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追查

當素問收到消息的時候他正帶著地水在小溪上的涼亭中休息,同時看著下方變成熙熙攘攘的香客。

“住持,出事了,行藏師兄死了。”行正急衝衝找到素問道。

“什麽?”素問失聲道。

“行藏師兄死了。”行正又重複了一遍。

“在哪?帶我去。”素問連忙說道,也顧不上地水,急衝衝跟著行正小跑下山。

地水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搖著尾巴跟著素問跑了下去,不過看到二層熙熙攘攘的人群時立刻停住了腳步,而素問則和行正鑽入到人群之中。

“看,那有條狗。”有人抬頭看到地水道。

另一人抬頭掃了一眼還沒反應過來,不過馬上愣了愣,又抬頭仔細看了看,叫道:“什麽是狗,那是狼!”

這人的叫聲還引起了一點**,好在很快就有僧人過來解釋,而地水也在看不到素問之後就轉頭返回山上。

而素問此時也隨著行正來到現場,看到五六個站在一邊麵帶輩分之色的僧人和一個哭的梨花帶雨的女孩兒,以及在他們中間,仰麵躺在地上的行藏,還有那一地的鮮血。

素問看到這場麵也顧不上問具體情況,先上前摸了下行藏的胸口,心跳已經完全停止了,身上的熱度雖然還沒消散,但正在逐漸冰冷。而傷口則是在脖頸動脈處,血肉已經向兩邊翻開泛白。

而行藏身邊跌落一把裁紙刀,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這把刀要了行藏的命。

素問又打開天眼在附近看了一圈,都沒有行藏亡魂的痕跡。

“這是怎麽回事?”素問寒聲道。行藏一直是他很喜歡的一個弟子,沒想到竟然會死在這裏。

素問感覺一股火氣從胸中直接升了上來。

“這位女施主是第一個發現這的,她看到行藏師兄和兩個人來了這裏,而那兩個人離開後行藏師兄並沒有出現,她過來時才看到的。”行正在一邊小聲解釋道,入寺這段時間,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住持這樣怒氣勃發的樣子。同時行藏的死亡,也讓他心中怒火無處發泄,恨不得立刻找到那兩個人後千刀萬剮。

素問轉頭看過去,這個女子他有些印象。當初這個女子和他說過一些事,他還要使用果報殿讓她知道惡有惡果的。後來行藏殺了梁晨,之後她也經常到寺中來。

“我方才看他和一男一女兩個人一起從寺中出來,然後過了一會兒那兩個人走了,我過來看的適合就這樣子了。”何曉柔痛哭道。

素問注意到她一直抓著行藏的手,身上沾染許多血跡也毫不在乎,麵容悲戚,絲毫不似作偽,心中暗暗歎氣。

“也就是說施主並沒有看到具體情況了?”素問沉聲問道,而何曉柔點了點頭。

“還有誰見過行藏?”素問又問其他幾人。

“方才行藏師兄出來的時候把藏經閣鑰匙扔給我,說是要解決一些事情。”一豹在一邊低聲說道,心中無比自責,若是自己多留心一點,恐怕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住持,一定要給行藏師兄報仇啊。”一豹哀求道。

“去將度能找來。”素問吩咐道。

隨後素問仔細看著現場,那把裁紙刀、行藏脖子上的傷口以及行藏的平靜表情,越看心中越是疑惑,怎麽看行藏都不像是被人殺死。反而像是自殺。

周圍沒有任何搏鬥的痕跡,而以行藏的身手,不可能毫無反抗之力的被人用這樣一把裁紙刀殺死。

可自殺乃是大罪,行藏不可能不知道,他又怎麽會自殺?還有那兩個人是誰?行藏為什麽和他們二人一起來這裏?

“這兩天行藏有什麽不對勁麽?”素問又問道。

幾人紛紛搖頭。

倒是一豹突然想起來昨晚行藏的言語,抬起頭對素問說道:“師傅,昨天晚上行藏師兄和我說了幾句話,當時我沒多想,可現在想想那幾句話裏一定有其他什麽意思。”

“他說了什麽?”素問沉聲問道。

一豹想了想說道:“行藏師兄問我什麽是對錯,我說自己認為對就是對吧。然後行藏師兄笑了,讓我記住,凡事要多問本心。”

素問聽後默然半響,腦中一片紛亂。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心頭如同一團亂麻了。

沒過多久剛才那個弟子和度能就一頭是汗的跑過來,手中還拿著碗和一瓶水,以及其他一些東西。

度能都不用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在檢查過行藏的情況之後就找個位置開始施展圓鏡術。

沒多久水麵上就顯示出當時的景象。

素問在一邊看著,可以看到角度是在行藏身後一點,除了行藏的背影還能看到一男一女兩個人。男子一身米黃色休閑服,而女子則是短發、夾克、牛仔褲。

齊巧和唐中打死也想不到淨心寺竟然通過這種方法將兩人查了出來。

“你們誰見過這兩個人?”素問寒聲問道,將兩個人的身形全都記在心裏。

另外幾名僧人湊過來,兩人看到碗裏麵水麵上的畫麵吃了一驚,連忙搖頭。不過心中卻知道為什麽素問要將度能喊來了,沒想到這個才進入寺中不久的師兄竟然還有這番能耐。

而另外四人則是一臉茫然,他們隻看到碗中的清水,其他什麽都沒看到。

看到他們的樣子素問才想起這圓鏡術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所以民間巫師在施法的時候還會帶一個圓光童子,都是靈性較強的孩子,專門看圓光術中畫麵。

素問手中掐著法印,低語幾句之後將法印點在幾人頭上。

“你們再看。”

幾人探頭看過去,卻震驚的發現碗中不再是普通清水,而是顯現出一幅畫麵。

幾人在震驚之後才想起來回答,紛紛搖頭說沒注意到這兩人。

而在畫麵中,行藏和兩人不知道都說了些什麽,但能看到對麵兩人的嘴唇在動,而這個角度能看到行藏側臉一角,也能看出行藏是在說話。

沒過多久,行藏從懷中掏出那把裁紙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又說了幾句後用力一劃。

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行藏是自殺。

隨之升起的就是不解,行藏平時在寺中溫潤平和,與人和善,並沒什麽不妥的地方,為什麽要自殺?而他和那兩個人之間都說了什麽?

“度能,還能施展麽?”素問詢問度能。

“能,不過要休息一會兒。”度能一頭是汗說道,剛剛這麽一會兒,他就出了一頭的汗。

“寺中誰懂唇語?”素問又問?

眾人皆是搖頭。

素問又道:“拿塊白布來,將他屍身蓋上,誰都不要動。”

說罷轉身離開,留給眾人一個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