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一吻成灰

大缸早已經殘破不堪了,可是,殘存的缸片,依然高大得讓人能輕易就想象得到它曾經的雄偉。

陽光暖暖地照著它,上邊長著的那些藤蔓早就枯黃了,米小小站在那個大缸的旁邊,輕輕地閉上眼,抬手手指一伸,準確地指向了一個方向:

“那裏,就是那裏,靠左邊的這棟樓從東邊數的第二個窗戶,就是我曾經給你說的那個男生的病房,我常常站在這裏看著那個方向,我總是能感覺到,他也在看著我。”

米小小的眼神很悠遠,似乎真的一直看到了那個窗戶的深處。

祁禦澤覺得眼睛發澀,喉頭有些哽咽,在他生命中最黯淡的那段歲月,竟然是她陪著他走過的。

米小小悵然地收回目光。

時光是一把功能神奇的雕刻刀,米小小的腦海裏出現了電影裏常見的拍攝手法,比如在《神雕俠侶》裏,同樣的兩個場景切換,一秒秒的瞬間,童年的楊過故意落入水中,可是他從水裏撲棱著水珠跳出來時,卻已經成長為唇上有些微絨毛髭須的翩然少年,喊著小龍女姑姑;

而米小小幾乎能想象到自己似乎是站在那個窗戶後邊的一眨眼功夫,時光漫過她的身體,就讓她長成了現在這樣長手長腳的少女模樣。

她從站著的大缸殘片上一低頭,看到祁禦澤那張神色複雜迷亂地望著她的英俊的麵孔。

“怎麽了,你?”她訝然地問,她幾乎不曾看到他這樣的複雜的神色。

祁禦澤上前一步,伸臂用力地抱緊她的腰,耳語道:

“他的確一直在看著你,看著乖巧的你,看著頑皮的你,看著固執的你,看著堅強的你,小小,說不定從那時候開始,你就把你這古靈精怪的小模樣,種到了他的心中。”

咦?

米小小困惑地看著他,他說這話什麽意思嗎?

怎麽聽著這麽的詭異。

這麽煽情的排比,不像是吃醋啊!

祁禦澤似乎沒有回答她疑問的打算,隻是百感交集地抿唇一笑,大手握著她的後腦勺,把她的頭按下,噙住她因為愕然而微張的小嘴。

他的愛曾經在這裏等了他這麽多年,帶著無助帶著絕望帶著孤苦帶著憧憬,如今,他終於明白這麽多年的悠悠****,無著無落的心為什麽總是苦得死寂一片,因為他依然在等著她來喚醒。

他放開她的唇,深情地凝視著她。

“小小,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裏!”

米小小耳朵轟鳴,嗡嗡然之間對上他那深邃熾熱的目光,緊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連眨眼都無法做到,隻是用眼睛接受著他的眸子裏傳遞的信息,那一刻,她覺得山崗上的風兒溫柔,斜陽暖心,連帶著似乎聽到了清脆的鳥兒的鳴叫——他的麵孔一點點地放大,終於又印上了她的唇,他強有力的臂彎幾乎要把她的小腰折斷,一直用力一直用力,似乎想要把她緊緊地嵌入到自己的懷抱裏。

嘴唇被熱情地堵著吮吸,熾熱的呼吸相互繚繞,身體被他一股勁兒地往懷裏按,胸腔的空氣幾乎都被他擠壓呼吸殆盡。

一吻成灰啊!

米小小覺得自己幾乎被他這一吻吸走了全部的精神氣,身體軟軟的,臉蛋發燒一樣滾燙,渾身無力。

她的頭輕輕地掙紮了一下,祁禦澤回過神,把控製著她頭部的右手略微鬆開了一些:

“現在明白肺活量的重要性了?讓你鍛煉憋氣你總是偷懶,不加把勁兒努力,你可能會成為第一個被熱吻吻暈的女人了。”

他悶聲笑著,看著她長長地吸氣的動作,好笑地嘲弄她,那胸腔裏傳遞出來的笑聲帶來的震顫感,讓她羞愧得無地自容。

變態啊啊啊,老是用嘴巴堵著她的呼吸來訓練她的肺活量,每次總是在她眩暈的臨界點才放開她,他原來也知道會把她憋暈的,她也曾經無數次地擔心自己會不會是第一個因為親吻而被憋死的幸福又悲劇的女人。

米小小羞紅著臉抹去唇瓣上的濡濕,狠狠地呼吸了幾口空氣,才有了反唇相譏的力氣:“用武力來脅迫人,算什麽男子漢!”

祁禦澤抿抿唇,聲音帶著絲絲魅人的喑啞:

“我覺得這隻是本能,隻是投入而已,自身實力如此,忘情處失了力道也沒辦法,選你這樣一個功夫強悍的女孩子做女朋友,也是有著先見之明的;或者,你覺得和一個吻著被你小指頭一推就倒的男人接吻,會更有味道?”

靠要不要這麽橫啊!

實力強拳頭硬就敢這樣地公然蔑視她?

“唔——沒有想過,這建議很有意義,我要不要找一個試一試呢?”某女不怕死地歪著小腦袋做出沉思狀。

隻見祁禦澤眼神危險地一眯,胳膊一彎又箍住她的腰,迅速而熟練地把她的小嘴巴又堵住了。

某女後知後覺地掙紮——被製,擺頭——被按,鎖喉——被忽視,踢腿——被住,啊啊啊,她甚至連合上小嘴巴咬人家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她很為自己的柔弱和偷懶而羞慚,難道他真的舍得把她捂死?

她就不信了!

可是,胸腔的空氣越來越少,她的眼淚都快要憋出來了。

——話果然不能胡說,她是不是要被他這樣給捂死了?

最後她乖巧地不再動了,示弱地回應他,希望某人在她昏厥之前能放給她一口空氣。

可是某男顯然覺得需要懲戒一下她,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兀自吻得氣定神閑。

無奈她隻好靈機一動開始裝暈了,和某男多次強強對決未有過一次勝算,如今她裝暈的本事倒是練得出神入化了。

祁禦澤覺得懷裏的小女人身體忽然開始抽去筋骨一樣,變得鬆軟,無語地鄙視,又來這一套,都不能有點骨氣!

當即狠狠地抽走了她胸腔的最後一絲空氣,放開了她,抬手幫她順氣。

“有實力才有話語權,希望你明白。”

“呼呼呼——呼呼呼——我的體力我的性別我的重量我的訓練時間我的一切的一切都比你弱,你這是恃強淩弱,不公平!”

米小小呼呼地喘著粗氣,也不裝暈了,氣憤地指責這個野蠻的家夥。

“我們這又不是打鬥,不過是肺活量的一次比拚而已,而且,你通過一定強度的訓練,即便打不過我,脫離我的掌控絕對會做到,你這段時間偷懶了。”

祁禦澤閑閑地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