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慕少歸來(五)

齊磊幽深的目光掃了她一眼,嘴角上揚的弧度微微加大,一手拉過一旁的椅子在她床邊坐了下來。

“不就骨折嗎?現在醫療技術高明,要恢複也不是什麽難事。”

齊磊一邊說著,一邊側過身給古淩莎倒了杯水,遞給她。

古淩莎也不拒絕的接了過來,低頭抿了兩口,“齊叔叔剛剛也派人來過了,磊,你跟齊叔叔……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嗎?其實齊叔叔心裏還是很在乎你的,隻是他跟王阿姨的關係鬧得有些僵硬。王阿姨也是那般倔強不肯服軟的人,我有的時候也挺是擔心的,鬧成這樣,齊叔叔也不見得就能好過。”

說到這裏,古淩莎便又是歎息了一聲,“僵持幾十年,也應該夠了。”

聽到這話,齊磊目光暗沉了一下,臉上倒仍不見有什麽情緒,“這事情是他們自己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好好養傷吧。剛剛夏夜過來找你了?”

齊磊看著古淩莎,對齊啟明跟王琴的事情,他是沒有半點的興趣,談論多了,也隻不過覺得是一個天大的諷刺而已。

“夏夜?席夏夜……挺好聽的名字……你跟她很熟嗎?”

古淩莎臉上漾起了些許的笑意,饒有興味的望著齊磊。

齊磊也眯起眼,微笑的掃了她一眼,沉聲道,“還算挺熟悉的吧,之前訛了他們夫妻幾餐,也去他們家裏蹭吃蹭喝的,感覺還不錯。”

齊磊也不掩飾自己跟慕煜塵席夏夜夫妻兩的關係。

古淩莎聽著,頓時悵然的笑了笑,“看來,這幾年你似乎也過得挺開心快樂的。”

說到這裏,她頓了一下,目光暗淡了下來,“有時候,我還真是羨慕你們,至少能想正常人一樣開心的活著,而我卻……”

“莎莎,你現在回來了,也一樣可以活得簡單輕鬆一些,那些事情既然已經過去,那就幹脆的讓它們都成為往事吧。你跟蘇楠小姐的事情,我也知道個大概,你傷了手,還有擦傷一些,也不是什麽要緊的大事。但是蘇楠小姐卻還被關在警局。這件事也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阮先生現在還昏迷著,剛剛夏夜找過來,恐怕也是為了這事情吧?”

齊磊難得開口一下子多說著這麽幾句。

而古淩莎一聽著齊磊這話,怔了一下,默默抬起頭看著齊磊,那樣子,看著似乎有些驚訝,眼神裏凝聚著複雜流光……

“怎麽這麽看著我?”

齊磊揚著俊眉問道。

古淩莎則是笑了笑,有些艱澀道,“磊,這次回來,忽然你好像變了很多……”

“變了很多?哪裏變了?不還是原來的齊磊嗎?還是那個說要保護你的小瘦杆……”

齊磊笑道,抬手攏了攏沾在她臉上的長發,眼裏還能依稀見著一些溫和。

“不,磊,你變了……要是以前的話,一聽到有人傷害我,你一定會二話不說的上前幫我教訓那個人的,性子很衝動,因為這個事情,你可沒少挨王阿姨責罰,我真的很感激你一如既往的維護。但是現在,你變了,變得成熟深沉了,我感到很欣慰。”

古淩莎說著,整個人也陷入了回憶之中,雙眸有些迷蒙了起來,想著,想著,就忽然笑出聲來,“我記得,我當時可不喜歡你了,覺得,你就是一個自大的跟屁蟲,後來才明白,其實,不管何時,第一個站出來保護我的人,總是你,而淩天永遠都是在暗中護著我……時隔這麽多年,好些事,在腦海裏還是記得很清楚,但是那些……也隻能變成了記憶,我們還在,可是淩天卻……永遠的走了……”

“好了,莎莎,那些事情就不要再去想了,你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要好好養身子,我依了你的話,沒有打電話告訴古叔叔他們。你放心,即便我變了,也還會保護你,但是,莎莎,你變了嗎?”

齊磊一邊幫她拉著被子,一邊說道。

古淩莎聽著,動作有些僵硬了一下,隨即便笑了笑,“你覺得呢?”

齊磊搖了搖頭,“五年的時間,有點長久,我看不出來。不過,我希望你能將小事化無,夏夜也挺脆弱的一個人,跟易碎的玻璃一樣,挺著一個肚子也不容易,阮恒跟蘇楠好像都是她挺要好的朋友,這段時間因為阮恒的事情,誰也沒好過。好嗎?”

齊磊這話一落,古淩莎當下就沉寂了下來,抬起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齊磊,低聲道,“磊,你喜歡那席夏夜了?”

被這麽一問,齊磊當下一愣,俊逸的臉上不由自主的浮起些許的微熱,有些緩和不過來,好一會兒才驀地搖了搖頭,笑道,“怎麽可能!我才不會看上那種毫無趣味的女人,慕煜塵口味清淡,席夏夜是他的菜,我還是喜歡你這樣漂亮成熟的女人。再說,我可是很有道德節操的人,有夫之婦,是致命的毒藥,也碰不得。她跟慕煜塵,恐怕也是像你跟齊峰一樣,兩情相悅……”

“兩情相悅?你知道他跟席夏夜的事情?”

古淩莎試探性的問道。

“就那樣那麽明顯,是個男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對席夏夜的在乎。蘇楠的事情,你……”

“這個你去跟齊叔叔說吧,他已經派人幫我處理,讓我安心靜養,我這邊沒什麽,齊叔叔不追究就行了……”

……

飛機抵達z市私人機場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外麵正下了一層寒冷的冬雨,淅瀝瀝的雨聲隨風潛入夜,聽入耳中,更是顯得寒冷而蒼涼。

飛機的艙門打開,扶梯降下,李斯的身影率先出現在艙門前,下方已經準備好了前來接機的車子。

李斯一把打開手裏的大黑傘,身子往旁邊一側,“少爺,當心,外麵還下著雨……”

他的聲音還沒有落下,慕煜塵那清俊挺拔的身軀已經越了過去,徑自走下了扶梯,也不等身後的李斯來得及趕上給他撐傘。

他一身淡漠的從淅瀝瀝的煙雨裏穿過,往前方的車子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