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返回汴京

195 返回汴京

耶律縷伶不再多說什麽,用袖子擦掉眼角的淚痕,調轉馬頭:“滾!去找你的宋朝皇帝領賞去吧!以後你若是再來遼國,我定將你碎屍萬段!”

公主衛隊也跟著公主轉身而去,她沒有回頭再看一眼。

陳元呆呆的站在原地,片刻之後王倫趕了過來:“陳兄!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些走吧!”

在蕭韃裏的計劃之中,耶律洪基和耶律縷伶定然能把陳元殺了。這個‘女’人把所有的事情都算的那樣‘精’確,讓陳元真的非常佩服。真的,很佩服!隻是她算準的隻是事情,卻沒有考慮到人。她‘女’兒的心腸還遠沒有到她那種堅若磐石的地步,所以陳元才能活著離開。

現在,蕭韃裏可以把這次動‘亂’的罪名全部都推在陳元這個宋人的身上,推在李元昊的身上。是宋朝和黨項挑起了遼國的內‘亂’,和她蕭韃裏沒有什麽關係。她還會像那次耶律洪基出兵‘女’真那樣,悄悄的出手,再悄悄的把手收回來。

看見她出手的耶律仁先死了,陳元跑了,李元昊也跑了。蕭韃裏又一次躲藏了起來,仿佛這次耶律洪基取得的一切和她毫無關係一樣。

整個燕京現在對耶律仁先和耶律宗元這兩個南北院的大王居然一個受黨項人指使,一個被宋人的挑撥大開殺戒,都非常的不滿。相比而言,他們認為這一次皇子耶律洪基表現的非常出‘色’,不光是阻止了南北院的械鬥,還把黨項大王‘逼’走,把宋朝的‘奸’細也‘逼’走了。

耶律洪基乘機整合了北院的勢力,同時還獲得那些老臣的支持,這一場的爭鬥的結束,也為耶律洪基和耶律宗元父子之間的較量拉開了帷幕。

陳元知道,耶律宗元父子肯定要輸的。原因很簡單,當他們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再耶律洪基身上的時候,根本不可能意識到蕭韃裏才是他們最大的敵人!

就像這一次的耶律仁先,李元昊,還有自己一樣,錯誤幾乎雷同,死掉的和跑掉的都沒有想到真正想要自己‘性’命的人是誰。

好在,燕京真的有些‘亂’了,耶律仁先的死讓朝堂上和軍隊中都出現了很大的真空地帶,這一片真空地帶成了遼國各方勢力眼中的唐僧‘肉’。

還有就是那十幾萬貫的忽然消失,讓許多人頃刻間傾家‘**’產。這些人大多是官吏,自己損失了,就要再其他地方撈回來才是。

這兩個原因直接導致所有的達官貴人都有自己該忙的事情,陳元這些人一路跑到河間府的邊上,居然沒有遼國的軍隊追擊。

十餘日後,陳元帶領著王倫、龐喜和近三百拖家帶口的‘女’真人來到了大宋的邊陲。

本以為‘女’真人進入宋朝會有些麻煩,卻沒有想到他們受到守關將領的隆重歡迎。

燕京的消息已經先一步傳入大宋,這些將軍們真的是非常感‘激’陳元能把遼國鬧成現在這副‘摸’樣,從大局上說,讓遼國和黨項的聯盟破裂,可以保證大宋邊關的穩定,可以讓他們不用直接麵對契丹人的鐵騎。從小的方麵來說,也是當真覺得出了‘胸’中一口惡氣!

所以,從第一個關口的將軍開始,不但對他們照顧的非常周到,走的時候還派出部隊一路護送,有了這些人給的方便和保護,路上自然是快了許多,也安全了許多。龐喜的身體逐漸恢複,楊文廣的傷情也穩定了下來。

從河間府到汴京,有直達的官道,雖然他們這一行人的速度不快,可是沒到一個月也就走到了汴京。

老龐和呂夷簡並沒有出城十裏相迎,隻是派呂福悄悄的告訴陳元,龐吉晚上在太師府設置家宴,為陳元和龐喜二人洗塵。

這樣的歡迎儀式甚至還比不上那些邊關的將領對他們的態度,呂福說完這話之後就走了,連陪他們一起走完這一段路程的興致都沒有。

如果別人完成了這樣任務之後遭受的是這樣的待遇,估計早就火冒三丈了,比如說宋祁。宋祁的任務失敗了,可是他從遼國回來的時候皇帝還是要派部隊去邊關迎接,這是禮節,表示皇帝尊重大臣。等宋祁回到汴京的時候,大理寺的官員還要集體接他回來,這也是禮節,表示大臣們相互支持。

龐太師和呂夷簡是不講禮節的人,呂夷簡知道,陳元這個人可以‘逼’,可以引‘誘’。而且保證不需要費多大的功夫就能達到目的。可有些事情是陳元這樣的人絕對不能接受的。比如,讓別人來安排他以後要走的路。

如果自己帶著一隊人馬把聲勢鬧大,告訴汴京所有的人,最近在遼國大顯威風的幾位英雄回來了,那無疑是‘逼’著宋仁宗必須安排陳元,‘逼’著陳元以後走他不願意走的路,這樣不好。

陳元明白呂夷簡的意思,所以麵對幾乎是冷遇的歡迎,心中十分的滿意。他不是宋祁,宋祁是當官的,要的是個麵子。

陳元隻是的做生意的,麵子無所謂了,現在最想的是趕快回到悅來客棧,看看菱‘花’,看看胡靜,看看自己的小酒鋪,看看那個動不動就喜歡裝俠客的韓琪,然後回均州。

鐵安裏和蘇圖那些‘女’真人也早已忘記了如如鹿給他們帶來的煩惱,‘女’真人死亡看的很淡,不管死的是誰。自從雙腳踏入汴京之後,他們睜大自己的眼睛四處看著,頗有一副劉姥姥進入大觀園的架勢在裏麵。

而汴京的居民看上去就是見過世麵的,異族人常見,就連外國也偶有出現,所以麵對穿著一身獸皮走在大街上實在有些不倫不類的這群‘女’真人,都是見怪不怪的‘摸’樣。

悅來客棧的裝修已經完畢了,‘門’口站著一個不認識的小廝,熱情的招呼著路人。

“大爺住店還是打尖?裏麵請,我給您帶路!”

一個身穿綢緞的家夥帶著兩個小廝路過客棧‘門’口,小二離幾步遠就迎了上去,話說的十分客氣。

那家夥卻是抬頭看了客棧一眼:“我不住店,我在汴京有親戚。就你們這破店,還頂不上親戚家的柴房大呢!”

小二訕訕一笑:“那是,一看大爺您這打扮就是大富大貴的,像您這樣的人走到哪都該有人迎才是,小的隻是怕大爺您累了,進來歇歇腳也行啊。”

說好話的人總是招惹喜歡的,那人嗬嗬一笑:“這倒也是,現在晌午了,去人家家也該吃過飯了,這樣吧,在你這吃一頓再走。”

小二點頭,忙的接過兩個隨從手中的包裹:“得,三位裏麵請,我來給您拿東西!”

陳元看著這小二的表現,心中就知道現在悅來客棧必然是按照自己留給菱‘花’的那套“秘籍”在運行,這個小二剛進去,馬上又有一個出來,正好看到陳元這一行人。

那小二的眼睛頓時就冒光了,陳元對掌櫃的說了,小二的工資應該和客棧的效益掛鉤。他們這一行雖然王倫已經另找客棧,卻還有一百多人,這一下要是住進來,那麽小二可就算是小賺一筆了。

“爺,一路辛苦了,小店裏麵‘床’鋪整齊,打掃的幹淨,晚上還燒熱水,夥計們有大通鋪,還有上房專‘門’給您留著。夥房裏請的是汴京最好的廚子,以前在皇宮燒飯的!您是住店還是打尖啊?”

“住店,打尖。”

“哎喲,那好,您裏麵請!”說完之後馬上跑到阿木大的麵前:“馬廄就在後麵,煩勞各位大哥跟我多走兩步,這大街上現在不準隨便停馬!”

陳元這時候已經走到了客棧旁邊,狠狠一敲‘門’板,裏麵傳出韓琪那很熟悉的聲音:“誰啊!買酒走前麵!”

快步走入客棧,大堂中間已經坐滿了人,楊掌櫃按照陳元的說法,把櫃台拆了,隻留下一個小小的台麵,菱‘花’站在裏麵負責結賬收錢。

當陳元第一眼看見菱‘花’的時候,她也看見了陳元。菱‘花’的臉上先是一愣,隨即一聲驚呼:“陳大哥!”

一旁正在忙碌的楊掌櫃猛的抬頭,二樓拐角處的一個房間也忽然打開,胡靜站在那房‘門’外麵,三個人頓時都愣住了。

陳元上下看了幾眼:“有什麽情況麽?為什麽看著我都不說話?”

他這一句出口,菱‘花’忽然哭了,胡靜也從樓上飛奔下來,楊掌櫃微微一聲歎息,想上前去,可是看看正跑過來的胡靜,又看看站在那裏忘記給客人結賬的菱‘花’,最終一個轉身向菱‘花’走去,結果菱‘花’手中的紙筆:“我來吧,你去和世美說說話。”

胡靜一下撲入陳元的懷裏,顧不上許多客人的眼光都在看著她,非常的‘激’動的抱住陳元的腰:“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陳元微笑著,在一眾食客那羨慕的眼光中輕輕拍拍胡靜的後背:“好了,我這不是完整的回來了麽?有什麽話我們上樓去說?”

胡靜點頭,陳元走到楊掌櫃的那裏,又是一把拉住菱‘花’的手。這一下一屋子的食客們更是眼睛都冒火了,陳元對掌櫃的說道:“楊大叔,我們上樓談點事情,等一會我再下來。”

楊掌櫃微微點頭,頗有深意的看了陳元一眼:“嗯,好吧,外麵的那些人都是什麽人?”

陳元這才想起來,自己光顧著左擁右抱了,身後還有一票人傻乎乎的站在‘門’口。忙的回頭對阿木大說道:“阿木大,你去找一下韓琪,就說我說的,讓他安排大夥吃,喝,住!”

再不耽擱,一邊一個,帶著胡靜的菱‘花’上樓去訴說離別之情去了。