A市父老鄉親的一片赤誠。”

祁禦澤抬起手揉揉額頭,瞧著即將擁簇到身邊的人群,頭疼地湊近他咬牙切齒:“搞什麽幺蛾子!我累了,那事你負責。”

“我靠,又想著我幫你應付。”

“不然?”祁禦澤輕飄飄地反問。

商於海認命:“我應付,我負責,是我牽的線,我當然義不容辭;

我這也是讓他們見識一下,從你的手裏為A市拿下業務,我承受的是多麽巨大的壓力;

還有,借此機讓這幫孫子見見你,那點子貓膩心思會收斂得更幹淨。”

“擋箭牌?”祁禦澤凝眉。

“怎麽能這樣說,我這拿著雞毛當令箭的人,不搬出你這尊神,怎麽鎮得住這幫人。”商於海眉眼都是笑意,明目張膽地解釋他這擋箭牌的作用。

瞧著祁禦澤的俊臉預料之中開始變黑,某男偷著樂嗬。

裏邊的十幾個人看到他們倆出現在大廳門口,不約而同地停止了交談,齊刷刷地起身恭立,露出逢迎的笑容來。

商於海介紹完祁禦澤,殷勤地在前邊帶路。

祁禦澤隨著他,禮節性地扯開微笑,隨意散漫地點頭,也不知道向著誰,或許,他誰都沒有看,可又讓那些人覺得,誰都在他的眼裏。

一直走到最裏邊的包間,入座,低頭,隨意地拿起筷子吃了幾口菜墊墊肚子。

商於海陪在一側,瞧著那幫人拍著馬屁敬酒。

這裏是祁禦澤祖上起身之地,慕名或者沾親帶故的亦有,他也不驕矜,爽快地有來有往。

商於海向他介紹些情況,瞅個空子就出去招呼外邊的記者了,畢竟還有兩個人,哪敢晾著人家。

祁禦澤沒有速戰速決的意思,他應付著這些人的殷勤,畢竟,軍需供應不是小事。

眼看著眾人戒心已收,火候正好,微笑斂去,話刀子丟得毫不手軟——“請各位盡量親力親為,這是惠及A市造福一方的正經業務,誰的環節質量上出了差錯,軍事法庭就不用上了,擱我手裏直接讓他有命賺沒命花;當然,順利的話,這肥缺以後都是在座各位的。”

該說的話說完,他放下筷子淡然道:“有些倦了!”

說完抬抬眼前放著的一杯白酒,舉酒入喉,而後放下酒杯,站了起來。

其他人也跟著紛紛站起,舉杯一飲而盡。

“祁某失陪了,各位請便!”

他說著隨意地扭了扭有些酸澀的脖頸,果斷地轉身離去,這樣莫名其妙的幾乎滿是陌生麵孔的飯局,他經曆過幾次就麻木了,可應付是必須的。

早有人殷勤地為他打開了包間內部通往幽謐的休息區的那扇門,避開了嘈雜熱鬧的大廳。

那些人都含著腰陪著笑,不約而同地起身跟在了他的身後——依依不舍地送他。

包間外邊是一條安安靜靜的鋪著猩紅波斯地毯的走道,透著一絲低調的奢華。

祁禦澤信步走出包間,身後和他保持著一米距離的送客們,小心地跟著。

他微微地擰著眉頭尋思,有必要這麽熱情?

轉而一想,也可以理解,畢竟,一大筆的長期訂單,對A市衰微不振的商業,絕對是極度**。

身後人精一樣的家夥們,對他的眉眼高低很了然。

可是,沒辦法,總要硬著頭皮跟下去。

他們花費了多大的功夫,才能見著他一麵,總共不過吃了十幾分鍾的飯,該說的話連開口都沒有,即便是現在跟在他的身後送他,短短的一段路,混個臉熟,那也是機會不是?

畢竟,部隊是國家養的,各種高端商品需求量,油水大得淹死人!

曖昧的燈光,照在他身後那一群衣冠儼然的商界精英身上,有絲黑魆魆的諷刺意味。

廊子盡頭,轉彎,他愣了一愣,站住了。

寬闊的走廊對麵的牆上,並排鑲嵌著六幅立體感極強的姿容俏麗的現代仕女圖。

他危險地眯了眼睛,商於海,這廝的花樣還真多!

這六幅兩米高的等距離地鑲嵌在牆上的畫卷離地一尺,畫框雕飾古雅,內裏卻不是畫,而是美人如花。

昏黃的射燈從斜上方照著,站在如同櫥窗一般的畫框內的幾名女子,姿態各異,身體上隻裹著素白的裹胸、短裙或者筒裙,肌膚在燈光下發著象牙一般的瓷白色微芒,那模樣,不單是活色生香。

祁禦澤收回目光,側頭逐一打量身後那些笑意殷殷的臉。

那冷硬如電一樣的目光,掃過之後,眾人身上幾乎都滲出絲絲寒意。

他冷哼一聲,目不斜視地踏入回廊繼續朝前走。

忽然傳來了一聲帶著點點沙啞的嗓音,低沉卻又有些慵懶的磁性:“人來了叫我一聲,先靠著眯一會兒,什麽人出的這餿主意,擺了半天ps,累得我渾身都疼。”

這宛如詠歎調一樣打破沉寂的聲音,帶著絲埋怨,帶著絲銳利,卻把身後那些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人,說得汗濕浹背。

祁禦澤本不願搭理的,可一閃神之間,竟然覺得心弦有絲波動:這聲音聽著怎麽這麽熟悉?

很熟悉!

熟悉到骨子裏。

“誰送的該死的騷蹄子,這麽不帶眼!”

不止一個人心底暗暗地罵,不過更加重要的是,祈禱著千萬不要是自己送的那個。

劍走偏鋒的露臉模式,隻能說此女勇氣可嘉,可這樣的場合,極不合適。

那站著的五個女子,神色變得有些不那麽平靜了,幸災樂禍的有之,倩然嬌笑的有之,冷若冰霜的有之,女人之間微妙的不動聲色的手段較量已經開始了……

祁禦澤抬手,示意大家噤聲。

他轉身朝著聲音傳出的地方,麵無表情地一一從她們跟前走過,直接地站在最後一幅畫麵前,這幅畫離他剛剛走來的回廊最遠。

這幅畫裏的女子,顯然就是剛剛說話的那個。

她站在櫥窗裏,背靠著畫框一側,纖細的腰身彎成一個優雅的弧度,精短的碎發黑漆漆地蓬著,發梢羽毛一樣參差不齊,掩蓋了她的半個麵頰。

她低低地垂著眼睛,似乎是在閉目養神。

昏黃的射燈下,她那一排長長的睫毛卷卷的俏得讓人心癢。

挺翹的白玉一般的小巧的鼻子,精致得讓人忍不住想捏捏。

那粉嫩的帶著絲橘紅色的唇,水晶一般的潤澤,微微地嘟著。

黑的發、白的頰,閃翼一般的睫毛,精致的口鼻,端的是個甜美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