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出國界

“既然原來的假定輕易就能推翻,那麽一切可能性都是有的。”祁禦澤沉聲說,他覺得現在開始,他要親自動手,把米小小的案子從前到後再仔細地捋順一遍。”

“好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有什麽發現,會及時地通知你的。”祁禦澤收拾好東西,探手把他的錢包放到了他的枕頭下邊。

“希望能有好結果,注意保密,別再讓任何麻煩打擾到她。”宇文青柏認真地說。

……

飛機到達M國機場,正是愁雲慘淡萬裏凝的嚴冬,她在飛機上雖然已經洗去了偽裝,卻依然未敢以真麵目示人。

她真正開始了逃亡的生涯,遠離了那個讓她愛又讓她充滿痛苦和悔恨的地方,一幕幕可怕的場景在她的頭腦裏翻騰——墮橋事件因為炸藥過量,被界定為謀殺,花飄雨受到嚴重監控。

可能她的同夥會在關鍵時刻拋出了自己的殺人證據,上邊她的血跡和指紋毫無疑問就會讓真相昭然若揭,然後國安局的人開始對她進行緝捕,她的名字開始出現了國家通緝犯的名單上。

至少他們不會反應這麽快,她現在還是安全的!

她明白自己是在驚慌之下選擇了這樣的一條路,再無回頭的可能。

她別無選擇,這個她以生命為代價換來的機會,一個很少有人能找到的機會,一個很少有人能做到,她要生存——從此,她將不再是米小小,更不可能頂著花飄雨的名字活動,她將獲得新生。

米小小覺得這麽冷的天,她的心卻因為恐懼而過於興奮和警惕地急速跳動。

走在機場通往外邊的最後一段通道裏,她把大衣的領子豎起,觀察著外邊的動靜。

機場的管理人員很耐心地檢查著乘客的證件,很認真地看著簽證上邊的日期,米小小跟著前邊的乘客很耐心地一點點往外走。

相對於被花飄雨的熟人認出來的驚恐,她顯然不把這場入境檢查當做一回事,因為在她看來,國外的高鼻子家夥們都長相差不多,自然明白,身體嬌小的黑眼珠的亞洲人,在歐美人的眼中,一貫都年齡偏小,隻要輪廓大致相像,一般是不可能會被認出來的。

她很鎮定。

這群人對於證件的關注程度,顯然更傾向於乘客的神態。

米小小和前邊的人一樣,把拿在手裏的各種證件整齊規矩地排列好,跟著前邊的人一點點挪動。

等候接機的人都圍攏在外邊不遠的空地上,觸目都是高鼻碧眼異樣毛發的外國人,米小小覺得自己有種誤闖異度空間的玄幻感——M國,我來了,希望這塊被人譽為自由之土的國度,能讓我獲得真正的自由。

出去的人一個個地各有方向,步履匆匆地坐上出租車,很快就被分解一空,米小小也目不斜視地收回了檢查人員遞給她的證件,從容地收好,經過了最後的關口走了出去。

來不及觀察周圍的環境,直奔距離她最近的一輛出租車而去。

出租車司機很有禮貌地下車開了行李箱,幫著她把行李放了進去,米小小用生澀不已的英語和對方交談,告訴司機把自己送到一家酒店。

司機從她那結結巴巴的表述裏,很容易就把她當做了剛來M國的外國留學生,他分別用日語、韓語和漢語各自問了一遍她要去哪所大學,隻有知道她具體的方向,他才可能把她送到相對合適的地方。

米小小對這個司機能說漢語不由喜出望外,她連忙用漢語說自己想在這裏短時間逗留,讓他先把她載到一家銀行停下來,等她取了錢,然後才有錢付給他車資。

她在倉促之間,身上除了帶著有限的人民幣之外,自然沒有外匯,不是沒有擔憂的,但是也隻能走一步說一步了,希望花飄雨在國外的銀行卡和在國內的一樣好使。

在飛機上,米小小自然惡補了花飄雨其他銀行卡的密碼,不然,離開了貨幣,她會活得很艱難的。

司機把車開離了機場,把她送到了一家銀行的門口。

米小小仰頭看著那棟建築,觀察了周圍的環境,不由輕鬆多了,這裏的銀行和國內的差別不大,隻是對外服務的窗口顯得更加的安全嚴密而已。

銀行的服務大廳裏很多人排隊,很容易辨別自動取款機。

米小小再次經曆了緊張的取錢之旅,幸好,好像花飄雨曾經欠過她什麽此刻在補償一樣,她的銀行卡和密碼很準確,輕易地就給米小小吐出來她需要的貨幣。

拿著那色彩迥異的一遝子厚厚的紙幣,米小小覺得很不適應。

她把錢裝好,然後就出了銀行,重新坐上了那輛出租車。

有了錢她的心裏就不再那麽惶恐了,她很大方地提前預付了司機小費,告訴他把她送到實惠的地方。

司機收了錢,自然態度就更加的熱情了,無論哪座城市,都沒有比出租車司機更熟悉的了,他把車從遠郊的飛機場開到了市區的繁華地段,然後七拐八拐,就把米小小送到了一家外表很普通的家庭旅館。

米小小拿出證件讓房東太太過目,然後預交了五天的房租,向房東要了充作晚餐的鮮奶和麵包,避開過於熱情嘴巴嘰裏呱啦的旅館太太,直接進到房間。

她的英語算個屁,到這些純正的英語之都,她覺得有些抓狂,因為周圍都是和她不一樣長相的人,嘴巴裏咕嚕的語言,是她很難理解的音符。

房間很簡陋,壁紙都有些發黃了,平板的液晶電視和迷你沙發顯出溫馨的味道,地毯好像被無數煙頭燙過一樣,顯得不堪入目,不過幸好床單床罩還是很幹淨的,米小小抖開看看,並沒有什麽讓人難以忍受的汙漬和味道,來不及計較什麽,她太累了,暫時就這樣好了,她轉身拉開百葉窗,在房門上掛出“請勿打擾”的標識牌,把身體投放到鬆軟的沙發上,咕嘟嘟地強製著自己把那種太過純正的令人惡心的鮮奶灌到了嘴巴裏,又咬了幾口麵包,過於饑餓的胃才漸漸平息了下來,不再有造反的勢頭。

然後她的視線從電視移向了床,毫不猶豫地便爬進了冷冰冰、硬邦邦的被窩裏,時候不大,她就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