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賭鬥結束

李子通在那裏呆住了,可素問手中的禪杖仍然帶著呼嘯聲往他身上砸過來。

連近在咫尺的禪杖都顧不上了,連性命都顧不上了,可想李子通有多麽震驚,內心受到的影響有多大。

此時收力還哪來得及,勉強收了三分力,禪杖直接橫掃在李子通肩膀上,一陣骨骼碎裂的聲音,李子通直接飛了出去。

此時長春觀的道人全都呆住了。不是為李子通,而是為魚玄劍。

這可是鎮館之寶,在長春觀傳承了近千年,輕易都不得動用,竟然毀掉了?尤其是這魚玄劍不僅僅是削鐵如泥這麽簡單,還是一把法劍。

“我殺了你。”一個年輕道士怒吼一聲從眾人身後躍出撲向素問。

素問本來到後期就快脫力了,那瘋魔杖法隻能靠著慣性來帶動自身,最後又強行收力,哪還有力氣躲閃。

“停手。”一個老道士終於從道觀重寶被毀的心痛中醒了過來,損了鎮觀之寶,又沒了一個弟子,要是再有弟子在敗了之後出手傷人,他也沒有臉麵再見人了。

那年輕道士此時已撲到素問近前,可另一個人比他更快。

一隻大腳直接踹在他後背上,橫著飛出去,落地後直接滾到了牆角。

“怎麽?輸了還想一擁而上啊?”魯智深一臉的不屑站在素問身前看向幾個道人,曇宗惠瑒幾人也緊緊盯著場中。

“都別動。”老道士攔住身後眾人,一步一步走到李子通身前,蹲下身子探查了他的傷勢,再站起來的時候仿佛蒼老了十歲。鎮觀之寶再怎麽都是死物,在他心中總沒有自己的徒弟重要。

可這靜心培養了二十年年的弟子也馬上就不是了。不僅如此,剛才探查一下,肩胛骨基本完全粉碎,以後就算治好,也隻是普通人了。

要知道這師徒傳承等同父子,不論其他,二十年的感情徒弟又是何等深厚?培養一個弟子又要費多大心血?在很多時候這關係更勝於親生父子。

又將地上的斷劍和劍尖撿起來,將其對到一起,忍不住涕然淚下:“我沒教導好弟子,對不起曆代祖師,對不起主持啊。”

素問看著老道士的樣子,輕歎一聲:“阿彌陀佛。”聲音略有些沙啞。

幾個道士都簇擁到他身邊,看著已經斷成兩段的長劍,還有劍上的一處處豁口,心中又是憤怒,又是心痛。

如果隻是劍斷了,接回來後雖然法劍的效果沒了,但還能做為一把寶劍。可現在劍身上不滿米粒大的豁口,都成鋸子了,以後也隻能作為裝飾品了。

眾多道士沒再管李子通,比試已輸,多留無益。扶著老道士和被魯智深一腳踹飛的道士走出山門,臨走的時候幾個人回頭看了李子通一眼,從此以後再不是同路人了,心中難免悲涼。

“師傅。”

隨著一聲充滿驚訝,不可置信的呼聲,一個僧人從大殿後衝到一直站在角落的道士身前,“噗通”跪倒在地。

“師傅!”這一聲帶著鼻音,行慧,原來的宋閔,將頭抵在地上,不住的流淚。

沒想到師傅竟然來這裏看自己,可自己現在一身僧袍,又是光頭,這模樣實在是沒臉再見恩師。

“老夫樊於希,受長春觀道長之邀,前來做個見證。此時比鬥已結束,老夫告辭。”那對老少中的老人朝素問拱手揚聲道,也不多客套,帶著孫子出門下山。

這一趟奔波勞碌,卻是不枉此行。

“這兩人年紀比你大上一點,功夫卻都比你要高得多了。”

出了山門樊於希教訓孫子說道。

“是,是,你老爺子說的是。不過我到那年紀也不會弱於他們吧?”少年先是點頭,但還是有些不服氣。

“你隻是看到其一。那李子通用的青萍劍法,最是靈活多變,尤其還有一手換手劍沒有使出來。隻是兵器被毀,心思大變,這才輸了。至於那個主持,聽說最擅長的並不是杖法,按我看他杖法略有生疏,練這功夫時間不長。可那杖法卻是一等一的,等他再進一步,還要厲害許多。另外還有一身刀槍不入的功夫。若是空手對戰,要更厲害數倍。”

說道這裏,微微有些惋惜。“可惜那李子通,那隻胳膊是廢了,以後就算是提重物都難,更不用說持劍了。不然以他的年紀,日後再進一步,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寺裏那一對男女也揚聲告辭,男的叫杜詣辰,女的叫雲文月,和那樊於期一樣都是南方武術界的名家。

兩人對素問禮貌的打聲招呼,眼睛又在魯智深身上轉了幾圈,似乎對他很感興趣,頗有些躍躍欲試。魯智深剛才隻是出了一腳,但後發先至,而且看那道士被踢出很遠還能被人攙扶著走,這用勁也頗為巧妙。

另外寺裏的曇宗和惠瑒在兩人看來也有一身上佳的功夫。畢竟有真功夫在身的一舉一動一行一臥都與常人不同,身為武學名家自然能分辨的出來。

想不到小小一個寺院,竟然藏龍臥虎。

目送兩人出了山門,趙中玄和小染走過來,或者說趙中玄是走過來,小染還是走路像孩子一樣蹦蹦跳跳,配上那張笑臉,讓人看著就覺得心情愉快。

“素問法師”。趙中玄打了個招呼。

小染倒毫不見外,大大咧咧的叉著腰笑道:“大和尚,你很厲害啊,李子通那家夥一直眼高於頂,沒想到也輸給你了。”

趙中玄連忙攔住她:“小染,不要亂說。”

“哼,天天這也不讓說,那也不讓說。”小染皺著鼻子哼哼道。

素問有些莞爾,笑著對兩人打招呼:“見過兩位道友。”

“本來還想多坐一會兒,看你一會兒恐怕顧不上我倆,就先告辭了,明日再來拜訪。”趙中玄拉著小染告辭道,意有所指。

素問看到那一對男女和四個保鏢仍然站在那裏,一男一女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便點點頭。

“道衍師兄,你給那李子通看一下傷勢,等他醒了再喊我。”素問對道衍說道。李子通的傷勢是他打出來的,具體怎麽樣他心裏有數。肩胛骨肯定是完全碎了,若是不治好,以後就是個廢人。若要治好他,就需要不死草才行,這事不算小事,還是回頭再說。

王德兩人趁著沒人注意他倆,偷偷溜了出去。

出去下了山,強烈的心跳稍微慢了下來,邱文全才大聲說話:“真是太刺激了,沒想到竟然看到這樣的場麵。”

而王德則從下山時就是一副沉思的模樣,不知道在想什麽。

“幹什麽?想什麽呢?”邱文全用手肘碰了碰他。

“啊?”王德這才被驚醒。“怎麽了?”

“我說你想什麽呢,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丟錢包了?”邱文全大聲說道。

“我想,我想學武。”王德猶豫一下還是對最好的哥們說出心裏所想。

“學唄,咱們那就有武館,教散打還有洪拳。還有跆拳道館,打的挺漂亮的,用來泡妹子不錯。”

“不是散打,我想上山學武。”王德又重複一遍。

“山上?跟那些和尚學?”邱文全楞了一愣。“他們能收你麽?”

“不試試怎麽知道?”

不提被這場賭鬥激起一腔熱血的青年,素問迎上最後那一波人。

至於行慧和那個道士兩人,誰都沒有去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