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點撥愚兒媳

拐過去彎,避開了張雲萍的視線,米小小一下子就好像被抽走了底氣一樣,虛空地靠著牆壁喘著粗氣。

祁禦澤伸臂攔住她的腰,打橫把她抱起走上樓梯。

米小小一邊掙紮,一邊低聲地叫著:“不要啊,讓人看到不好。”

“沒人看到啊,知道你累了,乖哦,讓老公表示一下心疼嘛。”祁禦澤當然能瞧出小丫頭額頭上的冷汗了。

“哎呀,你媽媽的氣場太恐怖了,陪她坐了這麽一小會兒,我這背上都是冷汗,笑得嘴角都快抽筋了,喂——我看出來了,她——不喜歡我。”

米小小小聲地對著他耳語,仿佛擔心那個坐在客廳的準婆婆聽到。

“嗬嗬,別這樣想,她那人就那樣,挑剔慣了,你需要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一般和她這人打交道,她不出聲批評就等同於表揚。”

祁禦澤開導她。

“當真?”

米小小驚愕道。

祁禦澤煞有介事地點頭:“我們兄弟三個從小到大,早就被她那挑剔的功夫給訓練出來了,大嫂二嫂娶過來的時日也不短了,估計也適應了,就你初來乍到,可能被嚇住,不過,她這人,屬於口冷心熱的類型。”

米小小鬱悶地想,這口冷她是真切地感覺到了,心熱嘛,她怎麽才能感知到?

算了,和麵前這個家夥有一個微笑就好像帶著麵具的媽媽相比,她病病歪歪卻真性情的媽媽,也讓她慶幸極了。

不由低聲地歎口氣笑了。

“你笑什麽?”祁禦澤問。

“不笑什麽,就是覺得你能在這樣挑剔的媽媽眼皮底下,長成這樣的一副自信剛強的模樣,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米小小歎息著玩笑。

“唉,這你算是看走眼了,我從小就被她深深傷害過的心靈從來都沒有痊愈過,自信剛強什麽的,都是麵對工作時候,對自己能力的了解和信任,至於生活中的自信剛強,這評價高了,我其實很虛弱的,還需要老婆你經常鼓勵安慰才是。”

祁禦澤謙虛。

米小小鄙視了他一把:“裝過分了,就虛偽了哦。”

“嘿嘿。”祁禦澤笑得賤賤的,抱了她直接上到了三樓,進入爺爺的藏寶閣裏。

底下客廳裏張雲萍垂了眼皮,恭敬地問祁大友:“爸,這丫頭你見過?”

祁大友抿唇,把眼睛從鼻煙壺上收回來,道:“嗯,很有趣的小丫頭。”

“唉,咱們家的小禦啊,什麽都挑尖兒,配著這麽個拿不上台麵的小丫頭,會不會委屈了他?”

張雲萍試探著說話。

“嗬嗬,什麽叫委屈?他自己看上的人,怎麽可能委屈?”祁大友好脾氣地看著她。

“他雖然有年齡在那裏放著,其實在女人場上的經曆單薄得很,這眼光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張雲萍笑得很難受,她的心裏更難受,眼看著老頭子都看上眼的人,她覺得自己有些不甘又無奈。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這丫頭身上幾乎沒有一點可取的地方,配不上咱們家的小禦?”

祁大友覺得很有必要做做兒媳的工作了,瞧著那小丫頭,第一次見著他們三個老頭兒還能泰然自若地逗趣兒,怎麽一進他們家客廳,就拘謹成那副模樣,顯然那是個冰雪聰明的小丫頭,瞧得出眉高眼低。

“你不這樣覺得嗎?沒有家世就算了,這長相也拿不出手,一看就太嫩綽了,和咱們禦澤站在一起,不怎麽般配。”

張雲萍一聽老爺子說話這麽明白,也直抒胸臆了。

“雲萍啊,你這話就叫本末倒置了;

什麽叫愛人?

意思就是愛的就是那個人,因為喜歡那個人,她身上所有的一切就都能愛屋及烏地喜歡了;

如果考慮了家世,考慮了長相,再考慮各種細微末節的,連人都喜歡得不得了的,符合條件的能有嗎?

即便有,那個人若不是命定的那個,能把她好好地捧在心窩窩裏過一輩子嗎?

你用自己的那套標準,幫他做了多少次媒了,怎麽還不長記性?”

祁大友問。

張雲萍不滿道:“老大老二家的媳婦,都門當戶對的,你不是也挺滿意?”

“滿意的是人,然後家世配是附帶的;

咱們這樣的人家,架子撐了起來就成,還需要什麽樣的門當戶對來幫襯?

這麽多年,你和這樣的親家處著,什麽都要比,什麽都要講究,你覺得挺好,還是已經習慣了?”

祁大友說著笑了。

張雲萍想了想道:“咱們這樣的人家好像都是這樣過的,富貴抱團,樹大根深,有什麽好不好的。”

祁大友見兒媳還是抱著老觀念,不由開導道:

“政局多變,領導班子年輕化、國際化是大趨勢,這時候,少給人結黨營私的印象,才能明哲保身,走得更遠;

禦澤的幫手足夠了,不要再給他添些無謂的後台,讓人警惕起來,挑剔他的刺,什麽事兒就都毀了。”

張雲萍一聽神色一震,她雖然對老爺子多年不活動著讓這個小兒子升遷,頗有微詞,可是,聽他這一說,明白原來是另有大用。

當即就笑了道:“爸您說的極是,難怪擎石總是說你老的眼光是最毒的,什麽時候都能長著前後眼。”

祁大友不由大笑道:“嗬嗬,我哪裏有什麽前後眼,隻是吃得苦頭多了,看的也多了,比你們看得遠了一些罷了;

咱們這個層次的人家,到現在孩子都成了官二代官三代了,家裏的女孩子大都是出國留學,遠離真實的國內生活,大家的孩子的思維模式基本差別不大;

娶了這類人家的姑娘,對禦澤的幫助其實很小;

尤其是現在,不知道多少人都盯著他的婚事做文章,聯姻要低調,低調才能不樹敵,才能不惹眼,他的仕途才可能平步青雲。”

祁大友說著從茶幾底下抽出一張報紙遞給她:

“你看看,業家的那個混跡時尚界的丫頭回來了,看看她說的是什麽話,她老爸前幾天還拜托我的一個老朋友詢問禦澤的婚事,你琢磨琢磨,她說的回國的原因,那話裏的男孩子,是不是就是咱們家的小禦?”

張雲萍接過那張印刷精美的彩圖報紙,一眼認出來業嫻了。

“嘖嘖,業家那細胳膊細腿兒的丫頭竟然出落成這副模樣了。”張雲萍的眼裏充滿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