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沒有感應

商於海一聽米大順樂嗬嗬的聲音,就覺得開不了口,終於他咬咬牙說:“是這樣的,米小小在這邊估計是出了車禍——”

“啥——車禍——小小怎麽樣了?”米大順騰地就從沙發上站起來了。

“她失蹤了,目前所有人都在努力地尋找——”商於海被米大順變了調子的聲音嚇了一跳,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柔和委婉。

“我——我——現在就買車票趕過去。”米大順當即就往臥室去整理行李。

“慢著,我打這個電話的意思,你要搞明白,你過來也無濟於事,什麽都做不了,好好地照顧好米小小媽媽,她要是聽了估計得出大事,我這是提醒你一聲,也可能過幾天——過幾天,就找到她了,你也知道米小小那丫頭很機靈的,說不定,她哪一天——偷偷溜了回去也未可知。”

商於海覺得說這幾句謊話,都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他生平說話一向雲山霧罩,半真半假,他從來不覺得心虛和難堪,現在他覺得自己的臉皮有些火辣辣。

他在欺騙一個父親,無論他的動機是如何地為他們著想,這件事怎麽都顯得太殘酷了一些。

米大順擦了一把臉上的冷汗,他長著嘴巴說不出一句客套話,終於,他第一次抬手關斷了商於海的電話。

他覺得頭有些發暈,太陽穴處的血管砰砰直跳,好像血管要爆裂一樣,他連忙抓了茶幾下邊的降壓藥,卻因為雙手發抖,碰得那藥瓶翻倒在地上,他連彎腰都不敢,知道高血壓的人最害怕摔倒,隻是艱難地矮了身子,把肥胖的身體從沙發上滑到地上,一點點地躺下,這才把胳膊伸到了茶幾下邊,扒拉到了藥瓶。

做完這一切,他覺得幾乎要耗盡了全身的力氣,抖抖地擰開了藥瓶,倒出一粒降壓藥,連水都來不及倒,就幹幹地放到了嘴巴裏舌頭下邊,這是最有效的高血壓的自救方法,然後,他終於不再驚慌,緩緩地把身體從冰冷的地板磚上一點點地轉移到沙發上。

嘴巴裏那苦澀得幾乎讓人幹嘔的藥丸的味覺讓他的頭腦異常地清醒。

商於海的話模棱兩可,卻讓他更覺得事情的凶險。

如果隻是虛驚一場,他完全不需要給自己打這麽一個電話。

無論他後邊的話說得多麽好聽,他都知道那不過是哄騙他的謊言而已。

他那個機靈乖巧的讓周圍的街坊鄰裏羨慕不已的小丫頭竟然出了車禍,沒有找到?

什麽樣的車禍?難道米小小把車子借給別人開了,然後出了車禍?聽說這樣的事情,車主也是需要負擔一部分的責任的,她是不是害怕才躲藏起來的?

米大順的腦袋異乎尋常的活躍,不停地尋找著米小小沒事的可能性。

那個小丫頭從小扒高上低的,靈活的像猴子,心眼子也多,她怎麽可能會出事!

米大順覺得自己的血壓一點點地穩定了,太陽穴的血管也不再那麽突突突地跳了。

這樣的大事瞞著老婆顯然不可能,可是怎麽做怎麽說才能讓老婆不受驚過渡?

還是直接去醫院說好了,騙她到醫院複檢,然後瞅準機會再慢慢和她說。

米大順覺得自己的心早就飛到了B城的女兒身邊,一家人遇到危險的事情,應該在一起。

這樣打定了主意,米大順就覺得馬上帶著老婆去醫院複檢,告訴她米小小這樣的事情,就說嶽父一定很傷心,還需要她的照顧,她受點驚嚇,穩定一些,他們就可以直接起身去B市了,他們一定要離女兒近一些。

米小小應該是沒有事情的。

為什麽呢?米大順有點迷信,他一貫覺得血脈相親的人都是有著心電感應的。

沒有道理米小小出了事情,他這些天的心情和手氣竟然都這麽好,似乎絲毫都沒有一點感應,倒是老婆昨晚睡覺的時候,忽然覺得有些煩躁,也隻是片刻的煩躁而已,她連個噩夢都沒有做。

上次米小小在海上遇險,她可是接連都做了兩個米小小又餓又渴的夢。

米小小如果出了大事的話,沒道理她媽媽會沒有絲毫反應啊!

米大順覺得身體感覺不那麽難受了,就起身下樓去喊林杏燃去了。

年輕就是這樣,誰都是隻想到了自己的悲苦,那一星半點的挫折,被年輕的心無限地放大,以至於壓得人活不下去,米小小哪裏會想得到親人朋友會在她因為的離去,而經受這麽大的波折煎熬和痛苦?

此刻她已經到了M國洛杉磯的機場了。

在飛機上的時候,她已經偷偷溜進洗手間洗去了臉上的妝容,她可不希望萬一花飄雨聯係的有接機的人,看到她一切就都穿幫了!

案子調查勢如破竹,先是王小洛帶著人馬把老郭從越南引渡回國,李斌很快就審訊出花飄雨當初對米小小使用的陰謀,顯然老郭知道的並不多,他隻是供出對他威逼利誘的黑暗勢力,痛哭流涕地說,如果他不這樣做,他在韓國留學的女兒,就會處境淒慘。

沿著威逼利誘他的黑暗勢力,順藤摸瓜,很快就坐實了業家策劃的陰謀,業家又供出了花飄雨——抓捕監控花飄雨的人壓根兒沒有找到她的行蹤,十萬火急地東突西闖了兩天,負責機場監控的人,才意外得到了花飄雨已經在出事的那晚乘坐淩晨一點四十的航班,飛往了美國洛杉磯。

馬上就有專業的人員跟著出國,追捕花飄雨。

祁禦澤在抓捕花飄雨遇挫之後,情緒鬱結。

他的手段十分狠辣,如果以前他偶爾還有點仁慈心的話,那都是因為有那個丫頭讓他的心變得柔軟,現在米小小不在了,祁禦澤的感覺好像是全世界都欠了他一樣,他雖然自悔自恨,可是他總不能殺了自己來以示懲罰吧,所以,他的恨意輕易地就被他轉移到了業家的身上。

他把嫻熟的作戰的戰略戰術都應用到了為米小小報仇這件事上。

所有他能夠調遣動的人馬,他都給人盡其用。

於是,B市的黑市嚴打馬上拉開帷幕,拐賣婦女兒童的犯罪團夥進行全國性的追捕,那些因為突然行動得不到通風報信的落網的頭目,在被刑訊之後,很快就把業太歲當初和境外白老頭勾結販賣婦女兒童到境外的事情指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