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柳興旺

素問和伊嘎布對此事也都沒在多說,畢竟理念不同。

不過素問對伊嘎布的這份心思還是有些感謝的,雖然對於他來說並不是那麽重要,但能少些麻煩總是好的。

胡老太太一直沒搭話,目光在李家三口臉上轉了一圈就一直笑眯眯的。

見兩人說完話,才道:“這次來我這是什麽事?本來我也沒打算找他麻煩,總不會是為了這事吧。”

伊嘎布朝著李庚一的方向努努嘴:“他碑王被人圈了,你幫我打聽下在誰手裏。”

“這事你也找我!”胡老太太笑道,不過沒有拒絕。

“你總得告訴我事情原委吧?”

“沒頭沒尾的。”伊嘎布垂下眼皮道。“應該是他高祖要入堂,一直也有考驗,不過我發現線斷了,應該是被人圈走了。其他事情都不知道。”

“姓名和死的時辰有麽?”胡老太太對三人和顏悅色問道。

李家三人搖頭,時間太久了,他們根本不知道。

“那就麻煩了,什麽都沒有,我怎麽查?”胡老太太略微皺眉。

聽了這話,李根利突然說道:“我還有個大伯,我打電話讓他們問問他知不知道。”

見胡老太太點頭,他就拿出手機打了起來。

接電話的是他大伯家的孩子,李根利和他說了下情況,把太爺爺被人扣了這個事情隱了去,照實說的話人家還以為他瘋了呢。隻是讓對方幫著問問知不知道太爺爺的名字和死的時辰。

看李根利的年紀,他大伯起碼要有七八十歲了,其他人真有些擔心這個年紀的老人是否還記得。

好在沒多久電話就打了回來,對方說了名字和死亡年月,具體時日就實在想不起來了。

將這些東西寫到紙上,胡老太太起身從榻上下來,撚了三支香到供桌前點上插到香爐裏,然後雙手握在一起閉目念念有詞,大概過了五分鍾,胡老太太整個人激靈了一下子。

就像一個人從海南一下扔到冬天雪地的西伯利亞那樣,整個人猛的打了個哆嗦。

隨後又一步一步挪回榻上,伊嘎布連忙起身去扶她。

“找到了,在複縣柳興旺那裏。最近他那好像有什麽事情,圈了不少清風碑王。你們現在找過去,不一定合適。”胡老太太坐到榻上輕輕錘著腿,同時說道。

“我答應人家了,合不合適也得把人撈出來。他要用人,也不差一個碑王了。”伊嘎布說道。

接下來十多分鍾,兩個人都沒再提這些東西,就在那裏嘮些家長裏短的。胡老太太問伊嘎布師傅情況怎麽樣了,伊嘎布問胡老太太身體怎麽樣,準備什麽時候退休。

聽著和胡同口的大媽小媳婦沒什麽區別。

末了伊嘎布道:“行了,我看外麵還有人等著,這就走了。你老這身子骨也注意著點吧。”

見他們說完話,終於能夠離開,李家三人總算出口氣。

這屋裏麵最拘謹的就是他們三個了。

素問是眼觀鼻鼻觀心,行田就是聽故事一般聽他們說話,看他聽的那個認真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在說什麽重要事情呢。

素問臨走之時仍是對著胡老太太合十行禮,胡老太太見他禮貌,貌似不在意的說道:“那柳興旺可不怎麽喜歡你。”

“多謝道友。”素問點頭。

出了房子,伊嘎布對素問道:“複縣在濱城和梁方口中間,離海州也是極近的。”

素問點頭表示知道了。

“不過也不用擔心,柳興旺性子直,有一說一,若是和他講開了,他也不會再玩兒什麽手段。”伊嘎布又道。

幾人早上下車的時候吃了碗麵,然後餓了一中午,此時從那出來首先找了個地方吃點東西,再找酒店睡上一覺。

沈城到複縣不過三百多公裏,第二天早上啟程,中午就到了複縣。

路上的時候伊嘎布對素問等人說了些這柳興旺的事情,據說原本還是個高中老師,後來不知道怎麽立了堂口,在這附近也算是挺厲害的了。

像胡老太太,供奉的是胡三太爺胡三太奶,本身又姓胡,所以叫胡老太太。據說祖上和那個胡家有些淵源。

而這柳興旺,供奉的叫做“結巴仙”,不知道什麽來曆,但也算得上神通廣大了。

這柳興旺脾氣直,曾經跟人起衝突,把人家堂口都給砸了,那人當場嘔血,抬回去沒幾天就死了。留下幾個弟子,也惹不起這柳興旺,都流落北方去了。

其他人一般不願意惹這柳興旺,他也一般不出方圓百裏。

不少人都說,這柳興旺怕是最後沒什麽好結果。

所以其他人都等著看他結果呢。

這種一般看供奉的仙就知道,要是供奉的仙有分寸,通常出馬弟子最後多少還能落點好。若是供奉的不好,最後通常都是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結果。

這柳興旺供奉的這位就是不知道什麽路數,也下手比較狠的。

另外伊嘎布見素問感興趣,還說了些東北這麵的情況。

一般關內的道家把這些出馬仙當做邪魔附身看,關外的倒是還算融洽。所以關外的出馬仙較多,關內少。

還有除了有名有姓的仙家,還有許多,被稱為草仙,就是沒有姓名但有些法力。

最後則是關外的和尚廟,與保家仙關係不錯。很多和尚廟原本就是保家仙的廟宇。

這一點也是素問完全不知道,聽了後有些驚訝的。

那柳興旺家在複縣郊區,有一個挺大的院子。

下了出租車就看見麵前的黑色大鐵門,看著挺新,也氣派。但兩邊的圍牆可破的很,上麵的水泥都脫落下來了,露出裏麵紅磚。

此時黑色鐵門打開,能看到一條一米多寬水泥鋪的路往裏麵十幾米是一個二層小樓。

而在院子裏還有幾隻母雞和一群小雞在四處覓食,牆角搭了個棚子,裏麵堆著用編織袋裝著的玉米棒芯。東北的農村很喜歡用這東西生火。

素問發現無論是胡老太太還是這柳興旺,住的地方都很普通,非常低調。摸不清底細的,到了他們家門口都不知道裏麵是做什麽的。

幾人進了院子,裏麵就有年輕人出來:“最近不接外客,幾位回吧。”

“我找柳興旺要個人!”伊嘎布不客氣的說道。

那人見伊嘎布口氣不小,打量了下她,又打量了下素問,這才問:“你們是誰?”

“你回去說,是呼瑪來的。”

那年輕人讓幾人在這等著,回去問話,沒多久又出來讓幾人進去。

素問等人進去後,發現不但外麵看著普通,裏麵也和普通農村人家沒什麽區別,就連地麵都是水泥地麵的。

拐進了個屋子,看到裏麵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漢正一條腿盤著,手中拿著個煙袋。

看了伊嘎布進來,那老漢還沒什麽反應。

見到素問後,那老漢多看了兩眼,隨後鼻子裏哼了一聲。

沒理眾人,低頭拿著個噴氣打火機把煙袋點著了抽上一口,才道:“你們找我幹什麽?”

伊嘎布道:“和你討個碑王,李貴,五十年前死的,被你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