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度能
“原來是三位師兄到了。”
道衍先是恍然，隨後對素問介紹道：“這位德誠禪師，人稱船子和尚。”
素問肅然點頭：“見過師兄。”
不過心中也是好奇，不知道這個名號是怎麽來的。
“這位秀岩師兄，精通醫術，有護國禪師之稱，行圓畢竟隻是精通外科，掌管藥師院還是差了些，如今秀岩師兄來了倒是正好。”
隨著道衍的介紹，素問點頭道：“有勞師兄了。”
這樣一來寺內的短板終於補上了。雖然現在醫療發達，不像以前那樣總是要給信眾看病施藥，但寺內的人已經越來越多，孩子就有五十多個，有個醫術高明之人，有什麽病情也可以及時處理。
秀岩微微一笑：“分內之事。”
“這位天如禪師，精通典籍，兼修淨土，是為“佛心普濟文慧大辯禪師”，其門人亦創建菩提淨宗寺。”
素問聽了之後也是肅然起敬，要知道“佛心普濟文慧大辯禪師”這種乃是帝賜封號，想必天如禪師名氣在當時必定不小。
“你這卻是在調笑於我。”天如對著道衍微微一笑道。話雖如此，卻對道衍言語並不介意。自己的封號被人記住說出，卻沒有絲豪得色，可見其心境修為，幾乎不為外物所擾。
“既然如此，德誠禪師與天如禪師入菩提院，秀岩禪師入藥師院，不知道可否？”素問話中雖然詢問，卻基本將事定下。雖然召喚而來的都是幾百上千年前的古人，且多是名聲在世間中有著流傳，但素問也僅是敬眾人乃是修行界前輩。至於寺內該如何安排，自然有法度。
“遵住持令。”三人皆是合十施禮，對於素問的安排並無反對之意。就像他們之前所說，素問在這個世界弘揚禪法乃是普度眾生，行菩薩道，功德無量之事，他們能參與其中也是機緣所在，素問如何安排他們就如何聽。
“那就勞煩道衍師兄先帶三位去尋住處，我先見見那位度能，回頭再來拜訪三位。”
在三人臨出門之前，素問又想起一件事問道：“不知三位可精通圓鏡術？”
三人紛紛搖頭，竟然沒有一人精通此術。
而道衍則微笑著看了看素問，又看了看三人，並不言語。
“難道是送上門來的這位度能？”素問心中思索。世間之事自由因緣所在，度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此時來，說不定就能解決了此事。
……
“有勞等候了，那幾位乃是本宗師兄，受貧僧所邀前來相助，因此怠慢了，請勿怪罪。”素問敲門之後，推開房門先是合十告罪。
“住持嚴重了，是小僧想要來此學法，住持若肯收留已是感激不盡，又豈會因為等候一些時間就怪罪住持。何況路上與幾位交談，對幾位見解佩服不已，自認相差甚遠。”度能微笑說道。
“不知法師出身何處？”素問又問，這聲法師也隻是禮貌稱呼而已。以素問看來，對方恐怕離法師還有些距離，比之行圓還要差上一點。
能稱得上法師者，要能通達法理為人講說才行，通常修行到這般境界，氣息也較為圓融。而度能則還要相差一些。
度能隨後開始解釋自己來曆，他師傅是一位雲水僧，也就是所謂的遊方和尚。行走各處借以修行，並且教化他人。而他也是在他師傅四方遊走之時所收，第一次隻是皈依了佛門，而三年後再見到師傅之時才下定決心出家為僧，並且隨著師傅廣遊四方。
後來他師傅圓寂之後，他就一個人修行。期間也想過在其他寺院找個落腳之處，不過在很多地方他都與寺院中僧人格格不入，因此每個寺院都呆不長。後來他才弄明白，是因為他受師傅影響，一些見解行為與那些寺院都是不同。
比如一些其他寺院重視的事情，他則並不在乎。而他想要學習的，其他寺院也並沒有傳授。
因此這些年雖然苦苦修行，但進展甚慢。直到有一天聽人說了淨心寺的居士無相頌，在苦苦思索之下，發現與他所學在很多地方都有些相近，因此打探著地方尋來淨心寺學法。
素問聽了他的話若有所思，忽然詢問道：“不知法師所修是何經書？”
度能撓撓頭道：“我就學過一本金剛經。”
素問又問：“你是什麽？”
度能回答的也快：“他人看我是什麽，我就是什麽。”
素問心中有了數，這度能竟然也是禪宗傳人，如同行心與行明一般，都是當初散落在各地的禪師所傳下的法統。
“原來如此，你我同修一脈，入寺學法自然可以。不過你是想要常住還是掛單？”素問又問道。
度能有些羞愧道：“若是可以，小僧願意常住。小僧沒有師傅那麽大的誌向，隻想有一處容身，可以參詳討教佛法。”
素問又道：“如此也可。不過法師恐怕要入行字輩，改個法名。”
度能略微思索了下，點頭道：“多謝住持收留。”
“不知道你可懂得圓鏡術？”素問又問。昨天到達的僧豐四人，以及剛才的德誠三人，全都不懂圓鏡術，那恐怕就要著落在他身上了。
度能想了想：“小僧在外遊走無以謀生，因此也學了幾手法術，不知道這圓鏡術是作何用的？”
“用來尋人尋物，通過鏡子或者水麵等介質來看到景象。”素問大概解釋了下。
度能恍然道：“住持所說的是圓光術吧？此術小僧確實懂得如何施展，為些民眾尋些物品親人之類的，不過有時看不清楚。”
素問心想果然如此。
隻要他會那就好辦了。在寺院這樣靈性足的地方施展此術，本來就有一定加成。況且其他人雖然不會施展此術，但相助他還是有辦法的。無論是人還是物，寺內都並不缺少。
“這兩天恐怕有一樁事要勞煩法師。”素問輕笑說道。
“哪裏，能夠有事讓我做，我也是願意的。”度能連忙道。
素問想了想又問道：“方才你說學了幾手法術，不知道還懂得何術？”
“還會一些祝由科的術法，都是小道，讓住持見笑了。”度能對自己用這些術法謀生，多少有些羞愧。以前在其他寺院，其他僧人沒少在這點上指責他。
素問對此倒是毫不在意，微笑道：“雖是外道，於修行無益，卻可方便他人，亦有大用。”
度能一聽這話頓生知己之感，頓時感覺自己這次真的來對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