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十年之約

張雲屏忍耐著火氣,一臉無辜道:“豔如,你多年都沒有回來過,咱們這姑嫂的關係有些疏遠,可是,教唆人給你添堵,這事兒我也做不出來,小小雖然沒有見過什麽大世麵,可是眉眼高低還是能聽出來的;

我們一家子都嬌著寵著的小丫頭,從來沒有受過什麽氣,更沒有看過什麽人的臉色,你說她小保姆,傷害她在前,她這才無禮在後;

她和你叫板,是你不尊重她在前,而且,她的話都是依著你的話反駁的,說得沒錯。”

祁豔如被她說得麵紅耳赤、啞口無言,轉而把目光惡狠狠地移到米小小身上:

“等等等等——你們一家子都嬌著寵著的小丫頭,她先是喊你阿姨,然後又喊你媽,她這身份讓我有點摸不著頭腦,她到底是誰?”

“這丫頭是禦澤的女朋友啊。”張雲屏以為她早就介紹過了,現在聽來,她竟然好像真的沒有介紹過。

“什麽——”

張雲屏那話音一落,周圍的那群年輕的女子都驚呼失聲,尤其是業嫻,她竟然故作驚訝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阿姨,這怎麽可能啊,禦澤他——他明明說了等我回來就和我好的。”業嫻看看大家聚集到她身上的滿是探究的目光,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些突兀了,說完後就低了頭,手指捏著衣角扮害羞。

祁豔如大笑:“我看二嫂你也是瞎操心,都有了兩個兒媳婦了,還至於盼得這樣沒品?

不知道從哪裏弄出來一個鄉下妮子,就敢胡亂塞給禦澤?

等我見過了叔父再給你論理。”

說完又嗬嗬低聲嗤笑,指著米小小:

“哎呀,沒見過你這麽厚臉皮的女孩子,連訂婚都沒有舉行,這媽媽媽的就喊上了,這就是你家的家教?”

米小小好整以暇上前一步,伸手捏了她的手指壓下去,甩得她一個踉蹌:

“說話手指頭戳到人臉上,撒潑回你家撒潑去!你這八丈遠的準姑媽還真管得寬,不是你手指頭都要戳到阿姨臉上,我會慌得喊媽嗎?再說了,隻要我們倆一個喊得開心,一個應得舒暢,與你有一毛錢的關係?閑雜人等靠邊站。”

祁豔如被她甩得一個踉蹌,被業嫻扶著剛站穩,又聽她一再和自己叫板,尤其是不停地喊她閑雜人等,氣得跳起來,撲過去沒頭沒腦地一巴掌就往米小小的臉上扇。

米小小漫不經心地側頭躲過,胳膊輕易一抬,就捏住了她高高揚起的巴掌,逼近她的臉,冷笑道:“沒有再三再四了,你再敢動手試試!”說完丟開手,涼涼一笑轉身走了。

祁豔如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腕,剛剛那一捏之痛,讓她痛得眼淚都快要掉出來了,她也不是個有眼色、懂進退的,慣常別人讓她,看到米小小敢這樣當眾捏她,一再不給她顏麵,當即就不假思索地跑過去,罵道:

“蹬鼻子上臉了,你就是祁家的媳婦,我還管教不了你了。”她一邊罵著,撲到米小小的背後,甩著那隨身攜帶的鱷魚皮的包包就往米小小的背上招呼。

米小小滿頭黑線,十分無語,在驚呼聲裏,頭也不回就準確無誤地抓住那襲擊她的包包,隻一拉,就把祁豔如腳步踉蹌地提留到自己麵前,抓了她的胳膊,背對身後的人。

米小小對著祁豔如呲牙咧嘴地笑笑,低聲道:

“真讓人心塞,聽不懂人話?”

祁豔如驚恐地覺得米小小捏著她的胳膊簡直就像鉗子夾著她,直接把往沙發那邊推,她連一丁點的抵抗力都使不出來。

“你——你——你——”她結結巴巴地痛得紅了臉。

“別再惹我,今兒是爺爺的好日子,我不會讓你摔得很難看,再敢不知好歹,試一試就知道我的手段了。”米小小笑吟吟地小聲在她耳邊說著話。

強勢地扶著她,把她推到沙發邊。

張雲屏眼睜睜地看著這好像掐架的兩個難纏的女人,手足無措。

忽然看到門口人影一晃,那高高大大的模樣,赫然就是她的小兒子祁禦澤,當即就說:“禦澤回來了。”

米小小一聽祁禦澤回來了,就丟了那難纏的老女人,抬頭,隻見祁禦澤一生筆挺的軍裝,肩章粲然,懷裏抱著一大捧的紅碩的花朵笑著向她走來。

她一閃神之間,就被那祁豔如伸手揪住頭發往沙發上邊按。

她不耐煩地一抖手,祁豔如就被她撩得一個踉蹌,倒在一邊的沙發扶手上。

米小小無奈地巴拉巴拉短發,對著仰躺在沙發上邊的老女人氣淋淋地說:“你這女人怎麽都看不出我對你有多手下留情呢。”

她說著正準備走過去,隻見身邊人影一閃,那業嫻已經花蝴蝶一樣翩然地擠出了圈子,迎著祁禦澤興衝衝地跑過去:

“禦澤哥哥,你知道我今天要來,還特地買了花兒送我嗎?”

她那聲清亮的聲音,滿大廳的人都被她吸引走了注意力,以他們倆為核心,所有人的目光都關注了過去,充滿著興致。

果然是金童玉女一樣的般配,那一大捧的紅豔的花朵,就那樣靜靜地放在兩個默默凝視的男女之間。

畫麵唯美極了。

祁禦澤看清麵前的這個女人赫然就是搞得他今天半天都焦頭爛額的業嫻,禮貌地抿唇一笑,手裏的花卻已經被業嫻近身抱入懷抱,他看著她狡黠地對他笑的明眸,無奈地鬆了手,不然,這女人就賴在他懷裏了,於是那束花順利地到了業嫻的臂彎。

業嫻笑眯眯地把美豔的麵孔埋到花裏深深地吸了口氣,一副陶醉的模樣,抬頭甜蜜地笑著對祁禦澤說:

“禦澤,你果然記得十年之約,連我最喜歡的火烈鳥花,你都備好了,我知道你是要給我一個驚喜的。”

祁禦澤鬱悶不已地閉了下眼睛,強迫自己沉下心,道:

“什麽十年之約?這花壓根兒就不是——”他看看已經被她死死地抱著的花束,再看看聚攏過來的親朋好友,修養和風度讓他十分無奈地改了口道,“歡迎你回來。”

業嫻聞言笑笑地仰頭望著他,忽然伸手拉住他衣角,把上邊沾著的一莖花蕊給捏了下來。

米小小眼睜睜地望著那兩個人深情款款地輕笑低語,驚得眼睛都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