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時光難掩傷痛
這張碟子是他很早就製成的。
那時候，他還是以攝影為業。
後來，為了提醒他那越來越模糊的記憶，無論他搬到哪裏去住，這張碟子都能被他隨著帶到哪裏，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為什麽，難道就是為了現在的時刻嗎？
時間不長，隻見電腦屏幕上出現了一張張循環播放的照片，上邊的人物，赫然是他和花飄雨年輕時候的模樣。
祁禦澤的淚水盈滿眼眶——他的手指緩緩地伸到那冰冷的屏幕前，卻無法觸摸到那溫潤的質感。
那時候他們多麽年輕多麽陽光四射啊！
照片的背景有校園裏的，有小餐館裏的，有各種各樣的背景，往日的一切重新在他的眼前重現。
這麽美好的過往，她當初為什麽能狠心地一言不發就拋下他逃開？
他尋了她那麽多年，為什麽她就能杳無音信？
就在他要靜下心經營另一段感情的時候，她竟然又回來了！
為什麽半年之前，她不回來呢？
她說的對，你還是那麽自戀，以為她還和你一起惦記著從前的一切嗎？
難道不是嗎？
她一定是內疚的，連他說的那麽刻薄的話，她都能麵不改色地接了，還能一針見血地說出他的逞強。
如果不是王小洛把他推了出去，他都不知道自己還會說出什麽不經大腦的話來。
說不留戀那是假話，在看到她的一瞬間，他渴望天地之間就剩下他們兩個人默默相對，他有那麽多的委屈和怨恨都沒有來得及說出口。
可是，能留戀嗎？
他們早已回不到過去了。
祁禦澤抬手抹了一把不舒服的麵孔，那觸手的濕冷，讓他萬分的驚愕——他的淚水，他以為自己早就心如寒鐵一樣的冰冷了，卻在這樣的夜晚對著他們的過去流淚。
他無聲地嗚咽著，不知道如何抒發他此刻這悲苦的感覺。
王小洛回到房內，急得團團轉，他想想，隻能給商於海打了電話。
商於海這樣的夜貓子當然還沒有睡，他看到王小洛的號碼，連忙抬手屏退了陪自己的女人，小聲說：“怎麽了？”
“今晚趙黑山過壽，我陪頭兒過去了，沒有想到竟然能在趙家的舞會上遇到花飄雨，這個該死的女人，她刻意約見頭兒好幾次，都被我想辦法擋住了，千算萬算，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遇到。”
王小洛懊惱不已，好像他沒有照顧好祁禦澤讓他感染了病毒一樣的難受。
“他怎麽樣？”商於海關切道。
“還能怎麽樣，很失態而已，把馬超的手都握痛了。”王小洛無奈道。
“他和那女人說話了？”
“當然說話了，好在頭兒說話很難聽，一般女人估計早就被頭兒說哭了，她竟然愣是笑吟吟地接了招，好脾氣地像說小孩子一樣說了頭兒兩句，咳咳——幸好，頭兒毫不示弱地給她了難聽話，就被我推了走開了。”
王小洛也不知道該如何描繪那詭異失常的談話，總覺得很擔心。
“他現在在哪？”商於海問。
“當然在米小小的**了，你以為我會讓那女人當著我的麵，把頭兒勾引走嗎？”王小洛不爽快了，他心裏憋悶得很。
“嗬嗬，你也別太自責了，那女人處心積慮要見到他，估計誰也難擋住，問題是要及時地讓祁禦澤洞察到她的狼子野心是在華威上市這一塊上的，說不定就徹底地死心了，他那樣高傲的人，一輩子當一次炮灰，就足夠他刻骨銘心了。”商於海提建議。
“你是說我把那女人的材料給他整理了送過去？”王小洛問。
“唉，也隻能這樣了，與其讓他心存幻想地受蒙蔽，不如讓他痛定思痛好了，那女人絕對是他的軟肋，太了解他了，不從他這裏打開缺口，絕對不會死心的。”
商於海慎重地說。
“我要不要把那女人已經處心積慮地要見他的事情和他也說了？”王小洛向他請教。
“咳——那就不要說了，總之，你隻是按照習慣，把他可能感興趣的人給調查清楚了，送給他資料好了，不要表示你的好惡，關係再好，他也是你的上司，切忌在他的私人感情上指手畫腳哦！”
商於海提醒他不要做得過分了，祁禦澤很難糊弄的。
王小洛連聲道謝，一疊聲地說記住了。
祁禦澤對著電腦發泄了一陣子那突如其來的洶湧得無法抵擋的情緒，很快就收了聲，他現在早已不再是十多歲的少年了，這些傷春悲秋的情緒，與他無緣，哭過了他依然是那個剛毅堅強的男人，承擔起應該承擔的責任，頭腦冷靜地繼續往前走。
一切都和以往一樣，花飄雨不過是存在他少年夢境裏的一個剪影罷了。
王小洛從電腦裏調出了早就調查好的花飄雨的資料，按下了打印鍵，明天早上他就把這份資料遞給頭兒，讓他看看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是如何走上華爾街那樣一個了不起的位置的。
把打印出的材料整理裝訂了，放到一個檔案袋裏，他猶豫著是不是該休息了，忽然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一看號碼是機構內部的號碼，連忙接聽了：“小洛，給頭兒說說，我們這幾組的東西都弄成了，他是現在要看，還是等明天啊？”
“呃呃呃——你等一下，這麽好的消息啊，你等著，我馬上就給頭兒匯報。”王小洛一聽頓時興奮異常。
“他休息了？那就算了，明天也一樣。”那邊要掛電話了。
“別別別——頭兒說了，這樣的好消息，什麽時候有什麽時候都要給他說，即使他在**，也可以把他給拖下來，我們很快就會過去。”
王小洛說著收了電話，給祁禦澤臥室內的座機打電話。
米小小被嘟嘟嘟的電話聲吵醒了，摸摸身邊，那個人還沒有回來，她連忙探手接了電話。
王小洛興奮地說了一普拉的話，換來了米小小一聲夢囈似的嘟嘟囔囔：“你誰呀，給誰說話哪？”
“米小小？祁步長呢？”王小洛驚愕地問。
“他？他沒有回來啊。”米小小更加愕然，看看時間，都這麽晚了，他不回來在哪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