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準公公召見

祁禦澤從來沒有見過像他這樣年齡和軍銜的人擔任過這個職務,這種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滋味,他還沒有上任就能清晰的感覺到。

他想到了以前和爺爺的談話,說等他婚事穩住了,這職務就該動動了,誰知道說動就動,而且動的這一下,堪比地震。

他下午剛接到任命的時候,借口上衛生間,雖然很想給爺爺打個電話,又想到隔牆有耳,忍了;

剛進屋的時候,想給虎著臉讓他敬畏的老爸打個電話,卻不知道說什麽,也忍了。

他們一定知道了這個消息,卻沒有一個人打電話來祝賀叮囑他,估計是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吧。

他知道家人能推他到這一步,絕對是盡力了,而且,這樣的位置也不是他們的能力能及的,隻能說是時勢使然。

領導換屆,需要新鮮的血液補充上來,他正好就入了人家的法眼。

抽空是不是和那些可能關注自己的人表示一下謝意?

他思忖著該怎麽做。

反複思量最終決定安守本分,抓緊時間上任,和前任順利交接工作。

然後就耐心地把新單位的情況了解一下,那兩個虎視眈眈的副手,不知道眼睛睜得有多大,在尋找他的錯處!

勝任新職位,這才是當務之急,其他的都往後放放再說好了。

祁禦澤抱緊懷裏柔若無骨的小身子,舒服地閉上了眼睛,風再大雨再猛也得睡覺不是?

林杏燃的病情第二天就穩定了,可是誰敢拿話再刺激她啊,她也整理不出給老公女兒坦白往事的頭緒,更多的是對家裏長輩的愧疚悔恨,一時間五味雜陳,就把老爸林軒宇給晾到那裏了。

林軒宇那點皮外傷,哪裏會讓他往眼裏拾?

就是巴巴地惦記著女兒林杏燃的情況,又不敢冒昧地過去看望,打米小小的手機,她看來看去,愣是沒有勇氣接聽;他又給祁禦澤打電話,直接就是勤務兵王小洛接聽的,告訴他頭兒在開會。

這林軒宇想了這麽多年的女兒,終於到了跟前,竟然一個照麵就暈倒了,他急呀,從來都沒有這麽沉不住氣的急。

於是想了想,就給祁大友打了電話,讓他出麵去說和這件事。

祁大友不由笑了,勸他安心等等:“你閨女在病房裏躺著,又飛不了,急啥子啊這是?”

“不急?換了你試試?”林軒宇聽他站著說話不腰疼,不由急了。

祁大友很爽快地支招:“哈哈,我倒想試試,可是我沒有女兒讓我去熬煎啊?聽我的話,慢慢來,要是再等兩天還沒有動靜,我就讓容雲去說,畢竟那是他的親家,好溝通一些。”

晚上的時候,祁大友就給兒子打了電話,讓他抽空說和說和林家的事情。

祁容雲聽著眉毛梢子就擰得老高,這千裏尋親終於有了下文,竟然停在這裏了,林杏燃再和老父親鬧別扭,米小小那麽大一個女孩子了,懂事地從中周旋著多好,幹嘛讓他這樣冷臉的人去做這種事情。

不過既然老父親吩咐了,他就隻有遵命的份兒。

接下來的兩天,祁禦澤忙得腳不沾地,連給米小小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抽不出來,更不要說回家了。

米小小忙完了醫院忙家裏,做了滿桌子的菜,等得天色發白,也沒有等到祁禦澤回家,不由心底有了怨艾,這才想到清晨那人走的時候,給她交代的話,說是這些天會很忙,讓她別等他了。

揉揉有些發暈的頭,晚飯都沒有心思吃,就跌跌撞撞地衝到臥室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手機聲響,以為是祁禦澤,連忙撈起手機,睡意朦朧地接通了。

米小小聽著那有些熟悉的威嚴的聲音,覺得耳膜都有些嗡嗡嗡地幻聽,在哪裏聽過呢?

瞬間之後,她確定了電話裏說話那人的身份,這嚴酷冷硬的聲音輕易就把她的睡意嚇跑了,連忙一骨碌爬起,跳到床下端端正正地立正,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付。

掛了電話,她愣愣地眨眨眼,看看上邊陌生的號碼——啊啊啊——祁禦澤的老爸要見她!

額——她對這個僅僅見過一麵的長輩,心存敬畏,和其他主動向她示好的祁家人相比,祁容雲表現很難接近,見麵那一晚,除了和她打了聲招呼,壓根兒就沒有再瞅她一眼,更沒有和她說過半句話。

回想起麵對他的時候,連祁禦澤都得小心謹慎地說話,她算哪根蔥啊!

她鬱悶抓狂地隻想暴走,從臥室赤著腳咚咚咚地走到客廳,又咚咚咚地走回臥室,小爪子揉著自己蓬亂的短發,弄不清楚這準公爹叫自己要說什麽。

敘舊?

純粹是妄想,那麽一個日理萬機的人物抽出時間見她,怎麽可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示威?

米小小腦子裏的警鈴大作,難道嫁入豪門的拿錢侮辱人的戲碼,輪到她身上竟然是由公爹來扮演黑臉?

讓她放棄做特種兵?如果他真的說了她該怎麽回答?

……

汗死,胡想什麽啊!

他要是不喜歡自己,阻止他們訂婚的能力估計還是有的,沒必要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再來這麽一個小動作。

拿起手機看看時間,眼睛不由瞪得滾圓——哢!貌似離約定的時間隻有一個小時了!

啊啊啊,等等等等,約定的時間不是下午嗎?

米小小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使喚了,揉揉眼睛,再看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覺得自己真的要死了,她怎麽可能一覺就睡到了下午?

揉揉空得咕咕叫的肚子,跑到窗戶邊揭開窗簾一看,冬日的太陽帶著暖意,絕對不是上午時候有氣無力地掛在半天空上的白盤子,她確定真的已經是下午了。

馬上開了衣櫃換衣服,看看滿櫃子這段時間穿習慣了的便裝,覺得見他老人家還是穿軍裝好,抬手把擠到櫃子邊上的軍裝取出來,隻是摸在手裏,她慌亂的心竟然就沉穩了許多。

果然穿衣服不一樣,這對應的感情就會不一樣。

難不成她這段時期情緒唧唧歪歪的不正常,都是那些花花綠綠的衣服鬧騰的?

屁話!米小小隻覺得這個念頭一閃,那臉蛋就騷愧的滾燙滾燙的!

心裏不得不承認,她曾經無比強悍的小心髒,竟然真的在不知不覺間被物質腐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