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看到留言

祁禦澤說著,看向走廊那邊,主治醫師拿著裝訂好的複印出來的新病曆大步走了過來。

王小洛轉身離開,祁禦澤接過去東西翻看了一下,說:“你去給我當個先鋒兵,行不?”

“怎麽了,宇文先生修養很好的。”主治醫師想了一下,就明白他意有所指,就指了指宇文青柏的病房方向問他。

“額——你去轉一圈,看看他的狀態,如果能夠見客的話,我再進去。”祁禦澤毫不掩飾臉上的愧色。

“哎呀!”主治醫師說著轉身走進辦公室,把病曆放到櫃子裏整理好,這才拿著最基本的檢測器具,走了出來。

祁禦澤和他並肩走著,到了宇文青柏的門口,輕輕地敲了敲房門,然後做了個請的姿勢,看著主治醫師走了進去。

宇文青柏聽得敲門聲,連忙把手裏的一張白色的窄窄的小紙條夾在了褐色牛皮錢包裏合上,開合的瞬間,依稀可以窺見裏邊放照片的地方,放著一張古典美女的黑白照片——不用想,那照片就是林杏燃。

他看也不看門外,就閉著眼睛躺著,護士已經告訴他,祁禦澤就在門外的廊子上邊站著。

唉,這個男人說句實在話,確實很出色,可是,怎麽涉及到感情的時候,就能這麽的粗枝大葉呢!

從得知米小小噩耗開始,他的感覺就是很不真實,這怎麽可能?那樣陽光可愛乖巧的女孩子怎麽可能就說沒就沒了。

“宇文,是我——你出去轉了一圈,這身體恐怕吃不消,我簡單看一下。”主治醫師顯然和宇文青柏已經熟悉起來。

“我沒事,就是累了。”宇文青柏說著看向門外,“他還沒有走?”

“原來你知道啊,祁步長專門趕過來看你的,知道你狀態不好,讓我來這裏給他當個急先鋒,估計他有話要和你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都看透生死的人了,怎麽忽然就看不開了?”

主治醫師小聲地說著開始給他檢查。

“你不懂的。”宇文青柏隻是搖搖頭,再不說話。

各項數據都檢測完,都沒有什麽問題,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主治醫師釋然一笑:“好了,沒事,我去叫他進來。”

“我現在不想——不想談工作。”宇文青柏搪塞著閉上了眼睛,把頭扭到了床裏邊,朝著牆壁。

“就不要固執了,他整天有多忙你會不知道?看看這段時間他幹的大事有多少,說他是個好官的人多了,別蹬鼻子上臉,不是他做通了誌願者的工作,你怎麽可能有那麽多的悲悲喜喜,你也說過悲喜勝過心如死灰。”

主治醫師說著抬手幫著他掖掖被角,看著他沒有再出聲,就說:“我去喊他進來,你有什麽想問的,也可以敞開了問,什麽都說道開了,就都找到解脫了途徑了,這樣憋著冷著,有什麽意思。”

宇文青柏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麽,就那麽躺著一動不動。

主治醫師對站在一邊的護士招招手,兩個人就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門,看著站在門外的祁禦澤,對他示意讓他進去。

“他的身體怎麽樣?”祁禦澤小聲問。

“能見客,你怎麽得罪他了,記得說話委婉一些,別被趕出來出來。”醫師叮囑。

祁禦澤點頭,眼睛從手裏的兩份資料上移開,打起精神,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特級病房,寬敞明亮,病床就放在那扇精致的屏風後邊,圍著牆壁有一溜兒沙發衣櫥盥洗室,比很多人的家裏都裝飾得豪華。

他看看向著牆躺著,背對著他的宇文青柏,覺得心裏說不出的愧疚,他們倆在經濟領域的某些見解十分投合,大有相見恨晚之意,本以為是隱秘的翁婿關係,誰知道一轉眼那條錦上添花的紐帶就變成了致命的鴻溝。

“宇文老師,我過來了,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見我,可是,米小小的案子有了新的疑點,我需要你的幫助。”

祁禦澤看著他說。

宇文青柏閉著的眼睛突然睜了開來,他硬著身子背對著祁禦澤:

“疑點?不是該去找公安局的人嗎,找我幹嘛?”

“這件事公安局已經結案了,再說忙騰了這麽久,回頭全盤推翻那個坐實了的案子,再設立新的假說,誰知道結尾會得出什麽樣的結果?”

祁禦澤說著臉上的表情也是一副迷茫困惑的模樣。

“結果?再查小小也不能活過來。”宇文青柏又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誰知道查下去,小小會不會真的活過來,但是按著這卷宗的顯示,她曾經活過來一次,而且專門過來給你做了骨髓移植的手術。”祁禦澤點出了疑點。

“當真?”宇文青柏猛地就把身體躺平了,眼睛熾熱地盯著他,目光從他的臉上滑到了他手裏捏著的文字材料上。

祁禦澤看他臉上的寒冰終於消融,這才點點頭,抬手拉了一個凳子在他床邊的床頭櫃前坐下,把手裏翻得有些卷邊的複印卷宗攤開放在床頭櫃上,字朝著宇文青柏的方向指給他看:

“這裏,你看小小在晚上八點左右離開了家,然後在九點二十進到了花飄雨的別墅,二十多分鍾之後花飄雨離開,米小小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一證據是界定花飄雨謀殺的最直接的圖像資料,後來又出現的清潔工也被當做了幫著花飄雨清理殺人現場毀屍滅跡的幫凶;

可是,你看看這裏,她竟然在晚上二十三點半來這裏給你做骨髓移植手術;

負責調查取證的人,壓根兒就不可能知道米小小來這裏的信息,於是,這麽重要的一個證據就被遺漏了。”

宇文青柏從**坐起,祁禦澤伸手扶著他幫他坐穩,又起身去把床頭絞高一些,讓他半躺著看。

宇文青柏沒有說什麽,隻是從枕頭下邊摸出折疊老花鏡,探手拿過那上邊的卷宗和剛剛複印出來的嶄新的病曆。

他擰著眉看著,十分專注,絲毫沒有注意到他放在枕頭下邊的錢夾正隨著他的動作,一點點地滑到了床邊,然後無聲無息地滑落在床邊的地毯上。

祁禦澤看了他一眼,見他沒有發現,就探手幫他撿了起來,正要放到一側的床頭櫃上,一張紙條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