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近家情怯
“相比較米小小適應環境的機靈勁兒，從咱們市裏考出去的其他人才就不那麽讓人樂觀了。”市長歎息一聲。
書記點頭：“現在著手培養也不晚，今年咱們市送走的那個考上北大的孩子，定期安排人去看他，照顧他的生活，教給他一下為人處世的常識；一個高層圈子想打入進去，很難的，想想他的同學，將來是各個行業的翹楚，就需要目光放長遠一些，為A市以後的發展，儲備一些高層次的人脈。”
眾人連連應聲，各人上了自己的座駕，先後離開了。
米小小拐進家屬院，看看天色估計是吃晚飯的時間了，院內沒有什麽人，飛快地閃入自家的門洞，那曾經讓她覺得破敗灰暗的樓梯，此刻也顯得溫馨熟悉，一想到媽媽就在上邊等著她，不由覺得這胸中淤積的思念、內疚以及擔心，讓她眼睛酸澀。
就一溜煙往自己家裏跑，雙臂一用力，一步五個台階地跳，噌噌幾下就到了家門口。
她側耳聽聽，聽到裏邊有人的說話聲，輕言細語的，她都辨別不出老爸的聲音了。
緊張地捏捏拳頭，咯，真是太緊張了，祁禦澤這貨，竟然能讓老爸恭恭敬敬地請了回來，剩下她一個人站著門外，煎熬啊煎熬，她進去第一句話該說什麽？
米小小喘喘胸口的低氣壓，緊張地搓搓手，正尋思著再偷聽一會兒，門已經被米媽媽拉開了，她曾經蒼白瘦削的臉頰豐腴了很多，眉眼裏盛滿著笑意：
“小小，跑那麽快幹嘛，看這憋得氣都快透喘過來了。”
米媽媽也覺得米小小好像是長高了一些，穿了靚麗的雅粉色的長風衣，好看得就像掛曆上邊的漂亮女孩子。
“媽，我這不是太想你了嘛，嗬嗬。”米小小傻笑著挽住媽媽的胳膊進屋，把房門從身後合上，一抬頭，亮堂整潔的家差點讓米小小驚呼出聲。
顯然是時間太緊，來不及裝修，就隻徹底地打掃一遍，牆上粘貼了古雅的壁紙，客廳換了一套溫馨的布藝沙發，老掉牙的24寸彩電換成了32寸的液晶，掛在牆壁上，顯得房內寬敞了很多。
而那些準婆婆讓送來的禮品，把她住的小屋都堵得嚴嚴實實，連門都合不攏。
瞧著從門口進來的兩個女人，依稀相似的眉目和身形，沒有煽情地擁抱，也沒有因思念而生的眼淚，米小小媽的一句話讓祁禦澤心頭的緊張都卸了下去。
看來，這商於海的工作確實做得到位。
“小小，去洗把手，端菜開飯了。”米大順看到女兒進來，和往常一樣地粗聲大氣地吩咐女兒做這做那。
“爸，你們聊著，馬上就上菜。”米小小和祁禦澤一對眼神，笑得甜蜜蜜，脆生生地應聲，跟著米媽媽就小跑著進了廚房。
“媽，你出去吧，這身體剛剛好了些，不要讓油煙給熏到了。”米小小說著，雙臂環著媽媽的肩膀，把她往廚房外邊送。
“嗬嗬，你爸爸準備了好久的拿手菜，我不過是幫著端出來，怎麽可能熏到。”米媽媽顯然被女兒過於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很不習慣；她更樂意為久不在家的女兒做點什麽。
祁禦澤已經起身過來，扶了米媽媽到沙發上坐了，口中說：“媽，您就坐著，我和小小來端菜布飯。”
祁禦澤轉身進到廚房，望著米小小抿唇笑：“有沒有挨打挨罵？”
“嗬嗬，多虧你逼著我跟來了，不然，我不知道要糾結多久。”米小小拍拍咚咚直跳的小心髒，偷偷往廚房外瞅瞅。
“感激的話就不要說了，晚上用行動表達好了。”祁禦澤接過她手裏遞過來的一盤菜，耳語道。
米小小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不由舉起菜鏟子對他揚揚，以示威脅。
米大順一邊收拾茶幾上邊的果盤，整理好茶幾，一邊問老婆：“怎麽樣？滿意吧？這丫頭出去了半年就有了大人的模樣，唉，這下以後咱們倆就什麽也不用擔心了。”
“你說咱們這小門小戶的，她婆家的人會不會瞧不起？”米媽媽有些擔憂道。
“你看看那麽多的禮物，都是親家母讓帶來的，如果她不是那麽樂意咱們小小和她兒子好，怎麽會這麽大費周章，從老遠的地方給咱們送這麽多的禮物來；
不是說這禮物收買了咱的心，隻是這份心思讓人覺得人家對這次拜訪足夠重視。”
米大順寬慰老婆，米媽媽覺得他說得有理，眼角掃到廚房走過來的人影，也便不再說什麽，隻是笑笑：“這兩個人看著也挺般配。”
“嗯嗯，是挺配。”米大順看看端菜過來的祁禦澤，清清嗓子，示意老婆不要再多說了。
等祁禦澤轉身離開，他才小聲道：“我剛剛看這孩子也沒有什麽架子，一會兒你該問的事情都要當麵問問，不能人走了，你又後悔得不得了。”
“真的讓小小也跟著他住酒店？這不結婚住一起，麵子上不好看吧？”米媽媽沉下臉道。
“你老觀念了不是？人家對著咱，爸爸媽媽都喊了，商總說了，他們倆一直都是聚少散多，這次回來看我們，總共也就停留五六天，回去一個上班一個入伍，再見一麵估計最少得要一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趁這時間好好地培養一下感情很必要，小小可給我說了，不準我刁難，這是她費了很大的功夫才追到的男朋友。”
米大順小聲地對她交底。
米媽媽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瞧著他：“你就編排吧，你編排誰說這話我都信，咱們小小會說這樣的話？我女兒什麽樣的人我能不知道？她會說出這樣的沒臉沒皮的騷情話？她才多大？”
米大順嘿嘿一笑：“你知道的是在你麵前的女兒，她常年照顧你的病，怕驚嚇住你，連說話都不曾高腔調過，什麽都收斂著哪，那脾氣野貓一樣的倔強難馴，她在我跟前但凡稍微溫順一些，我會這個張牙舞爪地對她？
你忘了她曾經一肘擊讓我翻到在地，又一腳把我踹倒在客廳裏？這事過去了不過是多半年吧。”
米媽媽有些鬱悶了，米小小真的是這樣，她說不準心裏是喜是憂，女兒當真是長大得連她都覺得陌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