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2章 母女情

“媽媽,按說現在咱們的日子好得沒邊了,可是,為什麽我現在再也找不到從前和你相依為命的幸福感,也再也沒有像小時候一樣的快樂,我真的很懷念從前。”

米小小情緒鬱鬱。

“那是因為你長大了,聽媽媽的話,別再想那個讓你覺得孤單的家夥了,愛情是一件公開、體麵和米小小的事情,一個無法給你這些的男子,糾纏下去,隻會自找羞辱。”

林杏燃笑笑伸手親昵地捏捏她的臉。

“媽媽,你當年是怎麽和宇文先生分開的?”

米小小說完就伸手捂住了嘴巴,因為她實在忍不住了,憋在嘴裏的話一不小心就滑出了嘴巴。

“很多事情都隨著時間流逝,想象力把事實早就篡改得麵目全非,我很多年都躺在**,渴望醒來之後,一切境遇隻是一場夢境,我還是父親疼愛的小女兒,媽媽偏愛的小丫頭,可是,逝去的都再也回不來,有時候我在想,不是你,媽媽可能早就死去了;

可是又正因為有了你,媽媽的心裏不停地翻騰著背叛的痛苦,欺騙的羞辱,隱瞞的罪惡,這些負麵的情緒,足以摧毀我本來就脆弱的心髒,讓我隻能纏綿病榻;

即便我對你的感情十分的複雜,但是一看到你我依然是掩飾不住的欣慰和喜悅,所以,自從生下了你,你就變成媽媽的快樂和希望了。”

林杏燃眼神悵然。

“媽媽,謝謝你!”

米小小百感交集,她隻能說這樣的一句話來表達自己的感覺,全然不計較媽媽顧左右而言他的小伎倆,因為她知道,媽媽是在用自己的親身經曆來告訴她,一個未婚先孕的女人必須承擔的負麵情緒,這點,懷孕的時候,她就有了體會。

米小小每天都是數著日曆過日子,這樣忍耐了一個月,到夠三十天之後的那個早晨,米小小換上國外的軍用迷彩服,早早的起床要跟著林汗青的弟子晨練,她這都口水滴答地眼饞了一個月了,等到被允許活動的時間,那簡直動如脫兔,興奮至極。

林杏燃早早起床給米小小熬好了她喜歡吃的蓮子八寶粥,把粥和開胃小菜放到餐桌上,去她的房間喊她吃飯。

一推開門,隻見偌大的房間裏空****的,床鋪也整整齊齊地收拾好了,她的第一反應是這丫頭反感她管束太嚴,離家出走了。

她慌慌忙忙地從主樓跑出來,喊著院裏的花匠,問有沒有見著米小小。

那花匠停下擺弄手裏的剪刀,直起身告訴她米小小那一身行頭,估計是去訓練場了。

“訓練場?”林杏燃馬上想到昨晚吃飯的時候,米小小問過她是不是夠一個月就可以隨意地活動了,她記得當時說可以,但不能時間長,那丫頭呢?誰知道她幾點起床出去了!

剛剛才養夠一個月的身體,怎麽能頂得住她不知輕重的訓練呢?

林杏燃急慌慌地出了她們住著的內院的小門,正好就看到米小小穿著滾得灰撲撲的迷彩服,小跑著回來了。

頭上竟然冒著熱氣!

“怎麽連帽子都不戴,早起的空氣太涼了。”

“嘖嘖,對一個在零下五十度的氣溫下生活過的人說這樣的話,這裏最低是二十度的氣溫,太涼從何說起?媽媽,我真是無法理解。”

米小小的小臉因為運動出汗顯得紅撲撲的,一雙眼睛帶著運動之後的精神氣。

林杏燃心疼極了,拿出絲巾就伸手幫她擦臉和頭:“你這丫頭,就知道貧!”

說著往下拉拉她的肩膀,摸著她有些紮手的剛剛冒出頭發的頭皮,看著那明顯長好的傷口,上邊的頭發密密麻麻,和沒有受傷前一樣濃密。

“小小啊,不得不說那老君醫的醫術高明,你看看你膝蓋上邊的那個疤,不過是放學路上摔了一跤,蹭破了一點皮,竟然就留下疤痕了;

這次你都昏迷不醒了七八天,頭頂的傷口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那縫紉的針腳多得我都不忍心數,心疼得我直掉眼淚,當時還擔心傷口長好了是不是還要受罪移植頭發來著,現在看來咱們多慮了;

你自己可以照照鏡子,那裏的頭發長勢很好的,和其他的地方一樣。”

米小小小心地伸手虛虛地摸摸那長出來的頭發:“是很讓人意外,今晚問問舅舅老軍醫的號碼,我要專程向他道謝。”

“嗬嗬,那倒不必的,聽你外公說,這兩天老將軍就會過來,既然是貼身軍醫,自然是要隨行的,到時候你自然就能見到他向他道謝了。”

林杏燃覺得自己的女兒這麽懂感恩、重情義,又是欣慰,又是擔憂。

重情的人想要走出情感傷害,那該是多麽痛苦和艱難的事啊!

“這兩天就過來?他和外公的感情真不錯,人老了是不是特別重情?”

米小小讚歎道。

“是啊,人活著為了養活一張嘴,為了撐起一張臉,都很不容易,能固守鄉土的人很少,大部分的人都要外出謀生,別說老了,即便是人到中年,知交零落,看到熟麵孔都會感覺親切的。”

林杏燃仿佛受到了觸動,說得很悵然。

米小小很慚愧地一笑:“媽媽,對不起,害得你這樣的年齡還得因為我背井離鄉,到這個連話都聽不懂的地方;不過啊,我覺得你看到熟麵孔並沒有多少高興,宇文先生雖然從來都沒有和你說上話,即便主動和你搭訕你都是一副刻意疏離的表情,媽媽啊,你對誰都能溫和微笑,為什麽對他就這麽——這麽的不同呢?”

林杏燃認真地看著米小小:“小小,別再覺得內疚了,和自己的媽媽客氣什麽;

媽明白你的意思,擔心媽媽寂寞,你不希望我那樣待他,我知道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有些傷害即便時過境遷,在心裏留下的創傷依然讓人無法釋懷,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從頭再來的,也不是說一句不計較就真的能做到不計較,有些賬欠得太久,早已經成了爛賬死賬。”

米小小拍拍媽媽的手背:“媽媽,這是你的事情,我無權幹涉,隻是希望你快樂些而已,半輩子跟著我那粗魯的老爸,他不懂學問,也知道你並不愛他,卻依然能言笑晏晏地逗你開心,你那笑容瞧著漸漸也有了溫度的,這次出來,他一定有什麽預感,不然他為什麽不跟著你?依他往日對你的擔心程度,怎麽就舍得放你一個人陪著外公走;

現在對著儒雅的宇文先生,明明兩個人都經常望著對方的背影落寞神傷,見麵卻總是疏離客套;

媽媽,我想知道,你到底要什麽樣的人陪在身邊,你才能真正舒眉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