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轟然崩塌

米小小擦了一把淚水,她拿起手機開了免提,就把花飄雨的聲音對準了話筒,可是,她悲催地發現,那電話竟然掛了。

她連忙回撥祁禦澤的號碼——那邊正在占線。

祁禦澤正在回撥,打她的手機占線,打臥室的電話占線,這到底怎麽回事?

米小小欲哭無淚,她隻是一遍遍地撥打著祁禦澤那一直占線的號碼,聽著花飄雨那惡毒的聲音傳來:

“偷來的就是偷來的——你看到了,也聽到了,他在客廳對著你撒謊,你一定好奇我在做什麽,對了,你想得很對,我正在浴室洗澡,你不過是我的替身而已,我回來了,他就回到了我身邊,而你,明天等待你的將是——鋪天蓋地的殺人嫌疑犯的新聞;

良宵苦短,一會兒他還要回去安撫不知道怎麽才能甩脫的你,或者順其自然地送你進到監獄是他最好的選擇,好了,我很仁慈的,今晚我會早些放他回家。”

花飄雨的聲音宣戰一般地響起,直接就擊碎了米小小脆弱的心理防線,今天祁禦澤對於業家不聞不問的態度,任憑外公一個人去做,這態度說明了什麽?

商於海提出讓祁禦澤先控製了花飄雨,被他明顯地拒絕,而且還毫不猶豫地給商於海臉色看,這是不是說明了什麽?

難道,花飄雨在做這些的時候,已經率先知會了祁禦澤?

他們倆在一起密謀要把她往絕路上逼嗎?

懷疑的種子一旦萌芽,所有的事情都會朝著證明自己猜想的方向靠攏。

米小小心底翻滾著的陰暗的恐懼很快就鋪天蓋地地襲來,吞噬了她的神智。

她抱著膝蓋坐著,渾身發抖,淚流滿麵卻不知道擦,她隻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即將崩塌。

米小小的大腦裏糾纏著花飄雨說話時候作為背景的水聲,她在想祁禦澤是不是已經丟下手機和那個女人一起洗澡了?

她在哪裏?

賓館?酒店?還是那個女人的住處?

剛才聽到的花飄雨說話的背景中,淋浴蓬蓬頭流出的嘩嘩水聲,自然就代表著花飄雨那邊有一個華麗的包房。

有電視,有沙發,有空調,有厚實的窗簾和一張柔軟舒適的大床,或許還有音樂,燭光,甚至巨大的按摩浴缸,飄著玫瑰花瓣的洗澡水,還有他們彼此思念了無數年的糾纏在一起的身體……

米小小覺得胸口發悶,呼吸阻滯,她悶哼一聲一拳砸在衣櫃的玻璃推拉門上,高強度的抗震玻璃隻是被她打出了一個拳頭的凹痕而已,圍著那個拳頭的痕跡,周圍是花紋一樣的裂痕,一絲絲地向著周圍蔓延——米小小眯眼望著那越來越清晰和龐大的裂痕的麵積,心想,是不是所有的裂痕都是這樣的發展趨勢?

隻要有外力的作用,都會一點點地蔓延開,直至破裂?

拳頭上的刺痛,讓她的大腦覺得不再那麽懵然欲裂了,她甚至連手皮擦爛都感覺不到疼痛。

她走出臥室,垂頭坐在二樓拐角的台階上,難受地推開了窗戶,將頭探出窗外,刺骨的夜風涼得她頭腦一激靈,她忽然覺得這些都是夢幻吧?

都是和她曾經經曆的噩夢有關吧?

是不是她的大腦被邪惡地進行了催眠之後,才冒出來的幻境?

花飄雨——自己好像還沒有真真實實地和她麵對麵地說過話呢?

就這樣敗下陣來認輸,灰溜溜地退出,怎麽能甘心!

即便是她是個替代品,也有她的感覺啊!

人又不是衣服,穿著的感覺是不是那個人,祁禦澤最清楚了,一次兩次他可以當自己是花飄雨的替身,可是一個月又一個月,他甚至有讓她當終身伴侶的計劃,這怎麽可能是對替身做的事情呢?

不行——她要過去問問,她要當著他的麵問問,問問祁禦澤她是什麽,他當她是什麽,一定要問清楚!

那麽多次的溫柔繾綣,甜蜜牽掛,他對她的嬌寵怎麽會是假的?

她要當著花飄雨的麵來勇敢地質問他,一個男人怎麽可能這麽沒有擔當,都已經訂婚了,為什麽還和初戀情人糾纏不斷地見麵?

如果要分手,是不是也應該開誠布公地談談?這樣到底算什麽?

她米小小是個小門小戶沒有什麽見識的姑娘,可是從小到大,就是她孤苦無依地在底層坊間混的時候,也從來沒有人敢這麽明目張膽地欺負她啊!

花飄雨!卑鄙的女人!一次又一次地蹬鼻上上臉,壓根兒就是往死了整她!

怎麽能一次交鋒都沒有,就讓她占盡先機和鋒頭?

祁禦澤怎麽會喜歡上這樣的一個女人?

他迷戀上她,會有什麽後果?

淚水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落了,米小小抬手擦了擦冰冷的臉頰,一臉義無反顧的決絕——她拿起了手機,她撥通了王小洛的手機,問他祁禦澤現在在哪裏,王小洛小聲地對她說自己出遠差,沒有跟在祁禦澤的身邊,然後就飛快地掛了電話。

王小洛正在追捕老郭的途中,身邊有好幾個人,說話確實很不方便。

米小小毫不氣餒,她歎口氣,把目光一個一個地從那些親人的名字上移開去,這樣的事情最是不能和親人說的,他們會承受比自己強烈無數倍的痛苦;

朋友呢?

不得不說她現在才發現自己活得很失敗,活了十八年了,到了這樣的時候,除了親人,她甚至連一個說說心裏話疏導一下情緒的閨蜜都沒有一個。

她失笑地嘲弄自己道:“遇到一個男人,你就一頭撞到南牆上,撞得頭破血流都不回頭地追著,那麽苦的訓練,那麽多的考核,為了讓他看到你,你跌爬滾打得滿身都是傷痕,看吧,這就是你的回報,那個男人一但轉身,你的世界就是這樣的空無一人的寂寞和絕望。”

本身她還害怕婚姻會消解兩個人的感情,沒想到連婚姻都沒有迎來,他們的感情竟然就出現裂痕了。

好了,這麽吃啞巴虧不是她米小小的為人,她從小到大都沒有這麽吃虧的份兒,就當她是這對苦命鴛鴦中間的絆腳石好了,她現在就去問清楚。

她的手指停在商於海的名字上,猶豫著,沒有了祁禦澤,商於海還會當她是朋友嗎?

今天祁禦澤對商於海的毫不掩飾的不滿,是不是也在間接地告訴商於海,他的手伸得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