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燙到他

米小小吐吐舌頭,硬著頭皮一步一步往前走,暗道,當真是部隊的領導,作風真官僚,客人來了,連屁股都不挪一下。

不過這幾十天的軍訓生活,讓她也明白了部隊是等級關係最森嚴的地方,自然能夠理解。

隔斷後邊顯然是一個休息室,柔軟的白色沙發上,深陷著一個高大端正的背影,寸頭極短,理得方方正正,他正抬手掂著一個深色的紫砂小茶壺,潔白的襯衣袖口熨帖地護著那腕子,正穩穩地把熱騰騰的茶水往小茶杯裏注入。

那人頭也沒有抬,就對走到身後打量自己的米小小說:“坐!”

米小小撇撇嘴,這人還真的是惜字如金。

瞅瞅這四方的茶幾,三側放了三張柔軟的單人沙發,他的對麵遠處,是一張鋪蓋整齊的大床。

他坐的沙發邊隻有左右手的兩張位置,米小小暗自慶幸自己不用坐到他的對麵去,就依言走向就近的沙發處,和他對著小茶幾隔鄰而坐。

她緊張得很,小心地並攏雙膝坐下,沙發意料之外的柔軟,害得她坐實之後,險些仰躺到後靠背上。

胳膊慌忙撐到身後,繃緊身體,調整了個穩當的姿勢,雙手端正地放在雙膝上,目不斜視。

她覺得,這個人一定在打量她,如果她偷看人家,恐怕會被誤認為用眼角瞧的,那就太失禮了。

祁禦澤從這丫頭喊出的報告聲之後,就進入一級備戰狀態。

他的身體不自覺地緊繃,隨著她的腳步小兔兒般輕巧小心地靠近,他覺得一種熱切的熟悉和激動燒得他骨頭都是燙的。

她的眼睛停留在他的背上,他的背部頓時灼熱、肌肉緊繃。

熟悉甜美的體香味兒絲絲縷縷地飄來,原來記住一個女人,不是靠眼睛,而是要靠嗅覺,這似乎融入他骨子裏的甜美氣息,讓他緊張得喉嚨發幹。

他陶醉地深深吸了口氣,眼睛停在她臉上,再也無法移開。

看到她小心翼翼,險些躺倒又狼狽地正襟危坐的模樣,那一瞬間的驚慌失措,一點不落地全部落入他的眼底。

他不由心底一軟,那滿滿的思念和心疼早就把之前的那點妒火給淹沒了。

他修長的古銅色的手指放下茶壺,從容地推了一杯茶到她麵前。

“安神茶。”聲音隱隱帶了絲說不出的熟悉意味。

米小小的眼睛盯著那杯被緩緩地推到跟前的茶杯,氤氳的茶香慢慢地溢出,讓她覺得心底不再那麽忐忑。

她一點點小心地把目光過渡到那推杯子的手指上,指節修長,小小的圓圓的茶杯越發顯得不盈一握,正暗自納罕——這男人的手這樣襯著茶杯,倒是賞心悅目的很。

正失神間,一聲低沉的聲音響起:“沒認出來,還是壓根兒就不記得?”

這廝終於說出來超過三個字的話了,米小小抬眸——果然是夢想中的那張充滿著男人陽剛之氣的冷硬的麵孔,她眨巴眨巴眼睛,沒有消失,再眨巴眨巴眼睛,不是幻覺,那清麗的眸子驚愕地瞪大再瞪大。

祁禦澤眼睜睜地看著她的反應,她顯然是記得他的,她那清澈如水的眸子因為驚愕睜得圓圓的,這副傻乎乎的模樣,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愛!

他很渴望看到她接下來的情緒,是驚喜抑或是激動,她會因為思念而撲到他的懷裏嗎?

米小小偷偷地掐掐自己的手背,旋即慌亂無措地跳起,手忙腳亂之時,竟然失手推飛了茶杯。

他兀自旖旎遐想,忽然看到她如同驚慌的小兔子一樣閃開,心底空落落的難受,讓他連躲都忘了。

米小小就那樣眼睜睜地看著那茶杯飛快地順著茶幾向上衝向祁禦澤,直接就撞在了他的胸口,茶杯從他的胸口反彈到茶幾上,接著咣當當一陣滴溜溜的瓷器碰觸桌麵脆響,徒勞地轉了兩下,就順著桌麵掉到了地毯上。

米小小愣愣地瞧著他潔白的襯衣胸前那一團越來越明顯,漸漸浸漬得到處都是褐色茶漬,想要道歉,卻失了聲,隻能彎腰撿起茶杯,觸手滾燙。

丟了茶杯就撲過去:

“這麽燙,快脫下來,不要燙傷了。”

祁禦澤似乎不覺得燙,就那樣保持著僵硬的姿勢盯著她,她這緊張的神色是不是也算是在關心他?

米小小被他盯得心虛地低了頭,隻能硬著頭皮走過去,單膝蹲跪在他的麵前,伸手抓住襯衣衣襟,抖抖,試圖讓襯衣裏進些涼空氣,伸手去解他的襯衣扣子。

祁禦澤因為她突如其來的接近,越發的僵硬了,肌肉繃得塊兒凸顯。

他粗壯的脖頸把領口的扣子繃得緊緊的,身上也是,米小小又因為緊張,手指發顫,努力了幾下也沒解開,那家夥就像傻子一樣坐著,什麽也不做,就那樣盯著她看,盯得她毛骨悚然的。

米小小隻好自己出聲減壓:

“你怎麽就不知道躲?”

……

“你把襯衣扣子解開啊!”

……

“再晚一會子會燙出水泡的!”

“……”

米小小被冷暴力刺激,氣得抓狂,雙手抓定兩個衣襟,拚力一扯,啪啪啪啪一陣輕響,質地厚實的襯衣愣是被她扯崩了紐扣,從中分開,露出被燙傷的一大片通紅。

祁禦澤被她這暴力舉動徹底挑起了體內亂竄的小火苗,盯著她的眼神越來越明亮詭譎。

“痛嗎?”

她又是內疚又是不安,手足無措地瞪著那裏,伸伸小爪子想摸摸,又放下了,張張小嘴兒想吹吹,又合上了,這部位恐怕是吹不得揉不得,真真鬱悶,不知道這廝會怎麽和她算賬。

祁禦澤皺皺眉,聲音喑啞:“物理降溫,吹吹或者揉揉,緩解一下疼痛。”瞧著她那讓人心癢難耐的小爪子,不趁機要點福利,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他實在忍得很辛苦,就是不知道他忍耐的是燙傷的疼痛,還是其他的邪惡小心思。

米小小哪裏還顧得揣摩他的壞心思,慌忙就要起身:“燙傷要敷藥的,耽誤不得,我去通知外邊的警衛一聲。”

“不至於痛得要上藥的份兒上,過來吹吹就行。”

米小小不動。

“真不燙,要不,我潑你一杯,你也試試?”祁禦澤繃著臉說出這樣的話,嚇得米小小渾身一哆嗦,覺得他說的完全就是他的真實想法。

趕緊狗腿地連聲說:“我吹我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