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生死關頭

米小小雖然覺得自己沒有資格說她,但是實在想不通這樣瘋狂的做法,她真的打算殺了自己,難道她不想活了?

“無辜?你這賤人還有臉說無辜?沒有比你更厚顏無恥地活著的人了,竟然還能因禍得福,借著大火成名,老天爺都不長眼了,欺軟怕硬——”

花思雨說著幾乎嫉妒得氣歪了嘴巴。

“花思雨——怎麽是你!”祁禦澤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一眼就看到了被花思雨用槍逼著的米小小,她們的腳邊就是萬丈懸崖。

花思雨機警地一下閃到了米小小的身後,用槍頂著她的後背,對祁禦澤笑道:“禦澤啊,你們倆真是天生一對,連今天遇到我,打招呼的話都是一模一樣的。”

“思雨!胡鬧什麽,收起槍,趕緊跟我下山。”祁禦澤疾言厲色地對花思雨說著,開始往吊橋上走。

“站住!胡鬧?誰胡鬧了?祁禦澤,今天你給我說清楚我姐姐到底怎麽死了!她就是被米小小殺死的!我一定要殺了米小小,為我姐姐報仇!”

花思雨氣憤地喊道,她的手指咯嘣一聲打開了手槍的保險。

祁禦澤聽花思雨說出這樣的話,不由氣結,自己為了幫她姐姐將功抵罪,不知道費了多少的心血,頂著多大的壓力,到現在還得她誤會。

他連忙幫米小小洗刷罪名:

“你姐姐是一個商業間諜,被仇家設計受傷,她的傷是你親手做的手術,你很清楚,那傷絕對不是致命的,她的真正死因,是肉毒素依賴症,你是醫生,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她的死是咎由自取,我已經網開一麵,給了她一個善終,你還要胡亂鬧騰什麽?別被有心人利用了,到最後追悔莫及!”

米小小聽到他提及花飄雨,聽到他說什麽花思雨親手做的手術,那傷不是致命的,她真正死因是肉毒素依賴症,雖然不知道他是編了騙花思雨的還是信口胡說還是事實,但是,壓在她身上的那座沉甸甸的大山,終於有了一絲缺口——真的嗎?她渴望知道花飄雨死去的真相!

聽他說給了花飄雨一個善終,米小小的眼淚頓時就抑製不住地嘩地一下就流了下來。

她的頭嗡嗡做響,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仿佛這冰雪世界,瞬間成了百花綻放的春天,她就那麽淚流滿麵地望著祁禦澤,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悲喜交加,呆呆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不認為她是殺人犯,他在給她正名,他在用自己的一切的努力,來化解殺人這個死結!

他沒有鄙視她,更沒有把她當成殺人犯來看待!

“被有心人利用?哈哈,你是指被你媽媽張阿姨利用嗎?我很樂意,她建議我過來,如果能讓這個該死的女人不再出現在你麵前,她就會考慮讓我做她的兒媳婦。”

花思雨說出的話,尖刻中帶著惡意的笑,頓時成功地讓祁禦澤黑了臉。

祁禦澤連忙有些慌亂地看向米小小,神色間充滿無措,他連忙喊:“小小,你不要信她胡說,我媽不是那樣的人。”

隨著他急切的聲音,吊橋開始劇烈地晃動。

米小小踉蹌了一下身子,抬頭仰望,她的眼裏充滿恐懼、帶著白花花的雪影,一點點地轉了身體麵對他,看著他淚流滿麵,她泣不成聲:

“祁禦澤,你走!

沒有人胡說,她們說的都是實話,現在沒有人希望我活著,你為什麽不當我死了,非要追過來逼得我走投無路?”

“小小——”祁禦澤看到米小小驚懼的神色,他能感覺到整座山都在震顫,一種如同錢塘江潮水一般的轟然聲隱約響起。

帶著雷霆萬鈞之勢越來越清晰,連吊橋都開始簌簌震動搖擺起來。

他抓著吊橋一邊的繩索,不可置信地抬頭——米小小同時也仰頭看著落基山脈的主峰,隻見挺拔的雪山峭壁上邊雪流如同奔騰的巨浪滾滾而來,那一瞬間,雪山如同躺著的大海,開始搖晃,推送著巨浪,要把這一切都變成死神光漠的雪域。

真壯觀啊!

不是誰都有機會看到這樣驚人的壯觀景色的!

她的手條件反射地去摸肩頭的相機,卻摸了一個空,不由失笑,她都忘記現在帶著手銬,真神奇,她竟然養成了拍攝的習慣。

祁禦澤顯然想到了什麽,他的眼睛快速地四下觀察,深穀中白雲繚繞,隻有崖壁下方突兀而出的鐵畫銀鉤的三兩顆鐵鬆,崖壁崚嶒,風吹日曬得不知道能否站得住腳。

即便能站住,這地方也絕對是要被雪掩埋的。

花思雨驚得麵無血色,她看著那勢不可擋的鋪天蓋地卷過來的雪壁,眉目間都是驚恐——這是不是趙長封的後招,他主動地低聲下氣地主動聯絡她求著她,找人幫著她把米小小送到他指定的地點,名義上在幫她報仇,原來,他是要把他們三個都埋在這裏啊!

她失聲尖叫:“雪崩——雪崩——”

親眼看到的這種無法阻止無法抵抗的大災難,人才會明白作為個體生命的渺小,那滔滔滾滾的雪浪奔湧而來,絕對不是電影上的一幅無聲的讓你震撼的畫麵,而是攜卷著冰冷的寒氣、夾雜著冰塊撕裂的脆響,帶著轟隆隆壓住雷聲的震天巨響,讓人失明失聰失去基本的反應力,除了驚恐絕望,做不出任何反應!

再不逃就沒有時間了!

米小小被逼人的寒氣刺痛麵頰,她從驚心動魄中回過神——逃——逃——能逃到哪裏呢?

該死的女人還拿著上了膛的槍在她的身體後邊尖叫,米小小抬腳一個後旋踢,就把花思雨踢得翻倒,滾得遠遠的。

花思雨毫無防備地摔倒在地上,顧不得疼痛狼狽,就對著米小小的方向扣動手中的槍啪地發出一連串的銳鳴,口中罵著:“該死的女人——去死吧——去死吧!”

那清脆的槍聲明明都被雪潮吞沒,可是在祁禦澤的耳朵裏卻不啻於一聲聲炸雷!

“小小——”祁禦澤驚得目眥俱裂,眼睜睜地看著米小小如同斷了線的風箏飄到了看不到底的巨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